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签下一份契约,准确来说,这是一份对赌契约。
“咦喂?你何时出来的?”
王熙拿着契约来到店外,见皇甫僧念站在马车旁,欣赏自己的脚丫子。
皇甫僧念道:“在你说出赔礼道歉的时候。”
就知道是这样。王熙一翻白眼。
王爽挠着头道:“雀哥儿,我也觉得这真的很丢人,败坏你狗头鹫的名声。”
“话可不能这么说。”
李诫满忙道:“其实雀哥儿进步可不小。”
王熙笑道:“还是小满懂我。”
李诫满道:“以前雀哥儿调戏良家女子,真的就跟条狗一样,只会嬉皮笑脸的往上拱,现在还懂用谋略。”
“滚滚滚!”
王熙只觉莫大的冤枉道:“我这是为大家着想,东市根本不会有酒家愿意跟我们合作,西市的话,人人都怕咱们,谁会愿意跟我们合作。
你们可不要忘记,我们的费用已经快要见底了,最近还得从家里偷点过日子。我之所以选择这家店,只是因为见这家店生意不好,他们跟我们合作的可能性更大。”
“明白,明白。”
“懂得,懂得。”
李诫满、王爽一个劲地点头,但脸上仿佛写着三个大字---我不信。
王熙还欲解释,忽然,他想到什么,皱了下眉头,“走。”
“上哪。”
“当然是回学院,这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得去跟老陶交代一下。”
......
然而,他们认为自己丢了面子,但那白思咏却认为自己被逼上了贼船,越想越害怕。
“素儿,你为何总是这般冒失,你知不知道,你方才险些闯下大祸。”白思咏是苦口婆心道。
白凝素道:“爹爹,女儿并非冒失,其实女儿想得很清楚,咱们这小百姓,唯一能够令那些纨绔感到一些忌惮的,也就这条贱命了。”
白思咏一阵沉默,过得半响,他才叹道:“都怪爹爹无用啊!”
白凝素忙道:“哪能怪爹爹,只能说咱们运气不好,这生意刚刚有些起色,偏偏又遇到这狗头鹫,也不知何时才能凑够那百万钱。”
说到后面,她握拳狠狠捶了下桌子,眼中泛起泪花来,在眼眶倔强地转动着,始终未有落下。
白思咏瞧了眼女儿,心中一阵难过,“素儿,有些事是不可强求的,你娘也不希望,你为了她去犯险。你知不知,王家有多少财富,他又怎会惦记上咱们这点钱。”
他跟李诫满想得一样,王熙还是奔着他女儿来的。
白凝素柳眉一皱,沉吟不语。
......
第二日,白思咏就带着女儿白凝素来到无名学院,学习这种全新的酿酒技术。
原本父女俩还是非常忐忑不安的,这怎么都像似进了贼窝,直到他们见到道骨仙风的陶莫,这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又见陶莫真的指挥着王熙等人展示这种酿酒技术,心中更是安定下来,这不像似是假的。
哐当一声,只见一个水勺掉落在地。
“抱歉,抱歉,小女子是无意的。”白凝素赶忙捡起水勺来,连连道歉。
王熙眼中闪烁几分笑意,嘴上道:“小白,你真的是厨娘吗,怎么比我还笨手笨脚。”
“抱歉。”
白凝素垂首轻声道。
白思咏也略显疑惑地看着女儿,方才他就看出女儿突然心神不宁。
这时陶莫却道:“分明是你们在这里碍手碍脚,影响到了白小娘子。”
王熙委屈道:“先生...。”
“少废话,去拿些酒曲来。”
“是。”
......
王熙他们走后,陶莫突然向白凝素问道:“白小娘子,昨日他们去向你道歉,可有刁难你们?”
“没有!没有!”白思咏赶忙道。
陶莫却是不理,只是向白凝素。
白思咏也看向白凝素,忽然,他恍然大悟,赶忙用警告的语气道:“素儿。”
白凝素瞧了眼父亲,神情显得有些挣扎。
陶莫道:“我让他们去道歉,本意是为你们好,可你们若有隐瞒,留下隐患,等到他日我不在了,你们恐将追悔莫及。”
白思咏听罢,神情略显挣扎。
白凝素眸子晃动几下,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你昨日就只是让他们去跟我道歉,以及用这酒的秘方补偿我们么?”
陶莫点点头道。
白凝素又问道:“未有其它吩咐?”
陶莫摇摇头。
白凝素又显得有些迟疑。
陶莫问道:“难道他们还说了其它的?”
白凝素点点头,忐忑道:“他们...他们还要了一些好处。”
陶莫问道:“他们要了甚么好处?”
白凝素道:“要我们一鲜绝三成的利润。”
陶莫突然抚须笑道:“就只要三成?”
“只要三成。”
可话一出口,白凝素便觉此话不对,惊恐地望着陶莫,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油然而生。
又见陶莫笑道:“还算这几个小子有点良心啊!”
良心?
且不说白凝素,就连白思咏也懵圈了。
陶莫笑道:“其实老朽早就料到,他们可能会从中索要好处,只不过老朽估计他们会要五成,不曾想,他们却只要了三成,倒也没有辜负老朽的期许啊。”
白凝素困惑道:“小女子愚钝,不知先生此话何意?”
陶莫道:“虽然他们怕老朽,但是老朽毕竟年事已高,也不可能处处盯着他们,他们从中要点好处,反而有利于你们做买卖,至少你们现在利益捆绑在一起,他们不但不会再去你们店里闹事,反而还会真心实意的帮助你们。”
白思咏小声问道:“王少郎他们还缺钱吗?”
“以前不缺,但现在很缺。”陶莫又搬出那套自力更生的理念,向白家父女解释了一遍。
白家父女听完之后,顿时是松了口气。
要真只是为钱,他们也没有担忧的。
正当这时,王熙突然走了过来,“先生,老白,你们在聊什么?”
说着,他突然又看向白凝素,半开玩笑道:“小白,你不会是在偷偷告我的状吧?”
“才没有。”
白凝素神色很是慌张道:“我才没那闲功夫,而且你也没状让我告呀。”
说话时,那张雪白的脸庞,唰的一下,红得通透。
“这倒也是的。”
王熙笑着点点头,又道:“咦?你脸为啥这么红?哇,脖子都红了。”
白凝素摸了下自己的脸,“这...这里有些热。”
“啊?”
王熙不禁打量着白凝素起来。
白凝素心虚道:“你看甚么?”
王熙好奇道:“你不是厨娘吗?这里离火炉那么远,都还觉得热。”
“......?”
“咳咳!”
陶莫咳了一声,“你们的事做完了?”
王熙道:“还没。”
“那你还杵在这里作甚?”
“是,先生,学生先去忙了。”
王熙又一溜烟又跑到灶台那边去了。
李诫满低声问道:“咋样?”
王熙嘴角一扬,“跟我料的一样。”
皇甫僧念好奇道:“雀哥儿,你怎料到他们会告状?”
王熙道:“多亏你们昨日提醒了我。”
“我们?”
“你们都认为我是在馋人家身子,那他们肯定也会这么认为,昨日她都以死相逼,今儿告个状又算什么。”
王熙斜目瞄了一眼白凝素,小妮子,演技不错,可惜碰到我这个导演加编剧,你怎么玩得过我,不出三月,我就要将你调教的温顺听话,哈哈哈哈。
李诫满突然用他的大臀撞了下王熙,“雀哥儿,你不就是馋人家身子么。”
王熙都懒得解释,道:“看来始终瞒不过你。”
这话一出,王爽、李诫满又是一左一右,夹住王熙。
“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想瞒我。”
“就是,就是。”
一旁的皇甫僧念是直摇头。
......
......
薛府。
砰!
“你说什么?”
薛茂宗怒拍而立,瞪着儿子道:“国子监开除了你?”
薛均哼道:“是孩儿开除了他们。”
“你这混小子。”
薛茂宗也不由得气得扬起手来。
“爹爹莫打,且听孩儿解释。”薛均急急往后一跳,又道:“是国子监先不讲道理,他们突然跟孩儿清算旧账,说孩儿是院里的害群之马,所以让孩儿先回家待着,以免打扰到其他学生学习,等待他们的评估。
可孩儿知道,国子监是在报复孩儿,孩儿索性就不干了。”
薛茂宗道:“胡说八道,他们为何要报复你?”
薛均道:“因为他们知道了爹爹带着孩儿去无名学院求学,不仅是孩儿,孤儿他们也跟孩儿一样。”
薛茂宗听得眉头一皱,沉默不语。
薛均又道:“反正孩儿已经拿定主意,要去无名学院,那鸟书不读也罢。”
“你这蠢货,那边可还没有答应收你了。”
“爹爹放心,以孩儿的天赋,一定能够进去的。”薛均很是傲娇道。
正当这时,下人通报,其堂兄薛茂季来了。
片刻,就见薛茂季气冲冲地入得大堂来。
“堂兄。”
薛茂宗赶紧拱手行得一礼。
薛茂季却不理他,而是向薛均道:“均儿,你先回房去。”
“小侄告退。”
薛均似乎也很怕薛茂季,行得一礼,赶紧溜之大吉。
他走之后,薛茂季立刻向薛茂宗问道:“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带着均儿去那无名学院求学?”
薛茂宗点点头,“是有此事,堂兄为何提及此事?”
薛茂季道:“你是疯了吗?国子监哪不好,为何要去那无名学院。”
薛茂宗也是一个暴脾气道:“且不说愚弟为何这么做,关键这与堂兄有何关系?”
薛茂季道:“你儿子,我的确管不着,但问题是,你们这么做,牵连到吾儿。今儿国子监找我过谈话,明里暗里,要求我们薛家将孩子带回去,另寻名师。”
薛茂宗听罢,更是恼火,“他们怎敢如此?”
薛茂季道:“因为国子监所有的官员、博士,都赞成这么做。”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