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
此时正值放学时段,学生们三三两两,一边交谈着,一边往院外行去。
刚行至院外,在门口等候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立刻来到杨湛身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我知道了。”
杨湛笑着点点头,又道:“你给我继续盯着。”
“小人遵命。”
等那仆人离开后,武崇文便问道:“什么事?”
杨湛笑道:“我的人刚刚查到,崔孤儿他们表面上在努力干活,可背地里却在搞小动作。”
武崇文问道:“什么小动作?”
杨湛道:“他们在西市以低价请了一些手艺拙劣的小木匠,然后又从营里偷摸摸请来一些能手巧匠,躲在后面代工其中比较复杂的物件,然后再拿到学院去,由那些小木匠装好。”
武崇文听罢,不禁诧异道:“他们就想着这么蒙混过关?”
杨湛呵呵笑道:“这还不止,据说他们都还多造了一些,可能都不用问,这一眼看去,就知道他们在作弊。”
许道玄笑道:“他们这么干,倒也不意外,那崔孤儿跟王小雀是一个德行,几人走得也近。”
武崇文不禁哑然失笑道:“看来我们真是高看他们了。”
杨湛道:“唉...我们也真是着了魔,竟然将那几个废物视作对手,就算我们不帮忙,我堂弟他们也不会输的。”
武崇文却道:“也不可大意,他们几个虽然是废物,但可不要忽略那个无名之人。”
......
清晨。
王熙打着哈欠来到大堂,“爹爹早,啊---!”
王守一道:“你怎么现在才起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王熙挠着脑门子,含糊不清道:“最近学院那边不用上学,孩儿一直在新学院那边监工,所以没有必要那么早去的。”
“是吗?”王守一又问道:“那你为何天天很晚才回来。”
王熙一本正经道:“监工吗,爹爹是知道的,等他们干完活,我们还得检查一遍,故此回来的比较晚。”
“混账!”
王守一突然一拍桌子,“你小子真是睁着眼说瞎话,你韩叔叔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什么监工,你们几个假借监工之名,在那里吃喝玩乐,还将学堂改成青楼,可真是岂有此理。”
王熙当即一脸郁闷道:“不是吧,他们还真告状了。”
“你就说是不是?”王守一鼓着眼道。
王熙讪讪道:“喝酒是真的,但是那大课堂,可真是先生吩咐的,孩儿是无辜的,爹爹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老师。”
“那什么大课堂,暂且不谈。”
王守一道:“要是往后再让我知道,你在监工期间喝酒,我可饶不了你。以前我可以不管你,但你现在身为师兄,必须得以身作则。”
“孩儿知道了。”
王熙心里犯嘀咕,这老王是更年期来了吗,这也骂我一顿,真是的......。
.......
其实上回被崔神道他们扰了兴致,他们就不常去新学院那边,都是在老学院那边待着,就是下午过去看看。
来到老学院,刚刚进门,就见一道硕大影子扑来。
“雀哥儿!”
“不要---啊!”
被迫接住李诫满的瞬间,王熙只觉五脏俱裂,嘴里发出一声闷响,差点没有吐出来。
可李诫满浑然不顾,骑在王熙身上,激动地大喊道:“成了!成了!雀哥儿,真的成了。”
“成你妹啊!”
王熙不禁大怒,奋力将李诫满甩开,喘着气道:“小满,你知不知道你多少斤两?”
被甩下来的李诫满差点摔一跤,但他丝毫不在意,又上前来,抓着王熙的胳膊,一边蹦跶,一边高喊道:“雀哥儿,成了,我们呢成了。”
王熙给他带着一蹦一蹦的,花姐梳好的发髻都歪了,一头雾水道:“什么成了?”
李诫满停下来,又扭着大臀,“我爹爹要当礼部侍郎了。”
王熙一怔,惊喜道:“真的?”
李诫满点点头道:“千真万确!这可都是咱们的功劳。”
以前李峤成天着迷于歌妓、诗词,哪能想到那些,这全都是通过李诫满得知的,可想而知,这一切都是王熙安排的。
最初他们扬言要鼓励父亲努力上进,多多有些口嗨成分,却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这给予他们很大的鼓励。
这条路行得通啊!
王熙也是激动道:“这可真是好事,往后咱头上也有人了,可就不怕那国子监了。”
李诫满道:“谁说不是呢,而且我爹再也没功夫管我了。”
王熙突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道:“难怪我爹今儿心情不好。”
李诫满好奇道:“我爹当了礼部侍郎,你爹为何会心情不好?”
“你动动脑子,当时出风头的可是我爹,结果如今升职的却是你爹,我爹有点情绪,不很正常吗。”
说着,王熙嘿嘿一笑:“不过这样也好,证明我爹还是有些自尊心,这人还没废,待会我又可以拿着你爹去刺激我爹,方才我爹还教训我,哼,待会回去,我就得教训回来不可。”
随后出来的皇甫僧念道:“但那武祭酒也会被升为太常寺卿。”
王熙听罢,不禁眉头一皱。
李诫满神色一变,点点头道:“这都是昨夜姜大夫告诉我爹的,我爹就负责为民置产这部分教育改革,而武祭酒则是负责诗赋方面的教育改革。”
“哪个大?”王熙问道。
李诫满道:“若论权力的话,那自然是礼部侍郎更大。”
皇甫僧念点点头道:“职位方面的确如此,但由于陛下亲自安排了任务给他们,综合来看,那武祭酒其实更具优势,因为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山林隐士,都是更关注诗赋,而非是为民置产。”
李诫满也是挠着脖颈,“其实我爹也更擅长诗赋,而非是什么为民置产。”
皇甫僧念道:“而这里面或许也有我们的一份功劳。”
王熙道:“你的意思是,陛下这是一碗水端平?”
皇甫僧念点点头。
王熙不禁有些爽,心道,这明明就是我设计的局,却让那武家得利,想必又是那枕边风的功劳,真是岂有此理,是欺我不能陪李隆基睡觉么?但老子可以将你武婕妤给睡了,挡住你耳旁风。该死的,这个局到底该怎么去破?
他虽然暂时稳住局面,但是想要扭转,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到底是爱情导致的。
正当这时,陶莫突然快步走了过来,“四位少郎,那...那白家父女来了。”
王熙诧异道:“他们来干什么?”
皇甫僧念道:“会不会是来送钱的。”
“是呀!英雄酒卖得恁地好,咱们应该赚得不少吧。”王爽激动道。
王熙没好气道:“他们赚得那点钱,就只够咱们塞牙缝的,咱爹升个官,什么都有,咱们的首要任务,还是要督促咱爹努力上进。”
李诫满道:“雀哥儿,这主意是咱们出的,咱们还得帮帮我爹。”
皇甫僧念也是点头道:“依我之见,王爷未必是那武祭酒的对手。”
王熙道:“这是当然。不过这还得从长计议。先去调教一下那白家父女,热热身吧。他们挣得越多,咱们到时就能多找几个歌妓。”
李诫满立刻将老爹抛之脑后,直点头道:“那是,那是。你打算如何调教?”
“先让他们对我言听计从。”
说着,王熙又朝着陶莫勾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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