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方觉所料!
刘婶就是看中了他的身子!
更准确的说,是刘婶的女儿看中了他的身子!
方觉不经意间朝着地上的水盆望去,水面上倒映出他的模样,虽因风雪而显得略有狼狈,但依然无法掩盖那英俊的轮廓。
深邃的眉眼,线条分明的下颌,以及一双清澈而坚毅的眼睛,都在微微晃动的水光中显得格外突出。
方觉是个美男。
这不是自封的,而是被众人认可的。
打他记事起,他这样俊朗的外表自小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也时常引发一些尴尬的场面。
甚至,还有一些女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或者武力想要强迫他这个弱男子,但都被他一一巧妙地化解了。
由此可见,刘婶的提议并不是毫无理由的,她的女儿显然看上了他的容貌,甚至可能早就有意撮合,只是这场雪灾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
至于刘婶的女儿长什么样,方觉隐约还有一些印象。
毕竟,作为这附近土生土长的人,他来过这里不少次,要是他的记忆没出错,刘婶的女儿倒是和她截然不同。
与刘婶的粗犷相反,刘婶的女儿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容貌清秀,身形娇小,眉眼间透着几分柔和,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在这乡村里也属中上之姿。
甚至,刚刚见到对方的时候,方觉甚至还感到奇怪,刘婶那般粗犷的外表,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儿来。
当然,对方长什么样对方觉而言并不重要。
他从来没有娶一个不熟悉的人的打算,更不会因为眼前的困境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同时,这也与刘婶此时的做法无关。
实话说,刘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在冬天,柴火本就不充足,烧一整夜的地炉是极大的消耗,而她不仅腾出了整间屋子给方觉和昏迷的林翀休息,还忙前忙后,烧水煮汤,甚至在林翀发烧不醒的时候照料她的病情。
方觉看在眼里,心里多少是感激的。
况且,也正如刘婶所言,药材本来就珍贵,她又凭什么平白无故给一个陌生人使用?
“方兄弟,你也看得出来吧。”刘婶见他沉默不语,便趁机说道,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和急切,“你模样好,性子也好,我家那丫头喜欢你不是一两天了。要是成了亲,咱们也就一家人了,自然也不用再说两家话。”
方觉仍然没有说话,他沉默地坐在那里,手指轻轻摩挲着林翀的手背。
见状,刘婶只能祭出了杀手锏。
她咬着牙说道,“方兄弟,你看这样成不成,如果你和我家丫头结婚了,我允许其中一个孩子跟你们家姓。”
刘婶的这番话显然是用尽了力气与诚意。
毕竟在女尊男卑的社会,在农村,尤其是重视传宗接代的地方,愿意让孩子随男方姓,如同天方夜谭。
如果被外人传出去,会遭到不少闲话。
由此可见,刘婶对于方觉这名“上门女婿”有多看重。
光是方觉的样貌好,仅仅只是一方面。
首先,方觉算是本地人,知根知底。
长得一副这样好的相貌,却这么多年没有传过一丝绯闻出来,说明方觉这个人洁身自好。
长得一副这样好的相貌,却选择了当兵,还是去草料场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当兵,说明方觉这个人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
长得一副这样好的相貌,还有草料场这个颇具油水的工作,说明以后两个人起码不说大富大贵,起码衣食无忧也有保障。
长得一副这样好的样貌......
好吧,刘婶承认,方觉的样貌确实占了一方面,只是很大的一方面。
反正以她的见识,十里八乡她都未曾见到过能及方觉相貌半分的男子,综合以上特征,让他娶了自己的女儿显然是一种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于是,在刘婶的期待下,方觉终于开口。
“刘婶,您的心意我真的很感激……”方觉说着,目光落在林翀的脸上,犹豫了一瞬,随后坚定地继续说道,“可是婚姻大事,关乎两个人的心意,我不能为了别的事情轻易答应。这不仅对你们家丫头不公平,也对我自己不公平。”
这一拳在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特色中堪称石破天惊。
方觉愿称之为振兴男权第一拳。
刘婶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想到方觉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拒绝。
她眉头微皱,轻声叹道:“方兄弟,我也是为你们好……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要考虑以后的日子,这不是一时之事啊。”
而此时,旁边的林翀却已然烧的有些糊涂了,她双目紧闭,喃喃自语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
方觉眼看着林翀的高烧未退,知道不能再耽搁。
他咬了咬牙,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刘婶,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想撮合这桩婚事。”方觉抬起头,看着刘婶,语气依然坚定,但多了几分诚恳和急切,“可婚姻不能这么草率。我敬重您和您家丫头,但这事我不能现在答应。”
此乃第二拳,名曰“以己度人”。
刘婶眉头紧锁,似乎还有话想说。
方觉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您家有好药,能救林教头的命。如果您肯将药卖给我,柴大官人——柴锦,是林教头的朋友,她家财万贯,定会高价买下您的药。我敢保证,柴大官人出手绝不会亏待您!”
之所以这里提到柴大官人的名字,是因为这处庄园属于柴锦的产业。
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家老板的朋友遇到了危难,当手下的也应该表示一二。
正如方觉所料,当听到柴锦的名字时,刘婶的脸色终于有了轻微的变化。
如果方觉抬出了柴锦的名号,她就必须有所行动了——不管情愿与否,这个名头她无法轻视。
刘婶的心中升起了一丝遗憾。
她原本想促成这门婚事,却没料到方觉能把柴锦搬出来。
不过她又很快转念一想,若能帮助柴锦的朋友渡过难关,以柴锦的慷慨性格,事成之后好处也少不了她。
再说,这一趟忙活下去也不算白费。
然而,这一切都建立在方觉的朋友——真的和柴锦有关系的前提下。
刘婶的心思飞速转动着,眼神也稍有松动。
方觉见到刘婶的态度有了松动,立刻补充道:“刘婶,您不用担心,我这朋友和柴大官人一见如故,关系甚好。如果柴大官人不付钱——”他咬了咬牙,眼神坚定得毫无动摇,“我方觉就用我这个身子来抵债!我绝不会赖账!”
刘婶皱了皱眉,终于放下了那一丝犹豫,叹了口气:“方兄弟,你这份心意我算是看明白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让你朋友白白受这罪。行吧,药我给你,不过,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说着,刘婶便转身端着刚刚方觉喝完的水碗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刘婶的女儿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缓步走了进来。
方觉抬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刘婶女儿身上。
她身穿朴素的棉衣,虽然衣着简朴,但那并未掩盖她匀称的身材。
纤细的腰肢在步伐间微微摇曳,显得格外柔美。
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或许是因为灶房的热气,也可能是忙碌了一阵后的疲倦,双颊显得更加白皙动人。
“方大哥,你们俩的药已经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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