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这一路尘土飞扬,坑洼土路真是越加难走了,回头和富国叔说一声,等秋冬季把路给平整平整,要不买了自行车怕是颠簸的厉害。
“还好肉骨头装布袋里里。”
别说这郭屠户还真给力多半都是肉,而且肥肉还不少有小斤把,李枫乐滋滋给切了分了分。“骨头冬瓜汤,再来个小炒肉,肥肉炼油又够吃些日子。”
猪油渣放着,得空包个猪油渣白菜包子,大丫和二丫肯定爱吃。说干就干,趁着上午请了半天假期,赶紧收拾妥当了,可惜白面现在没的。
“得搞点粮票。”
县里的奖励今个他问了韩安军总算得了确切消息,九月份县里要办表彰大会,他也被算到里边了,奖励可能比现给的多,可要等着一个多月。
这些当领导的,为了表彰大会办的好看,这家伙一点不考虑咱们这些小农民生活艰难。
“算了不想这破事了,先炖骨头冬瓜汤吧。”猪油装了罐子,猪油渣也装进了麦乳精盒子。
忙活完,李枫去后院除了除草打算回头种些蔬菜,瓜果,总归这一分多自留地不能浪费了。“这时节可以种植蔬菜不少,秋豆角,秋黄瓜都行。”
回头问问大脚婶几家有没有现成的苗子,李枫边除草边合计种些啥,地方不小,可以多种几种。
“叮叮叮。”
李枫擦了把汗,这是下工的铃声,抬手看了下手表。“十一点半了,骨头炖的应该差不多了。”
“正好蒸窝窝头。”
李枫扔下工具洗了洗开始打窝窝头,上锅蒸,中午骨头汤,小炒肉配着窝窝头齐活。
“好香。”
二丫一进门就闻着肉香味,小丫头高兴的眼睛都笑没了,只有大丫小眉头紧皱,咋阿爸又买肉回来吃了,这月都吃了四五次肉了。
地主家一月都吃不三顿肉,这可咋办,这个败家的阿爸。
大丫小脑袋瓜子里可全是今个三奶的话,他阿爸还年轻得讨个好媳,生个大胖弟弟,这样她们以后嫁人了,家里也有撑腰的,要不可不成,绝户谁都欺负。
大丫十分认可,这话她阿妈跟她说过好多次,没少为这事哭的,家里没个男人,姐妹没个弟弟可不成。
可娶媳妇要钱啊,房子要修理好些,家里更要整治些家具。
小丫头越想眉头皱的越紧,她阿爸这么些天天吃肉那成,不说攒钱修屋子,买家具,光是名声也臭了啊。
谁家这么大吃海喝的,可不是啥好事,人家来打听你人品怕是知道了,掉头就走。
这人不成不知道过日子,正经人家怎么可能这么胡吃海喝的享受,怕是娶不到正经姑娘,可她阿爸眼光又高肯定看不上寡妇的。不行,不能再惯着阿爸了,大丫打算找阿爸好好谈谈这件事。
要弟弟就要娶个好媳妇,娶好媳妇就要阿爸改邪归正,学会好好过日子,不能再这般好吃,胡闹。“大丫,二丫回来了,快些洗手,今个可是有好菜饭的。”
“哈哈哈,香不香,瞅瞅这炒肉肥不。”
李枫得意端着小炒肉。“汤罐子里还有骨头汤,今个好好喝上两碗。”
大丫懵了,小炒肉这么大一碗不说,还有骨头汤,大丫快步跑到厨房看向罐子,黑乎乎陶罐满满的一罐,那家伙骨头比她拳头都大,至少四五块。
这还不算,大丫又闻了闻边上罐子,猪油,这么多猪油得多少肥肉,她阿爸买了多少肉啊。
“哇。”
大丫抱着腿大哭,完了,完了,别说娶个好阿妈嘛了,她阿爸这么胡吃海喝,别说娶媳妇了,怕是屋顶都没的钱修理了,一想到这以后没个弟弟撑腰悲惨的人生忍不住眼泪就下来了。
“咋了?”
李枫有点懵逼,这丫头咋回来哭成这样。“二丫,今个有人欺负你姐姐了?”
“没。”
二丫摇摇头,她们最近都是跟着三奶去干活的,没人欺负她们。
“那咋回事?”
李枫嘀咕放下小炒肉来到厨房拉起大丫。“咋了,丫头谁欺负你了,跟阿爸说。”
“呜呜呜,阿爸。”
“没事,没事。”
李枫抱着大丫,这丫头咋了。“没事有阿爸呢,告诉阿爸谁欺负你了,阿爸去给你报仇。”
“呜呜呜。”
大丫越加委屈了,阿爸是好阿爸,可又不是好阿爸,这可咋办呢,小丫头鼻子抽抽。“咋不说话,不要怕,有阿爸在谁都别想欺负我闺女。”
大丫看着李枫,眼泪流的更多了,呜呜呜。“阿爸。”这丫头越想越委屈,可又不知道咋说,李枫心里嘀咕难道还是韩王氏那一家,不会吧,这家这么作死嘛。
“不哭了。”
李枫帮着大丫擦了擦眼泪,心说这家这么作死,等下找着明亮过来,这小子是个鬼灵精坝子里的啥破事都晓得。“吃饭吧。”
“呜呜呜。”
哪知道这丫头看了摆着小炒肉和炖大骨头又忍不住眼泪直往下流。“好了,好了,乖乖,不哭了,有啥委屈跟阿爸说,别憋在心里。”
“你看看二丫多好,多吃些。”
“嗯嗯。”
二丫一手拿着大窝窝头,一手拿着李枫夹给她的大骨头。
“吃块大骨头好好补一补。”
李枫说完又夹了一块大骨头放到大丫面前陶碗里,大丫鼻子抽抽,委屈的不成样子。
“乖乖多吃点。”李枫夹了一块小炒肉,味道不错,自己手艺又进步了。
至于大骨他吃了一块给两个小家伙一人一大块,还留了一块小的,等会喊着韩明亮这小子过来给这小子尝尝。“二丫,一会去叫明亮哥哥来家里一趟。”
“嗯嗯。”
二丫毕竟年龄小,好一些事情不太懂,只觉着现在日子过的好,天天都有窝窝头吃不说,还时不时有大肉骨头可香了。
“叮铃铃。”
自行车铃声,八成是韩安军,李枫嘀咕一声擦了擦手。
“咚咚咚。”
“来了。”
打开门果然是韩安军和吴小凤两人。“快进屋坐。”
“不了,还得回家一趟呢。”
“不差这点时间。”
说着邀请两人进屋坐,吴小凤和韩安军不是第一次来李枫家里,没曾想屋里变化还真不小,别的不说,现在挂着毛巾瞅着挺新的。
再有就是屋里有股子花香味,条几上更是摆放几个漂亮的玻璃杯,玻璃杯边上还有几个小盒子,瞅着还挺好看。
“啥香啊?”
“哦,可能是香皂吧。”李枫刚洗手用了香皂。
“肥皂?”
“是香皂,我那两个表妹带过来的说是啥上海产的。”
李枫一脸无奈说道。“你说说,带些啥不好,不是洗手就是擦脸,要不就是大白兔,巧克力,唉这些东西好是好,可我一大男人你给我买块肥皂就成了啊,还带啥雪花膏歪歪油。”
“你瞅瞅,这都是啥。”
李枫指着桌子摆放几盒洗头膏,香皂,还有雪花膏。“你说这东西,我有啥用,我一个大男人用这个不给人笑话死了。”
“还有这个你们瞅瞅,这毛巾花的很啊。”
李枫拿了半叠414毛巾,别说这玩意搁着后世只能算一般,可搁着现在尤其是还是偏僻山区,这家伙别提多时尚漂亮了。
“唉。”
“还有玻璃杯。”
李枫又拿出几个歪歪油,唉叹了一声。“全是这些零碎东西,还说本来贺喜的,要我说还不如带几斤粮票来的实在,安军,吴小凤同志你们说是不。”
韩安军只是惊讶,吴小凤是眼睛瞪着老大,闪着小星星,好东西,好多好东西,别的不说,雪花膏她可是听说过的,这可是上海的,一看就高档。
再有这些毛巾太好看了,比她用的白棉布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洗头膏,香皂更别说了,闻着就有一股香味,花香味。公社里供销社肯定没有,县里百货大楼她也打赌没的这好东西。
吴小凤见着那是十分喜欢,本来还想不好张嘴让李枫匀她些,可现在听着李枫抱怨起来,还不如几斤粮票,眼睛里精光一闪满是喜色。粮票,这东西她家还真有些。
前几年因为接济亲戚朋友,粮票紧张,可最近两年亲戚朋友家里情况好转了些,加上她也工作了,一家五口正经都有工作,哥哥和嫂子在县里平常不咋回来。
现在公社是她和爸妈,三口都是正经工作,粮票一月一百多斤呢,再有副食品票啥的都有,平常一月能省下好几十斤粮票,要不匀给别人要不就送一些亲戚或者换些其他的副食品票。
这会李枫提起粮票,吴小凤立马有了心思,家里粮票现在还有百来斤剩余,足够换好一些东西了。“李枫同志,那你这些东西愿意匀些出去嘛?”
“匀,行啊。”
李枫说道。“不过说好了,我要粮票换,钱就算了要不哪天别人还告我一个投机倒把的。”
“那好,我回头拿粮票过来。”
“你,吴小凤同志你要匀?”
李枫赶紧摆手。“这咋好意思,要不你看着喜欢拿几件,这粮票就算了吧。”
“这可不行,你这不要粮票,我可不拿的。”
吴小凤给韩安军使了一眼色。“是啊,李枫,总不好空手拿你的东西。”
“哎呦,这咋好意思。”
李枫心说,果然这些有正经编制的粮票肯定有富裕,别说吴小凤她爸还是公社领导。“那行吧,你看着给就成,我不太懂这些。”你好意思少给,再说不懂这话更多是避免有心人怀疑。
“这可咋办,这价格我也不太懂。”
“要不你就按着供销社的价格给好了。”
“可牌子都不一样,上海牌的肯定要贵许多。”
“哎呦,你看这话说的,我跟安军跟着亲兄弟似的,平常富国叔没少帮扶我,我说的就按着供销社的价匀给你,再多我可不要。”李枫说着直接东西推到了吴小凤手边。
“这回我也没带粮票啊。”
本来是给黄晓丽买裙子的,哪曾想竟然在李枫这边看到这许多好东西。
“先拿着,粮票得空送来就成,我就算不信你,还能不信安军嘛。”说完李枫还找了一布袋子,一股脑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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