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们以后就跟着我,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饿着。”
望着她们犹如小鹿般的眼神,心下不忍的沈元良只得答应下来,收她们做侍女。
“谢谢公子。”
心思纯净的四个小姑娘顿时喜极而泣,多日来淤积在内心中的无助、彷徨在沈元良答应的那一刻,如冰雪般消散的无影无踪。
自从父亲在战场上殒命后,母亲饱受打击,一病不起,往日和蔼可亲的族人一时间全部变了脸,虎视眈眈。
待母亲去世后,家中的良田、宅子,甚至积攒的银钱都被所谓的族人以各种借口“拿走”,以至于天下之大无处安身。
“你们是哪里人?姓甚名谁?”
“家里还有没有人?”
打量着眼前长的很相似的四个小姑娘,沈元良蹲下身来,捋了捋她们凌乱的头发,开口道。
毕竟以后要生活在一起,沈元良对她们还不了解,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
“家里没有人了,只剩下我们四姐妹。”
“至于名字,我们以后就是公子的丫鬟,您给我们取一个吧!”
穿着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捏着衣角,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糯糯道。
“以后你们以四季为姓,梅兰竹菊为名,分别叫做冬梅,春兰,夏竹,秋菊。”
想起她们坚韧、聪慧、纯孝,沈元良沉思片刻后,捏着下巴,脱口而出道。
“谢公子赐名,以后我就是冬梅。”
……
“公子帮我们安葬好母亲,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日头偏西,一处偏僻的荒山上,一座孤坟矗立在苍茫的天地间,香火缭绕下,满地的纸钱述说着难言的悲凉。
四个焕然一新的小姑娘穿着厚厚的夹袄,跪倒在墓碑前,烧着纸钱,红彤彤的大火下,一股悲伤的气息弥漫开来。
作为孙家集的媳妇儿,梅兰竹菊的母亲应当和父亲安葬在一起,然而此刻的孙家被族长除名,没有资格安葬在祖坟内。
半炷香后,沈元良带着梅兰竹菊,迎着呼啸的寒风,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家赶去。
王家坞堡
“少爷,沈元良那个小崽子回来了,还带了四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
一个身穿破旧夹袄,满脸沧桑的赵二牛看着眼前被七八个丫鬟伺候的王家少爷,王振祖,点头哈腰的。
本想吃沈家的绝户,没想到沈元良活过来了,赵二牛心有不甘,上次给王振祖通风报信不说,这次又盯着沈家。
瞧见沈元良大包小包,甚至还带回四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从永宁城回来,赵二牛嫉妒的眼睛冒火。
这是他的钱,他的钱。
“回来了?不可能?”
听到沈元良安然无恙的消息,王振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本以为虎牙山出手,沈元良还不任由他拿捏,磋磨,没想到事情没有朝他预料的方向发展,岂有此理!
“砰”的一声。
越想越气的王振祖拿起手中的青瓷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破碎的瓷器四散开来,宛若天女散花。
杯中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蒸腾的热气下是他那宛如恶鬼般,狰狞的面孔,让伺候的丫鬟不寒而栗,像个呆头鹅似的一动不动。
其中一块碎片径直划破赵二牛的脸颊,顿时鲜血如柱,凄惨的哀嚎声响彻云霄,痛得他满地打滚。
“管家,死哪儿去了?”
看都不看赵二牛一眼,冷静下来的王振祖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不客气地呼喊道。
“少爷,王管家死了。”
一旁的侍女战战兢兢的来到王振祖身前,硬着头皮说道。
自从昨天王大疤瘌被石头扎穿大腿后,王振祖越看他,越不顺眼,甚至将自己在沈家受的气撒在王管家的身上。
因此王振祖命人将他丢到外面,任由王大疤瘌哀嚎了一夜,最后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
“死了,死了好,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他不死,谁死?”
“赵二牛是吧?你去虎牙山一趟,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沈元良安然无恙?让虎牙山给我们王家一个交代。”
“沈元良一定要死,只要你办好这件事,你就是我们王家的新一任管家,以后想要什么,有什么。”
返回屋内,王振祖踢了踢哀嚎的赵二牛,丝毫不顾及他的伤势,冷冰冰的话语在他的耳边响起,不带一丝温度的画着大饼。
骤然听见这个好消息,满地乱滚的赵二牛骨噜噜地站起来,诺诺连声,应下这个差事。
……
虎牙山,聚义厅。
“大当家的,三当家被人杀了。”
一个身穿破旧夹袄,身形瘦小的年轻汉子挑开厚厚的幕帘,连滚带爬的跑进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沧桑的眼睛里充满恐惧、不安。
“咻咻!”
呼啸的寒风下无孔不入,呼啦啦地吹进温暖的聚义厅,寒风刺骨,让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身子。
“什么?三当家被人给杀了?”
“他今天不是去截杀沈家小子吗?那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如何是打得过八品高手?”
“三当家带去的人有没有回来的?给我问一问,究竟是谁杀了三当家的?这是不将虎牙山放在眼里啊。”
闻此噩耗,二当家“一刀红”紧了紧衣服,愕然地问道。
虽说他跟三当家“开膛手”不对付,一直在别苗头,然而三当家毕竟是同一个马勺吃饭的弟兄,还是有些感情的。
“所有人都死了,三当家带去的兄弟全被人砍死了,几乎都是一刀毙命。”
“据勘察现场的兄弟们说,凶手的刀法很凌厉,有戚家刀的影子,是同一个江湖高手所为。”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杀气,汇报消息的年轻汉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断断续续说道。
“江湖人?真要是江湖人,我们可得小心,让兄弟们私下打听一下,看看最近有哪路少侠来到辽南?”
“还有,这段时间,所有人睡觉都要睁一只眼,各处明哨,暗哨给我睁大眼睛,不要漏掉一个人。”
大当家“座山雕”将手中粗瓷碗重重地放在粗糙的桌子上,扯了扯嘴角,皱着眉头说道。
一时间,整个虎牙山全面戒严,从山下的第一道关卡,到山顶的第七道关卡,身穿简陋皮甲,手持利刃的壮汉严密巡视着。
平日里,饮酒作乐的做派,此时统统取消,所有人和衣而睡,武器放到手能摸到的地方,甚至去茅房都要三人一起。
自古做土匪的,最怕得罪武艺高强的江湖中人,尤其是初出茅庐的热血青年。
初生牛犊的江湖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人一剑杀入山寨中,除暴安良,行侠仗义,救人于水火之中。
这样既可以扬名,一朝闻名天下知,同时能够得到不菲的钱财,这就是江湖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原因。
山寨就是他们的钱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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