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庄晓穿戴整齐从书房出来,正在厨房“捣乱”的舒蝶回头询问,“晓哥,你要出去?”
“嗯,有个事儿要办。”庄晓侧头问董葳蕤,“葳蕤,车钥匙给我一下。”
董葳蕤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作势就要去摘围裙,“我一起去吧,这几天负责保护你是我的工作。”
“我也要去!我是秘书!再说我也能开车!”
舒蝶直接从董葳蕤兜里掏出车钥匙,“你还是留下来做饭吧,你哥晚上不是还要过来吃饭嘛。”
她要单防董葳蕤!
“你们俩都别去了。”庄晓又从舒蝶手里抢过车钥匙,“太师吃的多,你多给你葳蕤姐打打下手。”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让舒蝶见到刘浪?!
到时候万一又触发什么意外进入一条新的“舒蝶被刘浪杀死”的“故事线”怎么办?
虽然他不确定所谓“故事线”的那一整套说词对不对,但人家可是物理博士兼科幻小说作家,提出的理论概念肯定没什么问题,顶多就是他的“时间回溯”不属于对方说的那种。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可不会冒险。
“好叭~~”
舒蝶缩了回去。
反正只要董葳蕤不会跟晓哥独享二人时光就行!
别的方面她还是很听话的。
毕竟老爸也说了,太娇惯的女孩子可不会讨人喜欢。
她不在意别人喜不喜欢,只要晓哥不讨厌她就好。
董葳蕤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
“没什么可但是的,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外面没人认识我的。”庄晓说着就赶紧开门出去了。
别说舒蝶了,董葳蕤也是“高危选手”,庄晓可不想因为“提前开香槟”变成伊斯坦布尔球场的AC米兰。
等到了地下停车场启动了车子,庄晓掏出三折叠华子翻了下电话簿,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刘浪的联系方式,看样子还是才加上不久。
于是他给刘浪打了过去,那边很快接通,然后是一道颓废中略带警惕的声音,“你好?”
“刘浪是吧,我是庄晓,半个小时后遇见咖啡店见,我会把地址发你,有些事...我想问你。”
说罢不等刘浪反应他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已经是不同“故事线”的刘浪了,但庄晓依旧很难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老实说,不让人去弄他就已经是庄晓够善良了。
至于他挂断电话之后刘浪会不会来...呵,是他求自己,他怎么可能不来?
半小时后,已经被包场的遇见咖啡馆里,庄晓端着杯咖啡打量着面前头发斑白的中年落魄男人。
这刘浪...看上去倒比“上一次”更憔悴了,而且眼神也更躲躲闪闪。
刘浪佝偻着身子站在桌边点头哈腰有些谄媚又有些窘迫,“庄总,多谢您那五万块,我欠的钱终于还上了。”
“欠钱?你欠了什么钱?”庄晓挑眉,接着指了指对面,“先坐下说。”
“我这眼睛的问题。”
拘谨坐下来之后刘浪苦笑着指了指自己左眼。
庄晓看了一眼,发现如果仔细看的话,确实他的左眼要比右眼小一点点。
“我左眼弱视,从小的毛病了,一直都没治。前两年等风来医疗机构研发出了那个可以完美治疗弱视的药物,但价格太高了,我当时钱不够,他们就给我介绍了所谓的‘低息贷款’,结果我还了两年多还欠了五万块。”
刘浪叹了口气,“就是在那里看到宣传视频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徐国平居然就是等风来的老板。”
“当时比较忙,我没认出你来。”庄晓摩挲着下巴,“但我总觉得似乎跟你在哪儿见过。”
“八年前元旦之前的那天!庄总,那时候您还是学生,我们去看徐启成的时候还是您给我们带的路!”刘浪见庄晓对他还有印象,语气忽然变得激动。
徐启成...就是徐老师的名字,徐国平就是他爹。
看来“这一次”的刘浪被伤的不轻,就连对一贯尊敬的徐老师都直呼大名了。
不过没想到他记忆这么深刻,要知道对自己来说还不到一天,但对他来说可是实打实的过去了快八年。
“似乎有点儿印象...你居然还记得我?”
刘浪闻言眼眸深处浮现痛苦无奈,“因为我真的没办法了...没有人信我的话。”
庄晓打了个响指让咖啡师做两杯咖啡过来,然后手指轻点木头桌面,“说说看。”
其实庄晓对罗维那三个人怎么死的完全不感兴趣,他只不过是趁机拖时间想看看刘浪会不会出事,而自己又会不会时间回溯罢了。
那位钓鱼佬博士提出的一个观点他很认同。
那位博士说游戏里可以让主角不断来回刷同样的任务好触发相同的“故事线”走向,然后一次两次寻找线索失败,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不断排除线索,最后就能找到答案。
而玩家也不会有太强的挫败感,并且最后找到真相之后的成就感是空前的那种。
庄晓觉得有点儿道理。
这次他就要测试时间回溯究竟是否跟刘浪的死有关。
无论他死了自己回溯,还是他没死自己回溯,亦或是他死了自己却没回溯,最起码都能排除掉几个错误答案。
然后庄晓重复同样的“故事线”,就能得到与现在同样的“舒蝶、董泽宇、董葳蕤都好好活着”的“八年后”,然后一次次尝试就可以了。
刘浪霍然抬首,原本颓废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希望。
见庄晓虽有些心不在焉,但仍愿意听他诉说,于是便收拾好心神细细讲解。
“庄总,当初那个元旦前一天晚上徐老师...徐启成请我们四人吃饭,吃完饭我们把他送回家,然后就回去了。”
庄晓忽然道:“我好像有点儿印象,当初我似乎把你们送到办公室之后还跟徐老师说了什么话来着?”
刘浪对那一天记忆深刻,于是补充道:“您说让徐启成别把手机忘了。”
庄晓撑着下巴,“那他完了吗?”
“他喝了点酒,一开始是忘了,但我们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沈兴想到了您的话,就回去给拿出来给徐启成了。”刘浪陷入回忆,苦闷风霜的脸上竟不自觉露出一抹温馨笑意。
大概那是他这几年来最温馨的回忆了吧。
“所以那天晚上他们出事了?”庄晓提问。
原本来说,董葳蕤会死在那天晚上。
难道这几个家伙躺枪了?但他们不是没半夜去学校嘛。
“没有,但那天晚上我们回去的时候路过学校,看到有个老头从学校里出来。”刘浪咬牙切齿,眼眶泛红,“在车上我们说那老头看着像徐启成,说不定是他爸。但沈兴说不可能,因为他回酒店包间拿手机的时候看到短信了,上面说徐启成的爹第二天元旦才回洛阳。”
顿了顿,刘浪才压下心头情绪,“之后平静过了两年,两年后他们商量着再去看徐启成,我当时在部队执勤没假期所以没去,然后...我妹妹跟罗维、沈兴他们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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