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太极馆,阿汤向身材同样矮壮的伯父苏庆明禀告:“大伯,三合鹰爪门那个新收的徒弟很大胆,我吓不跑他。”
苏庆明淡然道:“有些穷鬼穷得只剩下个胆子了,这种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用管他。”
“那咱们怎么办?”
“最多等两三个月,那小子就得躺着被抬出来。”
阿汤神情郁闷:“还得等。”
苏庆明哼一声:“急什么?别看武守山与许有田两个病恹恹的,他们手上可是有真功夫,逼得急了,兔子会咬人。再等等,等入了冬,他们就熬不住了。到时候,我一分钱不花就能把宅子夺到手。”
阿汤连忙拍马屁:“还是大伯想得周到。”
……
第二天,许有田带陈神生去办理户籍身份。
这件事其实并不像许有田所说的那么简单,不但要花钱,更要找人,托关系。
“许老三,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家传授的功夫霸道凶险,一不小心便把人给练废了。这小子才刚入门,你就急着给他落户做身份,万一有个闪失,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浪费这么多钱,何苦来着?”
对方与许有田有几分交情,开口相劝。
许有田沉声道:“多谢周兄提醒,不过我已经想得很清楚,认准这位徒弟了的。他流离失所,没有身份,在城里便难以出入,很不方便。”
即使武馆的经济状况早已捉襟见肘,步履维艰,可这一笔钱省不得,必须要花的。
他和武守山一致认定,陈神生值得。
有身份,才有真正的归属感。
“好,随你。”
忙活了一个时辰后,事情办妥。
从此以后,“陈神生”就是真的陈神生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几乎足不出户,全副身心投入到练功当中:
站桩、走鹰步、抓沙包、插细沙……
全是修习鹰爪拳的基本功。
虽然说陈神生第一次浸泡熬鹰汤十分顺利,安然无事,但安全起见,许有田与武守山商议过后,决定按部就班,不急着让陈神生进行第二次浸泡,暂且观察一段时日再说。
陈神生倒是想再度用药,他能肯定熬鹰汤对自己不具备任何的伤害和副作用,反而是极为难得的大补之物。
不过对于两位师父谨慎的安排亦能理解,稳扎稳打不是什么坏事情。
住在武馆里,吃好睡好,天天练功,打熬力气,陈神生整个人都不同了。
以前人长得清秀,但显得瘦小,现在则渐渐成长起来,面目一新。就算站到姜叔他们面前,对方都认不出他了。
“师兄,你有没发现,阿生好像长高了一截。”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本就正处在长个子的年纪。”
“可才过几天呀?变化太大了。”
“以他的吃法,能不长个子吗?武馆都得被他吃空。”
说到这,武守山露出了苦笑:这小子太能吃了,长期以往,根本养不住。
但不能怪陈神生,练武之人,不能吃的话,就代表着气血衰败,日薄西山。
比如武守山和许有田。
陈神生能吃,乃是好事,只不过馆内经济下行,早已见底,一直在苦苦支撑。
这还是因为有许珺勤俭持家的情况之下,若没有她,三合鹰爪门可能早就关门大吉,要把宅子变卖,再无法在九州道立足了。
武守山自不会怨陈神生吃得多,恰恰相反,心情欣喜,认为其大有前途,能让三合鹰爪门东山再起,于是夸誉道:“你看阿生,宽肩长腿,还有一双大手,十指过膝,这是天生练鹰爪功的料子,万中无一。”
许有田也笑了:“确实是,可他从早练到晚,都不知疲倦的,不知会不会过度了?”
“呵呵,年轻人血气方刚,精力旺盛嘛,况且徒弟刻苦练功,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是担心他练得太狠了,身子吃不消,不过看他的样子,这么练一天下来,依然生龙活虎,一点事没有。”
“阿生天赋异禀,不能拿常人对比。”
“那倒是。”
……
一个月后。
前院练武场。
陈神生双臂张开,摆出“雏鹰亮翅”的招式姿态。下一刻,他双腿在地面上一蹬,猛地暴起,直窜出去。
右手探出,结结实实地抓在前面丈余远的一具木人脸门上。
这木人,平时都是用来当假想敌,当靶子练功的。
喀嚓!
陈神生这一爪,竟生生把木人的脸给抓烂了。
在旁边密切关注的许有田快步上前,观察木头上深深的抓痕,喜不自禁:“这不是蛮力,亦非拙力,而是劲道。阿生,你入劲了!”
他心情激动,恨不得跑到街上大声宣布,告诉整个九州道的武馆同仁知道。
练武学拳,是日积月累的功夫,无法一蹴而就,要吃很多苦,受很多的累,才可能出头。
正常而言,想要入门劲道,基本都要苦练一两年才行。
但眼下陈神生,只用了一个月。
虽然说泡了熬鹰汤,学《三合鹰爪功》会事半功倍,进度快速,可也不会快到这般程度。
作为对比参照,当年许有田和武守山等人入劲,都是练了十个月左右才行。
只能说天才不同凡响。
“低调,不宜声张。”
许有田心里暗道,转身跑进屋跟师兄分享这个喜事。
听闻消息后,武守山也十分高兴,两人来到厅堂,给一众神主牌上香。
“大师兄,阿生练出了劲,应该可以准备给他上第二次熬鹰汤了,把劲道稳定下来。”
“好,听你的。”
许有田又眨了眨眼睛:“大师兄,我打赌赢了,那杯酒什么时候安排上?”
“呃,今晚你喝吧。”
“要不,咱们分来喝,一人半杯?”
武守山摸了摸下巴:“半杯少了点,根本尝不出滋味。”
许有田嘿嘿一笑:“那就一人一杯!”
“敢情好,难得高兴嘛。”
两人互相瞧了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混元太极馆。
阿汤找到苏庆明:“大伯,我看隔壁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什么意思?”
“姓陈那小子现在长得可高挺了,简直像换了个人。”
苏庆明“哦”了声:“少年人吃得好了,长个子有什么奇怪的?”
阿汤嘟囔道:“可他长得也太好了,而且精神劲头十足,不像是会出问题的样子。和之前那些病恹恹的学徒相比,完全不同。”
这一说,苏庆明不禁皱起了眉头。
阿汤迟疑道:“大伯,会不会这小子身体条件很好,能适应下来?那样的话,对咱们可相当不利。”
闻言,苏庆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想了想,问:“阿汤,这段日子你没去扒墙头?”
阿汤忙说:“上次被许老头砸了一砖头,我就不敢再去了。”
苏庆明很不满意他的胆小,但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
阿汤又说:“大伯,我们不能干等着,要做点事来,总之不能让三合鹰爪门安生。”
“你说怎么做?”
阿汤凑过去,在大伯耳边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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