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所有事情都连接起来了」by泊进之介

  在状况不明的情况下,比起留守在罗马尼亚军营里面,有着地利与城墙的加鲁加索鲁城更适合防守。

  因此为了确认现在情形,威索、艾伦与阿道夫三人朝着加鲁加索鲁城的方向直冲而去。

  从林奈河旁延绵的草原到加鲁加索鲁城,必须翻过一道高约八十公尺的陡峭悬崖。虽然利用魔法能够一跃而过,但是三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选择沿着由悬崖建成的蜿蜒山道低空飞行。

  虽然三人在路上曾稍微搜索过是否有幸存者,但是沿途所见到的人类全都受到先前不明魔法的影响,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宛如时间被冻结了一样。

  不仅是人类受到影响,就连飞鸟以及走兽这些具有意识的生物,也受到不明魔法的波及。

  阿道夫随手捡起一支保持张翼姿态却陷入僵硬化的鸽子,朝着地面狠狠砸下去。

  「这情况比本大爷想象中的严重。」望着半只翅膀插入地面,身体却丝毫无损的鸽子,阿道夫无奈地评价着:「不过要实验的话,这样还不够──」

  阿道夫话还没说完,威索突然摆出射门姿势,朝着插在地面上的鸽子踢下去。

  看着被威索踢出去的鸽子在空中回旋打转撞上一旁的巨石,但粉碎掉的却是巨石而不是鸽子,阿道夫見狀头冒冷汗地说道。

  「……往好处想,我们暂时不用担心这些不动的家伙们会被外力破坏了。」

  「但也同时将生死交托于他人之手。」艾伦表情严肃地回应着。

  三人来到了加鲁加索鲁城内后,发觉城内的情况跟罗马尼亚军营内几乎一模一样。

  要说两者有什么差别的话,大概就是加鲁加索鲁城的居民们,皆用不解或担忧的表情望着先前幽寒冰辉出现的方向。

  「看来应该是不会有幸存者了。」阿道夫环视着周遭,神情铁青地说着:「先去那个教皇所在的别馆吧,假如真有幸存者的话应该也聚在那边──」

  「哥!还有威索跟艾伦!你们没事吧?!」

  「──玛琪你时机一定要挑这么准吗?」

  朝着三人跑来的,正是阿道夫的妹妹玛琪,以及被她所牵着的蒂法妮娅两人。

  见到拥有巨_乳的蒂法妮娅靠近,威索立刻闪到艾伦身后拉开距离。

  「汝等两人无恙吧?」

  「还、还好。」

  蒂法妮娅畏畏缩缩地回答案艾伦的问题。虽然玛琪已经挂保证说来自加尔玛尼亚的四名团长可以信任,但是突然遭逢这种惊天巨变,还是让蒂法妮娅一时不知所措。

  「玛琪你们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阿道夫疑惑地问着。

  先前的水蓝冰针还是靠威索事前察觉,并使用含有精灵之力的焰色障壁才勉强挡下。阿道夫并不认为实力不及威索的玛琪能够事前警觉到异常,更别提用魔法屏障抵挡。

  因此,虽然阿道夫是对着玛琪询问,但眼神却早已盯着蒂法妮娅。

  「这个……那个……」

  看着蒂法妮娅闪烁其词的模样,让阿道夫更加坚信能够挡下冰针的原因必然跟她有关。

  「……哥你不要刁难蒂法啦!」玛琪见状连忙上前解危:「我们能没事,是因为我手中的『咏冰者』魔杖。」(注一)

  「魔杖?」

  「嗯,这是克莉丝朵老师以前所使用过的魔杖。刚刚的魔法应该是跟克莉丝朵老师有关,所以那些冰针都自动绕开了我用咏冰者施展的魔法屏障。」

  玛琪一说完,阿道夫的视线也跟着从蒂法妮娅身上离开。

  不过更正确的说法是:团长组三人全部同时盯着玛琪。

  「本大爷相信这是事实。」阿道夫脸上突现戏谑之色,然后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蒂法妮娅:「但这不会是真相。」

  「欸?」

  「玛琪,汝从何得知那个魔法的真面目是冰针?」

  「……啊!」

  听到艾伦的反问,玛琪才醒悟到自己刚刚因为太过着急,说出了自己理论上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果然你们两人能幸存的关键,跟这个叫作蒂法妮娅的女孩有关吗?本大爷之前就觉得奇怪了,在罗马尼亚的圣弗尔萨迪大教堂里,教皇维特里奥邀请瓦利埃尔、黑发平民跟怀特戴蒙这三人共用晚餐还说得过去,但问题是这名看似毫无战力的女孩也跟着被邀请过去。」阿道夫好整以暇地说着:「教皇维特里奥邀请他们的原因不可能是因为地位与声望,那就只有可能是其他原因。本大爷亲眼见过怀特戴蒙跟黑发平民使用紫色魔焰,那名瓦利埃尔家的小姑娘也持有着某种力量。」

  「换句话说,这三人所持有的力量,都足以破开妖精所使用的精灵之力。而更刚好的事情是,有谣言指出无能王约瑟夫的身边有妖精在帮助他。」在听过威索说明认可者跟御印者的差别后,阿道夫也把原住之力改口称为精灵之力:「这名女孩看上去不像是会使用紫色魔焰样子,加尔玛尼亚那边也一直没能查到她的出生来历……所以要吗是这个女孩能够使用的力量,跟瓦利埃尔家的小姑娘类似,再不然就是这个女孩跟妖精──噗啊!」

  阿道夫才刚说出『妖精』这两个字,玛琪立刻握着咏冰者魔杖朝着他腹部狠狠捶下去!

  「痛死了!玛琪你干什么?!」

  「威索,麻烦你抓住我哥,别让他接近并找蒂法的麻烦!」

  「既然你都知道是麻烦,老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威索你抓住我哥多久,我就让蒂法远离你多久。」

  「喂玛琪你居然给本大爷来这一套──靠威索你这矮子居然敢踹本大爷膝盖!」

  「……玛琪,不介意我勒死你哥吧?反正没有目击者了……」

  「那个……玛琪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感觉阿道夫先生快没气了。」

  「严肃点,还在战争呢。」

  就在艾伦跟玛琪、蒂法妮娅讨论的时候,威索把快窒息的阿道夫拖到一旁去。

  「……别装死,身为风系魔法使的你最好是会窒息。」威索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阿道夫。

  「因为不会窒息死你就给本大爷来真的?」阿道夫揉着脖子说道:「你刚刚可是差点就把本大爷的脖子扭断喔。」

  「别扯开话题。你应该也猜出来玛琪她们是怎么幸存了对吧?」

  「冰针绕过屏障这件事情是真,玛琪她有没有说谎本大爷自然看得出来,但让冰针现形的并不是她。」阿道夫偷看了一眼玛琪跟蒂法妮娅:「应该是跟威索你一样能够使用精灵之力的人出手保护了她们。」

  「问题是那个人的身分。」威索道出了关键。

  「对。那个人的身分非常尴尬,尴尬到玛琪甚至不惜使用暴力,来阻止本大爷继续在那个女孩面前推论下去。能够让出生于加尔玛尼亚的玛琪,跟来自托里斯汀的西木(蒂法妮娅的假姓氏)都忌惮在他人面前提到他的身分,再加上本大爷刚刚说出来的关键字──」

  「妖精,吗……不过一般妖精在仓促之下,绝对挡不住刚才的魔法喔。」

  「所以对方应该跟矮子你一样有『认可者』这一身分。最关键的是──对方在某程度上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不然那个妖精没道理能躲掉怀特戴蒙跟冰之魔女的追捕。」

  ...

  ...

  正如阿道夫的判断,来到了教皇维特里奥所在的别馆的五人,遇见了其他的幸存者。

  教皇维特里奥、朱利奥、露易丝、席摩海赫跟泰利斯特。而如今会合的幸存者们来到了别馆的会议室内,讨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你果然也察觉到了。」

  会议室内,盯着席摩海赫的威索突然用传声术向他询问。

  “果然你也收到御主的通知了。”

  “嗯,反正我是不想介入御印者跟月神的战斗。”

  “我倒是想看他们之间的战斗,只可惜实力完全不够啊。”

  威索跟席摩海赫交换情报的同时,朱利奥也同时向其他人说明现况。

  「……虽然看上去像是被冻结一样,但外表没有任何遭到冻结的迹象,所以暂时称呼受术者为『冻魂』状态。虽然怀特骑士跟塔巴莎小姐外出寻找幸存者,但我并不认为加鲁加索城还会有其他幸存者。因此,包括在场诸位与怀特骑士他们在内共计十二人,大概就是我们罗马尼亚军目前的所有战力了。」

  虽然威索对于自己等人被当成罗马尼亚的战力感到不悦,但也只啧了一声后便不再抱怨。

  「本大爷有个问题。那边的席摩海赫跟泰利斯特能幸存本大爷还能理解。但你们三位是怎么避开那个魔法的?」阿道夫说出了在场其他人心中的疑问:「这间别馆内的所有佣人都陷入了『冻魂』状态,因此不可能是别馆外的防御魔法起作用,至于席摩海赫跟泰利斯特则是跟我们同时到达别馆。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躲开的?」

  「阿道夫子爵,您的问题虽然我们能够回答。但相对的,我们可否认为几位跟我们一样,有着隐藏的手段?」朱利奥不亢不卑地回应着。

  「如果这样就能让你们承认『除了在场十二个人以外,罗马尼亚方还保有其他战力』的话──是!我们三人确实有隐藏手段。」

  阿道夫似笑非笑地说着,更在『我们三人』这些字上刻意加重语气。

  「很可惜,让阿道夫子爵您失望了。先前克莉丝朵小姐魔法失控的时候,教皇跟瓦利埃尔小姐虽然都有感应到原住之力的爆发(注二),但我们却对此无能为力,更别提保护自身了。我们几位能避免陷入冻魂状态,实际上都是托了瓦利埃尔小姐的福。」

  朱利奥朝着露易丝点头,示意要她把东西拿出来。

  只见露易丝从口袋里,拿出了尼欧曾经交给她的六孔战术导力器。

  「我们罗马尼亚目前正在跟托里斯汀共同研发导力技术,瓦利埃尔小姐手上的物品名为战术导力器,上头嵌入的蓝色结晶则是称为结晶回路。魔法波动传来的时候,瓦利埃尔小姐手上导力器里的水系结晶回路立刻发光。教皇猊下判断,该水系结晶回路内的力量似乎是源自于水精灵之王。」(注三)

  【啧!被反过来借鸡生蛋了吗。】

  曾经调查过玛琪身边环境的阿道夫,自然知道玛琪跟露易丝的交情不错。

  因此朱利奥如今所说的事情,阿道夫只要事后请玛琪询问露易丝也一样能得知──玛琪愿不愿意帮忙另当别论。

  【之前『我们罗马尼亚目前正在跟托里斯汀共同研究』,代表瓦利埃尔小姑娘手上东西的制作跟罗马尼亚无关……该死,维特里奥一定是用罗马尼亚跟托里斯汀合作为借口,要她之后别在我们这些加尔玛尼亚人的面前主动提起这件事。】

  在听完朱利奥的说明后,阿道夫偷瞄了玛琪一眼,用挤眉弄眼地用眼神表示:

  『玛琪你看看,这才是不知道魔法真面目的人该有的正常说词。』

  『闭嘴。』

  身为阿道夫小妹的玛琪自然能理解阿道夫眼神含义,同样用眼神瞪回去。

  「这样,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露易丝神情严峻地说着:「那位夏露尔.奥尔良……是『真身』吗?」

  「真身?」

  听到这古怪的用词,玛琪停下了跟阿道夫的互瞪疑惑地问着。

  「我跟才人之前曾经遇到过,光复运动的克伦威尔利用魔法的力量,给予死去的人虚假生命。后来我们得知,支持克伦威尔推翻阿尔比昂的正是无能王约瑟夫。」露易丝望了一下门外,确认塔巴莎不在门外后才接着说道:「如果那个真的是夏露尔.奥尔良的身体,那我们该怎么处理?总不能当着塔巴莎的面前……」

  「很不幸,从克莉丝朵小姐的反应来看,那恐怕正是夏露尔.奥尔良本人。」

  知道克莉丝朵跟戈里亚渊源的维特里奥,摇着头说道。

  「但是这不对劲。夏露尔.奥尔良都死了三年以上,他的尸身不可能还完好无缺。就算尸体是放在土里的棺木,这段时间也足够让尸身变成白骨了。」身为土系魔法使的席摩海赫,在这点上有足够的权威性:「戈里亚可没有对尸体施展固定化的习俗。而且就我所知,就算是矩形级的水系魔法,也没办法把已经变成白骨的尸体再长出血肉。唯一有可能办到的那位水系魔法使,目前可是正在暴走中喔。」

  听到席摩海赫的话,艾伦跟玛琪同时点头同意。

  但是……听完席摩海赫疑问的阿道夫,突然开始全身狂冒冷汗,脸上也出现惶惶不安的神情。

  「喂,阿道夫你还好吧?」

  看着阿道夫的异状,威索压低声量问着。

  「一点都不好……」阿道夫刻意转过身去,不让除了威索以外的其他人见到自己的表情:「事情全部连接起来了……我知道夏露尔的尸身为何会完好无缺了。」

  「啥?那你还不赶紧──」威索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因为他察觉到阿道夫坐立不安的原因了:「……靠,不是吧?」

  「我也希望不是……」

  ...

  「亲爱的儿子阿,为父方才不是才强调过,只是『如果』吗。」鲁道夫.瑞德贺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至于为父的好友巴罗,他的身体什么的,只不过是小事一件。」(注四)

  ...

  不久前,鲁道夫.瑞德贺寄了一封信给阿道夫,信上的内容大意是:罗马尼亚联合军不久后将会陷入大乱,要阿道夫做好万全准备。(注五)

  ...

  「……但不管怎么想,都绝对本大爷那混账老爸脱不了关系!他绝对是暗中跟无能王约瑟夫串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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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一:第十二卷第十章

  注二:第十七卷第十章

  注三:第五卷第二章

  注四:第六卷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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