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的这一段连珠话。
让魏正听了,都想给自己一巴掌:叫你活该,乱认什么忘年交兄弟,这下被赖上了吧?
只见他面露纠结道:“好兄弟,你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我老魏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安干警,哪能认识什么国营煤矿的大领导。”
说完。
他看了一眼跟在陆阳身后的龚平安,眼睛一亮:“这样吧,我帮你去问问老郑,他是所长,认识的人层面不同,说不定能有这方面的关系。”
陆阳这边自然是满心欢喜的感谢。
有人可能就要问了。
为什么不通过龚平安直接找他的姐夫郑所长,这不多此一举吗?
陆阳这样回答。
自己的身份是老板,龚平安的身份是保镖。
仅仅于此。
倘若是通过龚平安来走关系,那么这种身份也就变了,变得不仅陆阳不舒服,龚平安自己也会心里面不安。
他可能会去想:“哦,原来这个人昨晚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什么看重自己的身手,看重自己的讲义气,全他么是放屁,给自己开钱,只不过是在做给姐夫看的,那这不就是行贿了吗?”
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陆阳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但如果通过魏正就不同了。
这是魏正的关系,是他忘年交的关系,而不是龚平安的关系。
趁着魏正去打电话。
陆阳这时用眼角的余光中注意了一下龚平安的表情。
发现对方果然神色如常。
遂放下心来。
等了大约五分钟,魏正放下电话,开口笑道:“你小子运气不错,来的也正是时候,上次的道钉案咱们所里表现出色,受到了上面的好评,而对于国营煤矿来说,逮着了贼人,也解决了他们隐患的危机,这会儿国营煤矿的几位安全口的领导,正在县城大饭店请我们所长吃饭,听说有从申城回来的大老板返乡,也表示有兴趣想见一见,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
陆阳听后大喜。
也心知这是郑所长,还有老魏在其中使了劲,不然什么返乡大老板,不过也就是个笑话,人家堂堂国营煤矿的大领导,哪有闲工夫来见自己这个屁民。
当即表示:“大恩不言谢,老魏,下次我也请你吃鹅。”
魏正大乐:“好好好,我就喜欢小陆你这直爽的性子,吃鹅,下次一定吃鹅,到时候你别忘了买单就行。”
“那么走着?”
“走吧,我来带路。”
一行人骑着四辆自行车,出了派出所,往通往县城的国道而去。
等进了县城。
远远的看到,有两栋建筑非常的起眼,在这個80年代,在整个昭县还在以两层,三层这样的低矮平民房为背景的主要色调之下,堪称是这个时代的地标。
一栋是县政府的办公大楼。
另一栋,比起县政府的大楼,还要高出几层,足足九层,有100多个房间,是整个昭县,也是昭县所属的宝庆市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涉外三星级酒店。
中外合资的港澳大宾馆。
老板据说是港城人。
不过嘛,熟知内情的本地人都知道,这个老板是从港城回来的没错,但也是本世纪60年代先润去的港城,在码头当了几年苦力,又通过偷渡从港城润去的澳城,在澳城的葡京大酒店楼上赌场一战而成名。
传闻。
衣锦还乡时。
这个人提了整整两个密码箱的美金,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热烈欢迎。
再然后,没过多久就传出了,港澳大宾馆破土动工的新闻。
“大丈夫当如是啊!”
站在港澳大宾馆的楼下,仰头张望,连大军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魏正也啧啧道:“好高,好漂亮的大楼,这里面据说吃一顿要好几百,不仅有沿海地区的粤菜,各种生猛海鲜,连法餐,这种西餐都有,我也从来没有进去过,这次还是沾了你的光。”
说完。
回身向陆阳看来。
至于龚平安,反而他的表现是这些人里面最冷静的。
不仅面无表情。
且还尽职的站在陆阳身后两步的距离。
陆阳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好羡慕的,走吧,咱们进去。”
港澳大宾馆。
前世他不知道来过多少回。
这里的老板,别看现在很牛逼,等再过十年,可能都还不如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怎么说呢?
成也赌博,败也赌博。
连同这栋港澳大宾馆也是命运多舛,前后历经数任主人,每一任老板都是因赌博而发家,又因赌博而彻底败光身家,最后家破人亡。
走进大堂。
还来不及看里面的富丽堂皇,已经有身穿旗袍的美女服务员小跑过来寻问,魏正报了郑所长的名字,然后四人就一起被领着上了旋转楼梯,并被带在了三楼,在一间叫“花开富贵”的包间外停了下来。
看来包间的隔音很好。
居然在外面听不到里面任何推杯置腹的声音。
服务员轻轻叩了叩门。
等待里面的回应。
陆阳则把目光对准了这包间房门两边的对联上:“花开富贵白金盘,一吃上瘾味多汁。”
活还整的挺好。
没有想到明明是一个没文化的人开的大宾馆,却能内部处处装修都显得这么有格调,包括女服务员,刚才一路走来,都是显得服务意识极强,完全看不出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内地县城,在这个年代就能够拥有的服务态度。
陆阳摇了摇头。
这里的老板,分明是已经将港城与澳城这两地,这个年代宾馆酒楼的服务业学了至少起码有八成。
但却唯一忘记了。
内地的法律,完全与港城,澳城两地的不同。
可惜,明明有这么好的开端,却不走正道,平白错失时代未来发展的良机,还不到新千年,就落的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陆阳心想,自己一定要引以为戒。
“什么事敲门?”
包间门这时终于开了,从里面探出了一个大光头,脖子上带着金链子,手腕上带着大金表,整个人灿灿发光。
女服务员这时显得很谦卑,微微下蹲道:“谢经理,这里有几位客人,说是找郑所长。”
大光头用带着大金表的手摸了摸头上的大光头,裂开嘴道:“原来是郑所的朋友到了,瞧瞧我这记性,都快把这事忘了,行,那你们进来吧。”
边说着,已经边打开了门。
而这时,包间里面的一切,才显露在众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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