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地从灰暗的天际洒落,天地间一片寂静,仿佛万物都被这凛冽的寒风和厚重的雪幕掩埋了。
远处的山峦早已被白雪覆盖,朦胧的轮廓在冰冷的夜色中若隐若现,狂风夹杂着雪花不时扑打在方觉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他每一步都踩在积雪之中,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深深的足迹,蜿蜒在白茫茫的天地间,仿佛通向无尽的远方。
远方......又通向何处呢?
方觉不知道。
他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格外疲惫,林翀是刚刚破身,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风雪仿佛要将两人吞噬,四周的寒意刺骨,连呼出的白气也在空气中瞬间消散。
林翀的体温滚烫,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方觉的背上,然而她的身体却无力地倚靠着他,随时可能滑落。
方觉深吸了一口气,双臂紧紧托住林翀的臀部,心里一片焦急。
漫天的大雪让道路变得难以辨认,风声呼啸如同在耳边低吼。
往东,再往东!
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余年的方觉清楚地记得东边几里地有几户庄家。
只是他没想到,平日里对他而言轻松至极的几里路,此刻却像是漫长的天堑。
不知过了多久,就当方觉疑心自己走错了方向时,他视线穿过雪幕,隐约看到远处有几间被草覆盖的小屋,那些屋顶上有些许破旧的稻草压着,在漫天大雪中显得格外孤独。
方觉的心猛然一喜。
到了!
他迈步走向其中一间有着火光的屋子,推开破旧的木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屋内地炉里的火烧的正旺,映得墙壁泛着微红,几名女农户正围坐在火堆旁取暖。
方觉突然推门而入,带着风雪和寒气,几名女农户都惊讶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背上的昏迷女子林翀身上。
“哎呀,方兄弟,你怎么来了?这姑娘怎么了?”其中一个年长的妇人惊呼了一声,连忙站起身,快步走到方觉跟前。
方觉喘着粗气,脸上满是风霜,急忙解释道,“刘婶,我和这位回草场的时候遭了大雪,她发了高烧,昏迷不醒,就想着来你们这儿避避风,能不能让她暖和一下,再给她弄点热水?”
刘婶闻言,眉头一皱,连忙点头道:“快进来!别站外头了,这姑娘看样子烧得不轻,赶紧进来烤烤火,等会儿我们弄点热水。”
方觉连忙背着林翀走进屋里,几名妇人忙不迭地让开位置,有人赶紧拉过一张小床,将林翀放了上去。方觉小心翼翼地将林翀放平,盖上一床厚厚的棉被,火堆的温暖逐渐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气。
“你们这是跑了多少路啊,这姑娘烧得这么厉害。”刘婶一边忙活着往火里添柴,一边摇头叹道,“大雪封山,草料场那边的路估计也难走,能到我们这儿算是老天保佑。”
“对啊,瞧她脸色那么白,怕是病得不轻。”旁边一名妇人也走上前,摸了摸林翀的额头,感觉到她滚烫的体温,神情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
“刘婶,你这儿有药吗?我怕她这样撑不了多久。”方觉满心焦急,眼神不停地在林翀的脸上和几名农妇之间来回打转。
刘婶摇了摇头,叹息道:“药可不好弄,天这么冷,路早就封了,我们平常自己种些药材备着,但真要治这高烧,怕是有些不够用。”
她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看着昏迷的林翀,“先让她暖和起来,等水烧好了,喂点热水。要是情况再没好转,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方觉察觉到了刘婶的话外之音,咬了咬牙,点头道:“好,就先这样。”
不久之后,热水已经烧好。
刘婶将水倒进碗里,小心翼翼地端到方觉面前:“来,给她喂点热水,暖暖身子。”
方觉轻轻托起林翀的头,缓缓喂她喝下几口热水。
尽管林翀仍昏迷不醒,但温热的水似乎稍稍让她的气息变得平稳了一些。
“方兄弟,别太担心。”刘婶拍了拍方觉的肩膀,语气温和,“屋里暖和,她也年轻,身体底子好,应该能挺过去的。你也歇一歇,这一路走来也是不容易。”
方觉点了点头,再三谢过刘婶之后,坐在了一旁,眯着眼睛开始休息。
只是,当方觉再次睁眼的时候,林翀的状态仍然没有好转。
怎么办?
心急如焚的方觉下意识地想到了刚刚刘婶的话。
正当他准备去找刘婶的时候,刘婶端着一碗热汤悄然走到方觉身边,低声说道:“方兄弟,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方觉愣了一下,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刘婶压低了声音,轻声道:“看得出来,你这朋友病得很重,咱们这儿的药本来就不多,眼下大雪封山,药材也不好弄。可是,咱家里有些珍藏的好药,平时舍不得用……但要是你愿意,我倒是能给你一条路。”
虽然方觉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刘婶的意思,但出于谨慎又或者是不甘心,他还是问了一句,“刘婶,您什么意思?”
刘婶眼神复杂,稍微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我家那丫头,你也见过,是个老实能干的姑娘。你要是愿意……愿意和她成个亲,咱们一家人就能共度难关,药嘛,自然也就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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