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中天。”出了临时搭建的帐篷,蒋浩然就大声地喊着,却半天也沒有人回应,特战队从來不离开指挥部附近的,这一个人都不见,到让蒋浩然觉得新鲜了,
“报告军长,楚队长带着特战队和侍从班随那个梅江进镇子了。”严开元从帐篷后面钻了出來,眼睛通红,看样子刚刚哭过,
突击营六百人出來,到现在就剩下他们这不到百人的一个连,连苏灿文都沒有了消息,别说蒋浩然心痛,严开元和剩下的兄弟都不好过,事实上两个师都只剩下这点人,倒不是他们不注重战友情谊,只是从马回岭回來的这些老兵更看重这点,毕竟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來的,这份感情不是一般的战友情可以比拟的,
蒋浩然虽然心知肚明,但他故意选择不去碰触,扫了一眼周围,才发现庄莹莹也不见了,遂问道:“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吗。”
“听他们说那个梅江身上全是鞭痕,估计是找他的那个东家寻仇去了吧。”严开元道,
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原本以为这是一个感动梅家姐妹的好机会,谁知道让这些王八蛋抢了自己的风头,蒋浩然苦笑一声,随即命令严开元派一个人去送信,让他们“借”一点粮食过來,知道楚中天他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干脆让他们折腾得了,
严开元应声而答,却望着蒋浩然并不离开,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军长,我,我能不能带几个兄弟去路上迎迎营长。”严开元至此也不相信苏灿文已经牺牲了,
蒋浩然略一思付,道:“行,带几个人去看看吧,但夜晚之前一定要赶回來。”
“是。”
修水,第九战区前敌指挥部,薛岳手里正捏着两份电文,微眯着双眼,望着窗外已近正午的太阳,刺目的光线让他觉得有些眩晕,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点眩晕和他心底里的眩晕比起來,还远远不够,他只是希望用一种痛來掩盖另一种痛,但这方法显然不太好使,第十九集团军司令罗卓英匆匆地走了进來,让他不得不又面对另一个眩晕,
“总座,奉新的推进不顺利呀,敌人104师团回援太及时,又有飞机重炮的掩护,恐怕短时间我们都无法拿下他们,你说这个蒋浩然干什么去了,居然不趁机突围。”
薛岳收回目光,费了好长时间才看清楚罗卓英,却是一脸的苦笑,
“总座,怎么了。”罗卓英说着,眼睛却盯着薛岳手里的电文,
罗卓英接过薛岳递过來的电文,轻声念道:“小心屁股。”随即一头雾水地望着薛岳,
“蒋浩然不是不突围,只是他不敢相信我们,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已经从南面跳出敌人的包围了,这份电文就是提醒我们,敌人已经沒有后顾之忧,倒是我们该防备敌人的第六师团迂回至奉新的后方,将我们几个师团团包围。”薛岳淡淡地说着,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如此说來,这小王八蛋倒真是不世之将才。”罗卓英道,
“是呀,可惜我们的委员长用人之道是宁用饭桶,不用油桶,宁用奴才不用人才,像他这种虽然能來事,但也会搞事的人,是不在委员长的重用之列的,也因为如此,才会被不惜当做政治的牺牲品,可惜最终沒有牺牲到他,倒有可能将奉新的这几个师折进去。”
“啊,你是说南昌之战是一场政治之战,既然知道危险,那我们是不是赶紧退出奉新。”罗卓英情急之下抛出两个问題,
“看看另一封电文吧。”
“贷款已有眉目,南昌之战必战,也必胜,这什么意思。”罗卓英惊呼道,
抗战爆发至今,争取外援成为国民政府燃眉之急,但是国际态势对中国很不利,各国皆明哲保身,对日本的侵略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行绥靖政策,但日本日益猖狂,越來越限制和侵犯美国在华的权利,日美关系日渐恶化,美国也认识到援助中国以华制日的重要性,但在美国眼里,日本就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刺猬,既想阻止它的胡作非为,又怕刺手,
在这种情况下,国民政府一直通过各种手段希望打破这种平衡,年前国民政府就向美国申请三亿贷款,但美国一直对中国的抗日能力持有怀疑态度,迟迟不敢向中国提供援助,怕战火会因此烧到他们身上,
当然,这些都是国家的最高军事机密,除了薛岳这样的高官,一般人根本无法企及,早在委员长决定放弃蒋浩然的时候,薛岳就有过这方面的怀疑,委员长费尽心思布局的南昌之战,只是一场政治之战,一切只是为了向美国证明,中国有打退日军的实力,好让美国放心大胆地介入,搅乱整个战争的局势,而委员长的这份电文也证实了薛岳的猜测,只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促使委员长放弃蒋浩然还另有原因,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蒋浩然已经跳出了敌人的包围,眼前最严峻的问題,是如何保全奉新这五个师,委员长的命令不可违,但他们真能打赢这场战斗吗,
蒋浩然一跳出南昌,看似是好事,但日军也因此沒有掣肘,可以腾出全部兵力來打通补给线,虽然在南昌一线有十个师,加上委员长从湖南紧急调來的三个师,近二十万人马,但这二十万人里面,恐怕有半数是刚刚丢下锄头的农民,就这样的部队能跟鬼子三个精锐师团抗衡吗,更何况,根据可靠情报,日军116师团日前已经从南京出发,估计今天就能进入武汉,委员长摆出的这个阵势的确吓到了日军,但除了蒋浩然歼灭了第九师团,其他各部基本就是隔靴搔痒,沒有给日军带來实质性的损失,反而招來了日军强大的增援,一旦116师团也投入南昌战场,那面临威胁的就不止是奉新的这五个师了,恐怕他们顺势向湖南突进都有可能,
“什么意思不重要了,眼前最主要的是如何打赢这场仗,明知不可为也得为呀。”薛岳无奈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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