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父女是王熙一直培养的对象,而这一次,算是对他们父女的考验。
可是等到他说完,白家父女吓得是面色苍白。
“你这不是在诋毁先生么?”白凝素道:“我可不干。”
王熙啧了一声,“听话要听音,这是在诋毁先生么?这是将所有的诋毁,全部集中在我们身上,为的就是不要让那些流言蜚语,影响到先生。”
白凝素沉吟少许,“好像...好像还真是如此。”
王熙道:“什么好像,本来就是,先生对我们这么好,我怎能让先生蒙受冤屈。”
白凝素瞧了眼王熙,“想不到你人还挺好的。”
王熙呵呵道:“现在知道也不晚。”
白思咏突然道:“但是这里面还涉及到王爷。”
王熙道:“我是故意搬我舅舅出来,来吓住那些人,事关王爷,他们还敢乱说么。”
白思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王熙道:“能不能做到?”
白凝素瞧了眼白思咏,父女二人本都有些犹豫,但是想着无名先生当初那番告诫,他们必须笼络住王熙,这可是一个人情,旋即忐忑地点点头。
.......
与此同时,无名学院正在进行一场紧张刺激的考试。
红袖也渐渐被这些学生们的热情给感染,无论他们的初衷是什么,至少他们现在都非常努力和专注,也令红袖觉得这老师比想象中的更有趣味,尤其是那王小雀不在的情况下。
正午刚过,红袖主动来到后堂,找到陶莫。
“考得怎么样?”陶莫问道。
红袖道:“学生们都很努力,每个人表现的都非常不错,只是有个学生......。”
陶莫疑惑地看着她。
红袖道:“是关于王小雀,不知为何先生要派他来协助我教学?”
故事是他编得,舞步是他创的,我不派他,我派谁?陶莫不露声色道:“主要是因为此子天赋极高,在他们四个中,就属王小雀学得最好最快。怎么,红娘子对此安排不满意?”
红袖迟疑片刻:“我想另换一人。”
“为何?”
“因为...因为他太过轻佻。”红袖很是委婉道。
陶莫抚须呵呵笑道:“这你真是错怪了他呀。”
“错怪?”
红袖惊愕道。
我都没说,你就知道了,难道你是神仙?
陶莫点点头,“其实是老朽授意他在你面前轻佻一点。”
“为何?”红袖惊讶道。
陶莫道:“你有没有察觉到,今儿你跟学生们相处的要更加融洽,且他们也更加尊重你。”
红袖沉吟少许,“好像还真是如此。”
陶莫笑道:“这便是王小雀的功劳。那些纨绔子弟,可不是那么好调教的,我特意安排王小雀做这个坏人,其目的就是让其他学生团结在你周遭,若是他们一条心,你可就不好教了。”
顿了顿,他又道:“虽此非长久之计,但是在刚开始,对你还是有很大的帮助。”
红袖听罢,又想起今早发生的一切,不禁恍然大悟,这无名先生看似慈眉善目,不曾想,却如此洞悉人性,可就算如此,也得顾忌一下我的感受,又道:“但是他手脚不干净。”
“手脚不干净?”
陶莫皱眉道:“这可不是老朽授意的,不知他对你做了什么?”
红袖难以启齿道:“我借教我舞步......到底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他的老师。”
“教舞步...。”
陶莫捋了捋胡须,反问道:“红娘子,你平时教她人舞步,可以做到不触碰对方吗?”
“.......!”
红袖没有做声。
她一般是教女子,当然无所谓。
陶莫又问道:“他当时是否在纠正你的动作,亦或者说,他有没有多余的动作?”
红袖兀自没有做声。
陶莫又道:“这其中想必是有误会。他或许只是故意表现的轻佻,但实际上是在纠正你的舞姿。”
红袖仔细回想一番后,确实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表现的轻佻,而且非常突然,似乎是刻意为之,不禁点点头:“或许是我想多了。”
陶莫又道:“待会他回来,老朽自会再叮嘱他注意一些,但目前除老朽外,只有他精通这舞步。”
红袖点了点头,“劳烦先生了。”
红袖走后,陶莫立刻转入内屋,但见里面坐着一少郎,正是刚刚从一鲜绝回来的王熙。
“少郎真是神机妙算,小老儿钦佩不已。”
陶莫由衷地说道。
王熙却是轻描淡写道:“这算不得什么,我是你安排的,出于对你的尊重,一定会来找你。”
陶莫又拍马道:“少郎身份恁地尊贵,犯得着为了一个歌妓,牺牲自己的名誉么。”
王熙叹了口气:“到底无名学院只是一个谎言,天晓得会不会被她看出端倪来,只有在那之前,将她拿下,成为我的女人,才可确保万无一失,唉...我这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啊。”
陶莫神情怪异地瞧了眼王熙。
王熙道:“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啊?”
陶莫忙道:“小老儿年事已高,力不从心,未能帮少郎分忧。”
王熙微微皱眉:“老陶,你最近有一点飘啊。”
“不敢,不敢。”
“最好不敢。”
王熙扬起右手,拨动了下手指,“我方才为你卜了一卦,你最近会有一个大劫。”
陶莫忙道:“哎哟!小老儿错了,少郎切莫吓唬小老儿。”
王熙道:“谁吓唬你了,我是说真的,但好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说罢,他勾了勾手指,陶莫对这手势再熟悉不过了,立刻附耳过去,听了一会儿,他的病又犯了,腿开始拼命地颤抖起来。
......
在这些学生中,红袖对王熙的印象不算好,虽然陶莫已经解释过了,但她还是有些疑虑,于是她今日是将王熙叫到后院的廊道上练习,而不是再去大课堂那边。
她想跟王熙单独谈谈。
“学生只表演一次,老师看好了。”
王熙面无表情地说道。
红袖也看出,今日王熙一来,就是气鼓鼓的,正欲说些什么,王熙已经开始跳起来。
一套步法下来,很快,真是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就连红袖都不禁心想,还真如先生所言,此子在舞蹈方面,可真是极具天赋。
“学会了么?”
王熙问道。
“啊?”红袖微微一怔。
王熙皱眉道:“老师上课竟然走神?”
“没...没有。”
红袖螓首轻摇,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我试试看。”
话一出口,不对呀,我才是老师。
但她也没有计较,凝神想了一会儿,便学着跳了起来。
还未走出两步,就听得一声叹息,“不对。”
红袖当即停下来,回头问道:“哪里不对。”
王熙面无表情,双手抱胸,如机器人一般道:“这戏剧与舞蹈是不同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针对一种情绪,一个女子感到委屈,退下的步伐,情绪是要往回收,步子不能太快,也不能太大。
弯腰的幅度也不对,老师就不觉退的时候有些别扭吗?”
红袖黛眉紧锁,她从未想过,自己跳舞竟然会被一个小子教训,然而,他竟然还说得有道理。
可见这厮双手抱胸,站地远远,自知定是先生教训过他一番,他心中恼火记恨自己,再三思量后,她道:“要不,你先教琴儿跳一遍,我在旁看看。”
“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熙突然嚷嚷起来,“琴儿就不是女子么?琴儿与学生就不会授受不亲吗?老师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与老师之前所认为的学生,又有何不同?
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亏学生还认为老师深明大义,可不曾想,对人对己,竟是两种标准。
既然老师不喜欢学生,那学生也不喜欢老师,不如老师让先生另择他人来教吧。学生告辞。”
说罢,他便满腔委屈地离开了,留下红袖与女婢琴儿面面相觑。
这一番话,训得红袖真是脸都红了,几番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
琴儿忙道:“姐儿莫要听那厮胡说八道。”
见到忠心护主的琴儿,红袖更觉王熙所言,甚是有理,心中反而是更加难受。
出得门去的王熙,则是一脸暗爽,小妞,在我的剧本中,还不让我拿捏。嘿嘿嘿...。
“雀哥儿。”
听得一声喊,王熙抬头看去,只见三个损友走了过来,顿时满脸郁闷,演员吗,说变就变。
“雀哥儿,你怎么这般不开心。”王爽关心道。
王熙道:“别说了,方才跟老师吵了一架。”
李诫满忙道:“怎说?怎说?”
王熙道:“我好心教她舞步,他却跟防贼似得,处处提防,我能不恼火么,这教着有什么意思,可能会换掉我吧。”
“那真是极好。”李诫满激动道。
“什么意思?”
“你本就是贼啊!”
“滚。”
王熙瞪他一眼。
皇甫僧念突然道:“方才有一个书生想来我们学院教书。”
“啊?”
王熙愣了下。
李诫满哼道:“什么教书,就是冲红袖来的。”
王熙道:“现在他人在哪里?”
王爽道:“被我一脚给踹出去了。”
王熙道:“下回用力一点。”
王爽摆了摆自己的腿,“那会出人命的。”
“那就算了。”
王熙又道:“不过我们也得赶紧一点,别到时乱了阵脚。”
皇甫僧念道:“所以你并没有跟老师吵架。”
李诫满问道:“怎说?”
皇甫僧念道:“因为他知道我们得赶紧教会红袖。”
王熙道:“是真吵了。”
“那便是在欲擒故纵。”
“僧念,咱兄弟还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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