“这里怎么会错呢。”
“这里也错了!”
“我真是糊涂!我明明一开始写的就是‘玖’。”
赵裕一看贺弘启给的标准答案,错的是一塌糊涂。
原本他拿着九宫格写了数日,顿感胸有成竹,信心满满,这次必定能全对,没想到这一对答案,整个人直接歇菜了。
“殿下莫要气馁,此题不难,殿下只是粗心了些,下一次必定能够全中,但进学时可不要如此马虎了。”
赵裕立马拱手受教。
“学生择日就将进学,必将谨记先生教诲。”
“殿下如今就要进学了吗?”
贺弘启想了想觉得也对,现在赵裕已然到了上学的年纪,只是此前病重多时,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读书劳心劳神,自然不是养病时能做的事情。
如今身体大好,读书的事情自然要提上议程。
赵裕点了点头,高兴地说道:“是的,先生,现在父皇正在殿中与几位老师商议。”
太子太傅,太子太师。
看来今天官家挑选的是这几位东宫之职。
贺弘启正猜想着会是哪几位跟他会成为同事呢,殿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陈深进殿而来,见了赵裕跪下行礼。
“见过殿下。”
起身之后,便对着贺弘启笑道:“贺大人也在,陛下知你进宫而来,宣你去养心殿问话。”
“遵命!”
听这话,赵裕不愿意了。
自家先生才来殿中没多久,父皇就把他召去了。
“先生这就要走了吗?”
贺弘启起身告辞赵裕,说道:“殿下放心,若是不晚,我再来寻你。”
“好吧。”
赵裕也没办法,毕竟是自家父皇传召贺弘启,恐怕是有要事要做,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安抚好赵裕,贺弘启便随着陈深去养心殿了。
这一路上,贺弘启心中感叹道老皇帝的消息真是快,自己进宫来还没多久呢,就让人来殿下殿中宣他,想必已经知道自己进宫而来是干什么的了。
一路走到养心殿,半路上倒是遇见两位从养心殿出来的人。
有一位熟人,顾偃开。
这从那夜之后,与贺弘启一样,顾偃开很得圣上的恩宠,两人都有点像太子党的人。
贺弘启估计顾偃开是被皇帝叫来安排太子习武的。
而这个习武跟贺弘启也有一定的关系,因为原先他就曾与皇帝进谏过。
小殿下的身体往后要勤加锻炼,若是习一点武也无妨,皇帝这才动了这个心思。
而另外一位则是很眼生,但看上去温文尔雅,一副儒相,贺弘启一猜此人就是文官。
一武一文,想必此人是来教导殿下的学业。
顾偃开见贺弘启前来,上前便打了招呼。
“贺贤侄,今日怎么来宫中了。”
贺弘启实话实说:“有要事启奏陛下。”
顾偃开心中想了想,就知道了个大概,应是与之前托他调查的那人有关系,但也没有多问。
那人见顾偃开打了招呼,侧目看了贺弘启一眼,片刻后也打了招呼,但说话言简意赅。
“海允文。”
“原来是海大人,幸会幸会。”
贺弘启心中了然,难怪说话如此有傲气。
原来是海家的人。
海氏一族一门五翰林,是出了名的清贵世家。
在他印象里,海家算的上是知否世界里堪称典范的世家了。
家中最重子女教育,乃是有名的书香世家,家中还专门设立了女子私塾,可见其难能可贵之处。
在治家后宅方面,更是有一股犹如现代的严格。
一句“子孙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就能看得出家风如此严谨。
在遍地是妻妾,宠妾灭妻,后宅斗得你死我活的其他世家里,更显得格格不入了。
海允文微微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还算不错。
见过两人,贺弘启没有停下脚步,便进殿去了。
一进到殿中,贺弘启见皇帝赵镇正在堂上喝着茶等他,立马上前行礼。
“臣,贺弘启参见陛下。”
赵镇见贺弘启前来,打趣道:“免礼免礼,贺家小子你已有很久没来宫中了。”
贺弘启拱手回道:“医者不登门,合家安乐,臣少来宫中才是好事。”
赵镇知道贺弘启是什么意思,或是听出贺弘启此话中一语双关,便开怀大笑。
贺弘启见状,便直入今天进宫的主题了。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哦?”赵镇装作很惊讶,但心中其实很欢喜。
正如贺弘启所想,小梁山之事其实他早就耳闻。
虽然贺弘启还未说何事,但他这几天是知道贺弘启的所作所为的。
自从贺弘启先是寻顾偃开找梁云水时,赵镇就知道贺弘启是个心细之人。
贺弘启在他心中已然过关了,现在进宫替梁云水前来告御状,更是满分中的满分。
聪慧,细心,勇于替民解忧。
现在他看贺弘启是越看越顺眼。
此人赵镇想不重用都不行。
贺弘启假装没有看懂赵镇眼中的欣赏之情,从袋中掏出一张状纸,恭敬地递上前去,此状纸是贺弘启昨日让梁云水连夜写好的,口述难免不清楚,到了御前还得有文案才算作数。
“臣知小梁山一事,死了百来个矿夫,陛下圣明,下发抚金,只是臣偶然得知此等抚金并没有到百姓手上,而是都进了他人袋中。”
“死去的矿夫独留妻儿,如今还被关了起来,此事有一人可以作证,此人现如今就在宫外,还望陛下明察。”
赵镇看了看状纸,见此事已经成功捅到自己面前,也不装了,抬起头微笑着说道:“贺家小子,实话告诉你吧,此事朕早已得知,只是引而不发,你当是为何?”
贺弘启对着皇帝可不敢实话实说,只能装蠢:“臣不知。”
“朕,在等一个人选。”
赵镇一直看着贺弘启,缓缓说道:“此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到朕面前来说,各个都官官相护。”
“如此一来,就算朕真的派人下去查,最后的结果也是会轻轻放下。”
“这种事情有很多,扬州也有,儋州也有,不是朕不知道,只是汴京的手还不够长。”
赵镇想到这心中有一些淡淡的悲伤,他本就是一个仁义的君王,天下是他的,天下的子民是他的,子民受苦受难,他却救不了。
他坐阵汴京,地方关系盘根错节,作为帝王,有些事情他却很难下手。
扬州的盐务也是如此。
“朕需要一个人,一个敢把此事捅到御前来的人,一个敢为民解忧的人,来帮朕把手伸的更长一些。”
“而你,就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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