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悦拔腿就往家跑,嫂子钱香的身孕才七个月,当场见血,在这条件落后的古代,恐怕是凶多吉少。女学离家里不远,钱悦跑了半刻钟就到家了。一推开门就看见家里乱糟糟的,五岁的钱梅领着两岁的钱湖在正屋门口无措的站着,无人照管。
本来会给钱香收拾个小屋子专门用作生产,只是没来得及准备,现下只能在正屋生了。
钱梅看见钱悦进门,原本绷着的小脸融化,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叫了声“姑姑”就绷不住哭了出来,钱悦知道钱梅小小年纪没见过这阵仗是害怕了,再看看钱湖,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紧跟在钱梅身边,看钱梅哭了,钱湖也跟着哭了起来。
钱悦只是扫了他们一眼,现在她没工夫管他们,匆匆给后面的吴婶留下一句,“吴婶!帮我照看一下孩子们。”
随后快步进了正屋,屋子里有三个妇人,其中一个二十来岁,在安抚钱香,是钱香的手帕交彭春花,一个四五十岁,在摸钱香的肚子,是稳婆,人称谢婆子,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端着满是血水的盆快速跑了出去,是附近的邻居刘婶子。
谢婆子认识钱悦,之前钱悦找过谢婆子,与其约好钱香这一胎由她接生,谢婆子也了解钱家的情况,知道如今这情况,屋子里只能钱悦做主。看见钱悦进来,示意钱悦到旁边的耳房里,谢婆子有些焦急地说,“你嫂子她急火攻心,当场就见了红,羊水也破了,只能现在生,但是这孩子胎位不正,怕是要难产,必须尽快生出来,不然孩子怕是要憋死在肚子里啊。现在你嫂子精气神都没了,以我的能力,怕是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啊。”
钱悦也不是第一次经历钱香生产,知道胎位不正、没有精气神生孩子、早产对古代产妇的性命威胁有多大,心凉了一半,“那,您能把胎位正过来吗?”
谢婆子是绵水镇上最有名的稳婆,当初去找谢婆子的时候,钱悦费了不少力气,给了不少好处,就是因为知道谢婆子懂一些药理,有一手正胎位的本事。
一月前谢婆子来看过钱香,提醒了钱家胎位不是很正,但是月份还小,就想着可能等月份大了就正过来了,等到时候再来看一看,若是胎位依旧不正,谢婆子再动手正胎位。只是没想到钱香竟然早产了。
谢婆子闻言为难地说,“我是可以正胎位,但是这需要你嫂子的配合,现在你嫂子听到你兄长的死讯,想跟他一起去了,根本就不考虑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还迷迷糊糊的呢!”
钱悦瞧了瞧面色惨白、任凭彭姨怎么说都不愿睁眼的钱香,想了想,对着谢婆子福了福身,“谢婆婆,等会儿我去劝慰我嫂子,还请您全力救治。”
谢婆子摆了摆手,“我自是会全力救治,但是……”想了想,还是咬牙说出来了,“要是你家愿意,还是请个大夫来的好,我只略懂接生之法,医术不精,即便保得住孩子也未必保得住大人,还是请个会针灸的大夫过来扎针止血好一些,哪怕只是……唉!”
谢婆子重重叹了口气,以她的经验,这胎凶多吉少。若是有会扎针止血的大夫,她还有几分把握保全大人和孩子。若是钱家不愿请大夫,那便只能看这妇人和孩子的命数了。
钱悦明白,此刻男女大防哪比得上嫂子的性命重要,“好,我这就找人去请。只是不知镇上哪位大夫会扎针止血?”
谢婆子,“我娘家哥哥,现在仁心医馆坐堂,最擅针灸之术,你只管去仁心医馆,说找谢老大夫就是了。”
钱悦,“好,多谢婆婆,烦劳婆婆费心了。”
说罢,快步出门找吴婶,“吴婶,咱们镇上有一位会针灸的老先生,在仁心医馆坐堂,姓谢,烦劳您去请来,事后必有重谢。”说着又行了一礼。
吴氏忙扶了扶钱悦,“好孩子,快别这样,婶子这就去。”随后火急火燎地跑去找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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