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有什么?”
“太子要加就加嘛。”
魏征等人赶到,坐下后,品了一口茶,听了来龙去脉后。
魏征随意说道,差点没让李二当场破防。
“要加就加?”
“魏征,你好是大方,说的倒是轻松。”
“那是不是,以后我要下什么诏令旨意,都要加上皇太子的尊号啊。”
“你告诉我是不是。”
李二怒声质问道。
声音有点高。
整的长孙无忌的身体,都下意识抽了一下。
他昨天晚上就根本没睡。
怎么睡得着啊。
满脑子都在复盘大朝议的事情。
想着怎么才能破局,怎么才能把太子暗指他不守嫡长子继承制的问题给化解了。
想了一夜,好不容易有睡意。
就被李二叫来了两仪殿。
这会儿他是神游天外,昏昏欲睡。
听到太子,都形成条件反射的记忆了。
谁让他一晚上满脑子都是皇太子呢。
“陛下。”
“你想错了。”
魏征语气轻松,一点都不着急。
房玄龄没开口,悄咪咪的等着魏征说,看他有什么办法把陛下说服的。
这样也省了他许多功夫。
昨天之所以想着拉他来,就是魏征气人归气人。
但有时候是真的好用,有事他真上。
“我哪里错了。”
李二气呼呼的坐下,喝了一口茶,也压不住心头的邪火。
“此事是东宫提出来的,并由陛下认可,加上皇太子尊号,自是理所应当的。”
“可要是太极宫单独发出的诏令,自是不用加皇太子尊号。”
魏征说道:“以后,东宫提出来的建议,陛下来审议,觉得有道理,是符合规矩的。”
“同意执行下旨,那么我们就在陛下之后,加上皇太子的尊号。”
“这是不是很合情合理?”
“东宫威严不受损,陛下也显得大度宽容。”
李二顿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魏征说的是头头是道,“陛下,你试想一下,东宫不经太极宫,就直接下教令跟礼部,鸿胪寺。”
“他们执不执行?”
“执行,陛下这边无法交代,不执行,太子那边也不交代。”
“我要提醒陛下,太子是有权对三省六部下教令的权力的。”
他双手比划,一个代表太极宫,一个代表东宫。
“两宫之间,需要的是沟通,互相理解。”
“太子就做的很好嘛,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梁国公,梁国公是大臣,他忠心陛下,肯定要来告诉陛下。”
“陛下知情,不管应允与否,威严没有受到损害,太子也是一样,并没有什么损失。”
李二微微颔首。
房玄龄心里头直骂娘了。
两宫是没什么损失。
但我有损失了啊。
我夹在中间还怎么做人?
你魏征也是能在陛下面前说话的,为什么不是你来充当这个中间人。
非要我来抗压是吧?
好你个魏征,坏的流脓是吧。
“陛下,太子并没有冒犯你,他时时刻刻的都在尊敬陛下,他在用合理并且让陛下不为难的方式,表达着他的尊重。”
“如果太子一意孤行,局面只会变得更加难看。”
魏征微微前倾身子,道:“陛下,你要是想在太极宫的国策政令上,加上皇太子的尊号,臣也不会反驳。”
他也不是在pua李二。
只是认为这样的方式,是解决目前两宫问题最好的办法。
难道真要看到两宫,真刀真枪干?
太极宫下个旨意,东宫也下个教令对着干。
东宫下个教令,太极宫给否了。
那他们当臣子的,到底该听哪一个的,还要不要当了。
最终闹出的局面,无非三败俱伤。
天子,太子,群臣。
大家都受伤,没有赢家。
天子丢了名,太子丢了位,群臣受了伤。
魏征不知道天窗效应,但最后一句话,玩的就是这一手。
你接受不了,两宫共同下命令。
那你就能接受,太极宫的旨意,全部加上皇太子尊号了?
“哼,你们倒是会称呼,太极宫跟东宫,两宫都喊得出口。”
李二冷哼一声,看向憔悴的长孙无忌,开口问道:““辅机,你怎么看?””
“陛下,无规矩不成方圆。”
长孙无忌说话了。
他以前都是模棱两可,打酱油的。
让其他人冲锋陷阵。
但现在他做不到了。
“梁国公说的不错,可以默认为规矩。”
“既不让东宫为难,也不让太极宫为难,群臣也能放心办事。”
长孙无忌打起精神,说道:“东宫默认梁国公转达建议,还是在太极宫领导之下的嘛。”
我……。
!@#¥%……&*。
房玄龄心头要炸裂了。
都算计我是吧。
我得罪你们了吗?
你长孙无忌现在想起,要卖东宫好了。
早先干什么去了?
李二沉吟,他看向褚遂良,后者专心致志的品茶。
“说的也有道理。”
“那以后就照此吧。”
李二也觉得魏征说的不错,东宫有低姿态,他就有理由忍受。
“东宫有什么决断,我要先审核是否可行,诸位商议后,再加上皇太子尊号,颁行旨意。”
“是!”
李二道:“此事仅我们君臣几人知道就行。”
“遵旨。”
魏征称赞,道:“陛下,这就是父子血脉连心,互有默契。”
“没有不是的君父,也没有不是的太子。”
“哈哈哈!”
这话说的李二很是高兴。
“魏征,难得见你对我说好话啊。”
“陛下做对了事情,臣子就该敬佩,好话都不说,君王怎么会知道自己对了呢?”
好你个魏征。
没想到隐藏在你直谏的面目下,还有这么令人憎恶的一面。
“对于吐蕃和亲,东宫态度是坚决不和亲。”
李二不知不觉在口头上,也接受了两宫设定。
“并且还提出一系列针对吐蕃的计策来。”
“你们说说想法。”
魏征第一时间道:“陛下,臣支持东宫态度,太子说的很对,卧榻之侧,帝都之外,岂能容人一个吐蕃时常窥伺。”
“必须想办法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和亲并不能解决永远的问题,我们不能图一时安定,就把祸患留够后人。”
“陛下能保后人能压制吐蕃吗?能保证后世有明君,铲除吐蕃隐患?”
“若是遇到昏聩无能之君,长安帝都沦陷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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