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後。
「肃静!肃静!」
一名年约三十多岁的法官敲打着木槌,示意吵闹的法庭安静。
有关於酒馆老板的油画偷窃案,如期地开始了。
酒馆老板一脸无奈地坐在被告席上,独角兽队的队员们坐在原告席,可旁边并未见到那名自称遭窃的子爵。至於包括比比安的魔法卫士队们,则是坐在旁观席上,看着这一场审判。
审判开始的时候,独角兽队的队员们自信满满地拿出了油画来,并表示自己等人是在酒馆的二楼包厢内搜出这些失窃物品。
由於持有着通往二楼的铁门钥匙者,只有酒馆老板一人。因此能在二楼包厢内放置这些油画的人,也仅有酒馆老板能够办到。独角兽队队员们便以此为理由,控诉酒馆老板偷窃子爵的油画。
不过微妙的是,上法庭的独角兽队队员,与先前搜查酒馆的队员并非是同一批人。
「在搜查过程中,有公正的第三方证人能够证明搜查过程一切合法吗?」
对於独角兽队队员的指控,法官则是冷静地问着细节。
「是的,我等的搜查过程中,由比比安殿下所率领的魔法卫士队,当时就在现场陪同着。」
「但那也只限酒馆一楼吧?根据上缴的报告指出,独角兽队的队员们上到二楼之後,在第三方证人魔法卫士队上楼前,便从二楼拿下了油画?」
「……法官大人,您是什麽意思?您的意思,难道是在说我等独角兽队队员知法犯法吗?」
「本席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本席相当好奇,强盗与偷窃等犯罪应该是由魔法卫士队负责。为何当时申请搜索票的,是身为艾斯塔修大公的亲卫队,也就是独角兽队的你们申请的?」
「我等自然是受到了那位子爵的委托,至於那子爵因何如此处理,就不是我等能够知晓的。法官大人,我们可以回到正题上吗?」
「当然可以,那麽被告有什麽话想说的吗?」
「有的,法官大人。」
酒馆老板轻咳几声,开始说着。
「酒馆二楼的钥匙确实只有我有,但是我并没有去偷窃那子爵的油画。而且……」酒馆老板偷瞄了一下独角兽队:「……除了独角兽队之外,并没有人能够证明油画确实是从我酒馆的二楼搜出的。剩下的,就请法官大人自由心证了。」
「你这低贱的平民!竟敢如此血口喷人──」
「肃静!」
法官再度敲下木槌,示意独角兽队的队员安静。
「被告言之有理,那几幅被搜出的油画是无法当成证据的。毕竟根据法律,未经合法调查之证据,在审判上是不得作为判断之依据的。我没有质疑独角兽队的意思,只能说独角兽队你们搜查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心急了。」
发言的队员愤愤不平地坐回位子上,可心中却在疑惑着,为何搜查的队员们会如此急躁与沉不住气?
酒馆老板看出那队员的心中疑惑,暗中吐了吐舌头。
毕竟在一扇平淡无奇的铁门前,花了许多时间与心力却徒劳无果,最後还得求助於酒馆老板。对於搜查的独角兽队队员来说,这口闷气是颇难咽下的。
「本席还有疑惑,你们独角兽队是如何肯定被告就是偷窃油画的歹徒?」
「那是因为子爵有说,他曾见到了那歹徒的面貌,在油画被窃之後,便急忙赶来我等住所通报。」
「那麽,本席想请那子爵提供证言,不知是否能连络到子爵?」
「是,子爵在魔法卫士队的保护下,目前人正在法庭外面。」
就在法官传令子爵进来後不久,一名散发着暴发户气势的贵族,从法庭门口走了进来。
酒馆老板盯着那子爵,瞬间肯定这子爵从未来过自己开的酒馆里。
「到现在还没将这个小偷定罪吗?」走进来的子爵,头一句话就盯着酒馆老板说着。
「我们需要身为原告的子爵您作证,毕竟这件案子还是有着疑点在……还请子爵您宣誓。」
「真是麻烦啊……始祖普利弥尔在上(酒馆老板的眉头瞬间皱起),以我的人格及良知担保,我将忠实履行法律规定的作证……这样就可以了吧?」
子爵不屑地说着。
「感谢。那麽接下来,子爵你在案发之後,为何会向身为亲卫队的独角兽队通报,而非是维护治安的魔法卫士队?」
「那当然是因为独角兽队可靠多了,卫士队那种跟流氓没两样的集团,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让他们插手呢。」
坐在旁听席的比比安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一旁刚好转头瞧见这景象,深知比比安个性的酒馆老板,暗自帮那子爵默哀了三秒。
「那麽子爵您是如何认出被告就是偷走您油画的歹徒?请就这一部份提出证言。」
「那是当然的。」子爵鞠了个躬,转过身来说着:「三天前的夜晚,我正在自家的豪宅书房里,欣赏着我所收藏的许多名画──稍微中断一下,身为一个艺术评监家,我对於收藏可是非常讲究的。以高品质的铜作框,镶嵌着无数玉片,外壳上更是有着鎏金打磨。不光是被偷走的油画,我对於石雕、园艺、陶艺也都是非常……」
「……请进入正题。」
「啊,真是抱歉,说到自豪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入迷了。方才说到哪了?对了……正当我一个人在书房里欣赏着,那由名画家所绘画出来,将托里斯汀的美景一一收入的油画时,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指着酒馆老板)突然闯了进来,先是胆小地用那跟玩具没两样的枪指着我,然後夺走了我的魔杖。真的是龌龊至极。」
「紧接着,他毫不知耻地要我脸朝墙站着。身手矫健地取下了我墙上的数幅油画,从那熟练的行为来看,恐怕是已经不是第一次犯案了。幸好本子爵机警,趁机看出了他的长相!」
法官问:「不是脸朝着墙壁吗?子爵又是如何看出被告就是歹徒的?」
「这点根本是轻而易举,或者也可以说是他的贪心害了他。在他取下了油画之後,居然还命令本子爵把面前那价值连城的油画取下来交给他。而在那一瞬间,我从镶着油画的玻璃镜中,看清了他的长相!」
「在那之後,他从本子爵的右方窗户跳了出去。虽然三天前的夜晚乌云拢盖,晚上没有丝毫光明可言,导致窗外一片黑暗。但本子爵还是凭藉着摆放在左方的油灯,看清楚了他的体型。所以隔天早上,我便急忙地向着可靠地独角兽队通报此次事件。」
「如何,这份完整的证言,已经足够证实这舍弃廉耻之辈的行为了吧?还请法官大人尽速裁决。」
听完子爵那沾沾自喜兼戏剧性十足的证词之後,整个法庭陷入了寂静之中。
相较於子爵那自傲的面容,原告席上独角兽队队员们脸上的惊愕表情,以及旁听席上比比安的冷笑嘴角,在这安静的法庭中格外显眼。
至於酒馆老板,则是一脸无趣地摊坐在椅子上叹着气,自言自语着。
「哎呀呀,所谓的『自己掐住自己』就是在说现在这种情况了吧?」
「唉……这边都做好了大喊『异议阿里』的准备了,甚至要玩红蓝字大战、枪弹辩驳都没问题,结果对手却如此愚蠢…………真无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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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多比尔镇。
「喔,以乡下小镇来说是个美丽的小镇呢!」
见到远方的大海与道路尽头的城镇,玛丽安奴公主兴奋地踢了一下马,最先冲了出去。
「公主殿下!等等!请等等啊!」
纳尔西斯说完後紧跟其後,其他三人也追了上去。
可当五人到了镇内之後发现,街道上的样子非常奇怪。明明是大白天的情况,可却没有一名行人。
「到底怎麽回事?」
玛丽安奴歪着头疑问着。
巴卡斯发呆地说:「怎麽了,难道是正在某地方搞祭典吗?」
玛丽安奴说道:「不管如何,总之先去预约好的旅店看看吧。」
玛丽安奴所预约的旅店,是建在在美丽山丘上的一建筑物。一行人在玄关前的小马场上下马,然後把缰绳绑在柱子上。
玛丽安奴看也没看,把缰绳放在地上就马上飞奔到店里去。
「公主殿下,等等。让我去看看吧。」
塞多利昂制止了玛丽安奴,推开门走进去。诡异的是,旅店里面如黎明的圣堂般极为安静。
「喂——有谁在吗!」
没有回答。塞多利昂抽出了军杖,警戒地走过玄关,探头看了看厨房,丝毫不见人影。
「样子很奇怪,谁也不在。」
不安预感逐渐加重的塞多利昂,走出门外跟大家说道。
「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不安地玛丽安奴还没说完,便听到旅店後面传出加琳的声音。
「喂——过来这边!」
「怎麽了!」
加琳颤抖地比着马房的方向,四人看向加琳所指的地方,只见像是鲜血的物体黏在马房壁上。
不,那情况与其说是黏在上面,不如说是有人拿着一桶血,往墙壁泼洒的情况。
多次出入战场的塞多利昂马上判断出来,那是从喉咙动脉中喷洒出来的痕迹,而且其血量绝对是致死性出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丽安奴看到血迹,尖叫出来的同时,强烈的恐惧感瞬间袭上心头,使得玛丽安奴当场晕了过去。
塞多利昂见状,慌忙地支撑着她。
「总之先回去吧,这个镇好像很危险啊。」
「看来是太迟了。」
加琳的提议,被看向远处的塞多利昂所驳回了。
山丘下,大批的人群正聚集在一起,朝着五人这边缓缓走了过来。
人们的手里拿着长矛、火枪、剑等武器,甚至还有锄头、棍棒与镰刀等农耕用品。看上去就像是所有能拿的器具都被拿了出来当作武器。
山丘的另一面,也有人群包围过来。手持武器的群众,慢慢地走上山丘。
建在山上的这个旅店,看来是被上百人包围起来了。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麽回事啊……」
巴卡斯说完後,走前一步大叫道。
「喂!你们!到底想对我们干什麽啊!现在在这里的可是身分显赫的人啊!虽然不知道你们想干什麽,但可不能乱开玩笑啊!」
然而巴卡斯的威吓话语完全没用,人们依旧还是拿着武器慢慢接近。
「这些家伙,既不是军队也不是流氓,而是镇上的居民啊。」
纳尔西斯从群众身上的普通衣服看出,这些人只不过是镇上的居民,并不是其他贵族的私兵。
「再靠近的话就不客气了啊。」
巴卡斯怒吼着,试图威吓群众离开。
不料,走在最前面的一批人马上举起了火枪。
「巴卡斯!快趴下!」
在塞多利昂大吼的同时,枪声响起了。
「呜啊!」
从马上抱起头趴在地上的巴卡斯头上,快速飞过好几发子弹。
只差一点,巴卡斯就会被无数的子弹所贯穿身体。
「你们这些混蛋!」
见到好友差点死於非命,愤怒的纳尔西斯唱起了咒文,周遭的土砾硬化成拳头般大小的炮弹,向刚才开枪的男人们射过去。
「砰!」
没有丝毫的偏差,土弹正面击中男人们的胸口,传出了低沉地巨响。
但是,即使胸口被土弹开了个大洞,男人们依然没有倒下,像是毫无知觉般慢慢向旅店走来。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纳尔西斯呆愣地说着。
「总之先躲到屋里去吧。」
见况不对,塞多利昂对大家说道。
四人带着玛丽安奴跑进店里,进到玄关後,巴卡斯瞬间把门锁起来。
巴卡斯气急败坏地说着:「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他们到底是什麽!为什麽要袭击我们!」
纳尔西斯焦急地说道:「刚刚那样绝对有问题,我确实贯穿了那些男子的胸膛啊!」
「这跟我之前的决斗中做我对手的家伙一样。明明胸口被直接刺中,却能够若无其事地逃走。」
塞多利昂冷静地说着。
「到底是什麽样的魔法才能做出那样的把戏啊!」
巴卡斯大吼着。
塞多利昂说:「总之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要快点逃出这个镇才行。」
加琳提议说:「『飞行』能逃的了吗?」
塞多利昂向纳尔西斯打了个眼色,明白塞多利昂意思的纳尔西斯点了点头,唱起咒文飞出窗外。
但是,一起射击的枪声响了起来。
「呜!」
魔法使飞行时是无法使用魔法障壁的,飞行时也不能咏唱咒文,因此遭到子弹袭击的纳尔西斯只得降低了高度。
这时候,从森林的方向也射来魔法之箭,吓得纳尔西斯慌忙钻回窗里。
「看来连魔法使也有啊。」
塞多利昂说:「这样在空中也不行呢,长时间飞行的魔法使只会成为标靶,这时候飞出去身体绝对会被魔法和子弹打成蜂巢。」
加琳焦急地问:「怎麽办?塞多利昂。」
看到靠近的居民中的一人拿着烧得很旺的火把,塞多利昂一咬牙,马上作出判断。
「纳尔西斯,你用哥雷姆先拖延十秒,然後我们趁机骑上马逃出这个镇。巴卡斯你做前锋,然後纳尔西斯抱着公主跟在後面。加琳就支援纳尔西斯,殿後就由我来!」
既然已经知道有魔法使在埋伏,那麽魔法障壁的效果自然会大打折扣。与其如此,还不如保留精神与魔力好应对之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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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该在没草稿的情况下写需要推理的章节,总是写不出那种感觉,最後只好草草了事……
子爵的话中有两处破绽,应该不难看得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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