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阳动手的切入点也完全是另辟蹊径,没有直接找东子,也没找辉旭,而是拿东子手下最亲信的一名小弟开刀。
深夜一点钟,在城中村西北角一个不知名的偏僻小巷里,这位姓胡的小弟被赵东阳一顿抽的找不到北。
原本胡小弟还借着酒劲儿叫嚣、咒骂,最后被打的实在受不了,跪地求饶。
“告诉你那个什么狗屁大哥,要么给钱,要么把老子结拜大哥刘孟的命还来,否则走着瞧。”
放完狠话,赵东阳扬长而去。
次日,几乎是同样的时间,在城中村另一个偏僻的角落,东子身边又一个小弟被打的鬼喊鬼叫,那个神经病照例放了狠话,走着瞧。
第三日,辉旭身边的一个小弟被无缘无故的殴打了一顿,还是那个神经病。
这人似乎已经疯了,在替所谓的刘孟寻仇,每天都找落单的小弟下手,而且全是在后半夜,没有监控的地方。
当然,就算有监控,这帮地痞流氓们也不敢报案,一个个屁股上都有屎,别把自己给栽进去。
但是东子和辉旭疯了,自打在街面上开始混以来,就从没这样被羞辱过,这个场子如果不找回来,以后真的不要再混下去了。
于是,两帮人,拎着家伙,一到夜里就开始在城中村最偏僻的地方转悠,折腾了两天毫无收获后又改变策略。
找几个性子硬的兄弟当诱饵,专门挑夜里十一点开始吃烧烤,吃到凌晨一点钟,就故意落单,往偏僻的地方溜达,周围埋伏了很多小弟,就等着神经病上钩。
可是,神经病非但没有上钩,反而把埋伏的小弟打了一顿,一个人打六七个,突然袭击,分分钟放倒一地人。
如此,又持续了两天,东子和辉旭真受不了了,尤其是辉旭,前几天正为自己妹妹的事儿搞得一头恼火,现在又出了这种鸟事,搞得人心惶惶,于是找东子商量。
“这么下去,咱俩可是没脸见人了。”
“特么的,这疯子,也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气死了。”
“我说,这个里面有古怪,咱哥俩可要擦亮眼珠子,千万别被人家当枪使。”
“哥,你这话是啥意思?”
“你想想,他要替刘孟寻仇,刘孟死了不假,可跟咱们有啥关系?为啥偏偏找咱们?”
“可能……是不是什么仇家故意栽赃给咱哥俩的?”
东子的解释显然没什么底气,刘孟根本不是混城中村这片的,只是经人介绍,一起干了一票活儿才认识的。
谁知道活儿干完没几天,这倒霉催的就死了。
刘孟怎么死的,东子不知道,反正干完活,他就跑外地去玩儿了一圈避风头。
本想着就直接越境了,呆在景阳没意思,混东混西了好几年,没混到什么钱,也看不到什么前景,不如借这个机会到外面闯一闯。
谁知道偏偏上了一个假蛇头的当,被人家骗了一万块钱。
在边境上窝了一肚子火的东子人生地不熟,也不敢瞎造次,正在进退无路的时候收到家里的消息,说老娘生病了,于是只好捏着鼻子回来了。
一回来没多久就听到了令他心惊肉跳的消息,一块儿干活的刘孟死了,这事儿还不是什么小道消息,警方张贴的认领尸体的告示上写的明明白白。
他多方打听刘孟是咋死的,可连个皮毛都没打听出来,只好战战兢兢的窝在家里好几天不敢出门。
直到有小弟说,五品街那家被烧的经营部,围挡和警戒线都撤了,东子才有胆子出来晃一圈,后来发现没啥事,才渐渐恢复了常态。
但是,刘孟的死,始终是戳在东子心头的一根大刺,越是不知道死因,东子越是心惊肉跳,所以,无论做什么,他都要拉几个小弟在身边壮胆。
接这票买卖,东子没跟身边的任何人说,也是因为缺钱被逼的没路了,一票活儿,简单的很,放把火五万块,还有人帮忙。
下单的人叫单庸,一个混在兆南一带很阴的人,他说是受人委托,愿意干的话,当场预付三万,事了付尾款,全是现金。
再如何没原则的人,也会替自己的安全考虑,自古以来杀人放火齐名,可见放火的罪孽不轻。
但单庸强调了,不要人命,就放一把火,杀杀对方的锐气。
顾虑消减一小半,但还是要看看对方的来头,在城中村,除了张旺杰,没有他东子和辉旭摆不平的人,再探了探那个经营部的小老板,居然是个外来户,在花岗一带没有任何根基,那就好办了。
东子收了三万烫手的钱之后,在单庸的撮合下与刘孟见了一面,约定一周内完事交差,此后单庸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连给尾款都是一个不认识的家伙直接找上门的,当时把正在准备跑路的东子吓了一跳。
来人很生猛,一看就是那种难以对付的狠货,“东子,潘向东?”
“你谁呀……”
啪一声,来人就把两万块拍在东子手里了,“替单哥付钱。”
来人说完话并没急着走路,而是扫了一眼东子刚刚准备的行头,冰冷的眼神才稍稍缓和,然后扬长而去。
不得不说,单庸做事还是讲究的,只要办事,一分钱不拖欠。
但也不得不说,单庸这人阴毒是有道理的,事了没多久,刘孟就死了,东子绝不认为刘孟是死于意外,并且开始怀疑自己不会那么平平安安的享用这五万块钱,至少有一万块已经被人给骗没了。
另则说,突然莫名其妙的在外面跑了一圈,东子是瞒不了辉旭的,回来之后不得已,才把实情告诉了辉旭。
事情已经做下了,辉旭埋怨也没有用,只能告诫东子,单庸曾经跟过的大哥叫范天成,早年犯了大案被毙了。
而范天成还有一个过命的兄弟叫牛士林,在兆南一带也是出了名的狠人,千万不要再跟这些家伙搅合在一起。
人家是敢杀人越货的大盗,我们只是在街边讨口腌臜饭吃的烂仔。
要搞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可惜,这番警告来的晚了,现在又闹出一个疯子,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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