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超人已经走了三天了。”
“他复活了吗？”
“不，国会已经决定用国礼为超人举办葬礼了。”
大都会，莱克斯集团。
现在是晚上六点半，天早就黑了，只是大都会的夜晚太过于繁华，哪怕是超人之死也没能让这满城的霓虹灯熄灭。
总裁办公室内灯火通明，莱克斯·卢瑟打开了室内的所有灯光，为城市光污染做出了可有可无的贡献。
“葬礼？所以他真的死了。”卢瑟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约里斯。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翘起的一条腿却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星辰实验室没查出什么来？”
“总裁，人被杀就会死的。”约里斯站在办公室门口，顶着熬了三天两夜的黑眼圈汇报道，“超人也是人。”
“他是个外星人！”
外星人也是生物啊！
如果约里斯·利埃夫只是财务部门的一名普通的会计，那他早在两个半小时前就下班回家了；但他不是，约里斯不仅是莱克斯集团的财务总监和CFO、更是卢瑟的个人财务顾问——
所以，老板不下班，他也没办法下班。
这种症状已经持续三天了。
超人死了，这是大事。
毁灭日袭击大都会的时候，公司上下都被吓得人心惶惶，全体员工都听从安排到地下避难，这是合理的。
第一天，大家不确定超人的死讯，忐忑不安无心工作，约里斯可以理解。
第二天，超人的死讯被确定，大家没法从悲伤中走出来，约里斯也完全能理解。
今天是第三天。
诚然，大都会仍有不少的民众为超人哀悼，有哭得昏天黑地的、有披麻戴孝的、有烧纸祈福的、有念经诵咒的、甚至还有声称要为超人守灵七日的。
那些民众都曾被超人救助过，对恩人这么做再正常不过。
可是莱克斯·卢瑟，我敬爱的总裁，你的情况和那些人不一样啊！
超人难道不是你的敌人吗？
现在，敌人死了。
你莱克斯就算不是欢天喜地，至少也称得上皆大欢喜。表面上是该给超人掉两滴眼泪，背地里总得给大伙放上几天带薪休假，好让员工们与总裁您同乐不是吗？
约里斯根本没看见假期，无意义的加班倒是增加了。
三天了。
超人的死严重影响了老板的精神状况：会不开了，材料不看了，文件也不批了。整整三天，要么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发病，要么坐在落地窗前对着大都会夜景发呆。
莱克斯啊莱克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是超人的宿敌，又不是超人的妻子。
没必要拖着下属一起陪着您硬熬吧？
约里斯也不想来的。
但秘书梅茜跑了，约里斯到处都找不到她的人，自从超人死后她就没露过脸。
秘书跑了的后果就是媒体记者和国会老爷们的电话打到了约里斯这里来：秘书怎么干的他不知道，反正他快在电话里和记者干起来了。
以前约里斯只负责走账就行，现在还要顺便把秘书的活也给干了。
“刚刚国会议员威尔逊打电话过来，”约里斯不再盯着卢瑟的办公椅靠背，而是低头看向地面。他把议员的话叙述了一遍，最后说出结论：
“议员表示，国会决定以国礼的标准下葬超人。他们正在筹集葬礼的资金，并希望我们莱克斯集团能够贡献一部分。”
讲到最后，约里斯的语气都有些变调。他没有抬头，主要是不想让莱克斯看见自己现在这个难绷的表情。
不是，哥们。
你们美利坚国会没事吧？
整个大都会谁不知道我们莱克斯总裁和超人过不去啊，竟然还想让莱克斯花钱给超人买棺材？
还是说你们想让超人躺在棺材里死不瞑目，最后被莱克斯气得堂堂复活？
原来是用这种方式复活超人的吗？我完全明白了。
“还说了什么？”
出乎意料的，卢瑟的语气格外平静。约里斯听到办公椅转动的声响，卢瑟现在面对着他了。
“议员特别提到，如果您能在葬礼上发表讲话，这将会是一个来向公众面前展示您对超人的敬爱，和对城市的贡献的绝好机会。”
并不空旷的办公室里响起了敲击桌面的声音，卢瑟的心情很好，约里斯听得出来。
“很好啊，很好。”卢瑟发出一声轻笑，可能是国会那帮人真把他逗乐了，“他们希望我给超人买单，还要在他的葬礼上演讲，这主意挺好的。打电话的人叫什么？”
“威尔逊，詹姆斯·威尔逊参议员。”
“告诉他，我很满意。”卢瑟说，“约里斯，你是困得要睡着了吗？把头抬起来。”
约里斯抬起了头，卢瑟的眼睛明明在笑，嘴角却噙着的一丝嘲讽与玩味。这让他更加摸不清卢瑟的想法了。
“从财务的角度来看，资助葬礼不是什么难事。”约里斯说道，财务毕竟是他的本职工作，他最会算账了，“我不确定一个演讲就能够增强集团的公众形象。明天我会通知公关部门，让他们制定出相关的宣传策略。”
“演讲稿我自己写。”
“难的是如何统一媒体口径，总裁。”约里斯从不质疑顶头上司的个人能力，“左派媒体一直在吹捧超人，我甚至听说……有些人将超人的死因归结于您。”
莱克斯·卢瑟总裁对此的看法是：“我倒希望是我干的。”
听到这个结论的约里斯反倒把心放了下来。
“那我去收买几个记者？用钱还是……”约里斯抬手在自己脖子上轻轻划过，“这个。”
“这就有点太过了。”
约里斯屏住了呼吸，把一张白净的俊脸憋得通红。他故意表现得又愤慨又失落，别说放在古代了，就算放在现代也是极讨领导喜爱的那类奸臣——
既没有过分的揣测上意，又能够与领导共情。约里斯觉得，整个莱克斯集团上下再也没有比他更懂老板的人了！
我不加薪谁加薪啊！
至于秘书梅茜？
他没有趁着那个阿姨不在给她上眼药就不错了。
“总裁。”约里斯殷切地看着卢瑟，完全不掩饰眼神中的崇拜，“那依您所言，我们该怎么办呢？”
“很简单，我收购星球日报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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