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现在的模样，我应该回归神的怀抱有一段日子了吧？”拍了拍米尔的后背，迦勒轻声问道，“现在外面是什么年份？”
“新历249年的秋天。”
“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四年多了啊。”曾经的大祭司捏着米尔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长大了，成熟了，越来越像你父亲年轻时的样子了。”
“少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占我便宜，扮老头上瘾了是吧？”
米尔白了他一眼，看着周围黑压压的空间，想了想，又闭上眼睛回忆着自己书房里的陈设。
身周的环境开始变幻，
不一会儿两人便置身在了侯爵城堡的书房之中，沙发面前的茶几之上，还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要一杯黑尔曼产的红酒。”大方落座的迦勒小口浅尝了一下红茶，略有些遗憾地感叹道，“茶是用来品的，不是牛饮的，什么时候你才可以改掉这个坏习惯？”
“我还没有成年，恐怕得让你失望了。”米尔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场景，不免得有些失神。
他原以为自己会像当年得知迦勒死讯时一样的情绪失控，但现在却单纯的只有与老友重逢的淡淡喜悦。
“尝一尝这个吧。”小手一挥，一个白色瓷瓶与杯盏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扑鼻的酒香从瓶中溢出，迦勒眼眸一亮，端起瓶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个满杯，迫不及待地一饮而下。
“嘶呀！好烈。”
被白酒呛到的祭司五官顿时揪到了一起，就跟米尔第一次喝时一样，“这是你自己酿造的？这么好的东西，你竟然从没有喝醉过？”
“桑切斯看得多紧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侯爵也为自己斟上了一杯，可惜的是，在他的记忆里只有初尝初品时的感觉。
“在这里看见我，有没有感到意外？”迦勒看着米尔这一系列‘娴熟’的操作，没有等他回答，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作为我来说，倒是挺意外的，
曾经那个为了夺回家业的丝兰侯爵，头头是道得和我分析着帝国势态利弊的小米尔，竟然还是成为位阶者了。
难道在这几年里，你恢弘的志向与目的都已经达成了？”
“怎么可能如此顺利...只是有些意外，并不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
就好像你我会在这里相遇一样......”
讲到这里，米尔停顿了一下，眼睛习惯性地瞥了一下门外。
“没事的，你继续说吧。”熟知这位‘兄弟’脾性的迦勒摆了摆手，“除我之外，这里的其他‘意志’没有经过允许是无法进来的，你也看出来了，这是属于你的意识空间。”
“以前你是神殿的祭司，还是连乌拉尔山都寄予厚望的天才。所以有些事情，我并不方便告诉你。”米尔解释道，“并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生怕有些东西会牵连到你身上，所以不如不知道的好。”
“任何人都拥有守护自己秘密的权利，你并不需要在意这些。”迦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你看我，不也是没有告诉你所有关于我的事情，死的那么突然。”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迦勒指了指自己，“我只是‘他’在执行那个秘密任务之前，被存放在雕像里的一段意识。严格意义上说，我和他之间并不是完全统一的两个个体。
他的死亡带来了我的出现，
而我的出现，就意味着他已经在外面的世界丢掉了性命。
我只是延续他死后意志的一种存在罢了。”
“所以......这些年，你孤独吗？”
迦勒的话勾起了米尔心中的一丝忧伤。
“哈哈哈哈.......”听着这番忧虑，不停强调自己只是一段意识的‘人儿’却满不在乎地大笑了起来，“哎呀，我的兄弟，你不用为我担心。
虽然很感动，但是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维克多尼亚。”
两人从相见开始已经打闹寒暄了许久，
没想到这位‘兄弟’仍没有想对现在身处之地提出任何疑问，反而还在关心自己这段残留意识的孤独与否。
不亏，不亏啊。
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迦勒继续说道，“我们这些意志的能量是有限的，只有当被需要时，才会被外面的人激活意识。
所以我并没有办法感知到时间的流逝，也就不存在会感到‘孤独’这种情绪。”
“激活？”米尔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可是罗素他......”
“告诉你是我们这些‘高贵者’选了召唤你，或是其它类似的一些托辞是吧？”迦勒打断了米尔，“这只是教会一贯的作法而已，
哪怕是第九位阶的惩戒人，甚至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没有办法感应到我们这些‘死人’的残留意志。”
“唔......我知道了。”听着迦勒的叙述，米尔沉吟了一声。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自己在算计别人的时候，保不齐别人早在前面设好了陷阱，等着我往里跳呢』
或许罗素并没有发现米尔有什么‘不利于人殿’的异常，只是单纯地想要测试并了解他的情况。
但这种试图降低别人戒备心的‘谎言’，还是提醒了米尔以后得留个心眼。
“所以你是成为了哪一位神明的侍从？”迦勒好奇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友人，“预言家？还是观星者？”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一直以来，不论我这位天才祭司如何努力，作为我最好兄弟的你，都不愿意皈依神的信仰，甚至是根本就不相信克诺斯的存在。
但是想要控制意识空间，至少得成就了神明一道的下位阶。”迦勒右手托在了下巴上，食指敲击着腮帮子，又疑惑道，“可是......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自己是一个什么......无神论者？
怎么又转投神明的怀抱了呢？
而且人殿的主教，竟然还为你开启了心灵殿堂？”
“额......这件事解释起来可能就有些复杂了。”米尔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与我刚刚所讲隐瞒着你的东西有关。”
“隐瞒着我的事情？”迦勒忽然之间跟想到了什么似的，直起了身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你不会信仰的是混乱之源乌玛吧！”
“我......不太确定。”
“那你就仔仔细细地把前因后果和发生的一切全部都告诉我。”迦勒指着米尔的鼻子，就像小时候把他从树枝上弄下来时一般，严厉地骂道，“你的胆子是真大啊！米尔·冯·诺德马克！
这里可是斯诺克的地盘！
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跑这里来找死了吗？！”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