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刑部大牢狱内。
公主卫护对把这些人犯押进监狱时,狱卒曾经阻拦卫队人员不准入内。
可是她们手持圣旨,圣旨上写的明白,准许她们协同死牢房狱卒,把这些人犯,关押入各个牢房。
那时,驰度恒在场,亲自将许世杰押进死牢最西边的那间单人牢狱中。
他还仔细地看了看这间卯字号牢房。
这牢房不大,直走过去九步,横走过来也是九步,九步成方。
地上铺有一些杂乱的茅草。
这些茅草,他也翻过来赶过去,用手指仔细地敲击了地面。
他还在四角用脚跺了几下。
没有问题。回声沉实。
四面墙壁和牢房顶,他都检查到了。
是一间钢铸铁浇的无比坚实的牢房。
他放心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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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
卯字号牢房的屋顶上。
三声地龙的鸣叫声传入牢房内。
地龙的叫声?!好奇怪。
那应该在土层中发出的叫声呀,而且非常的细微,怎么到了屋顶上。
这是他们在杂食馆里的暗号,意思是有客来了。
而且是一对一对的。
三声,是什么意思?
哟,记起来了,他们在那剜脑厅堂里,最后一次,不是只捕获了三个人吗!
由此引来了大祸,身入监牢。
这三声地龙细细唳鸣,定不是好事情了。
他唯有全心贯注地盯着牢房顶。
这卯字号牢房顶,和别处牢房不同。
在瓦檐下,还有一层厚厚的硬木板。
就算是有个屋漏,也不会有雨水掉到牢房里来。
好像是大财主家的住房一样。
也像是一间大铁笼。
而且卯是兔,兔子进了铁笼,还逃得出去吗?
眼睛都盯花了,没有快察觉到什么动静。
突然,天花板上发出了细微的咔咔声。
他看到了,牢房左侧,天花板上有一个圆圆的点。
这点只有一个铜钱大。
这个铜钱孔,射入了一道微弱的光线。
他不由得仰头睁大眼睛望去。
一点亮光,从微弱的光线中射来。
他心中知道,大事不好了。还不有的叫了声:“不好。”
急忙闭眼。
可是迟了。
那是一根纤细的银针,一下就进入他的左眼瞳孔之中。
他急忙用手去扯那银针尾部。
可是迟了。
那纤细银针一下就从他瞳孔中逸出,顺着这束微弱的光线,飞了上去。
奇了。
他心中在想,谁这样恶作剧。
弄瞎一只眼睛,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许世杰想错了。
他的眼睛一下就浮肿起来。
眼睛中似乎有道热流,流入了大脑中。
他一下就昏迷了,倒在地板上。
他的魂魄还在体内,思绪还在飞翔。
对了,这一定是日日艳剧毒凝肤脂的最大后台,要至他于死地呀。
他要挣扎这爬起来,可是那股热流又往下流经脖颈,进入了心脏。
他扑腾了几下,像一只被主人割断了脖子的雄鸡,口内流血。
没有几分钟,就一动也不动了。
天亮了,早餐时间到了。
狱卒们打开了死牢。
因为这是最重要的死牢,值班的也一起进去了。
送饭的发现,卯字号的犯人已经死了。
他颜面乌黑,是中毒身亡的。
值夜班的狱卒,立即被召唤了回来。
典狱长大发雷霆。
昨夜值班的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然而,昨夜这批犯人入监后,没有送夜饭了。
死囚牢吗,黄昏时来的,当然不会送夜饭的。
而且值守夜班的狱卒也来了。
当即由牢头锁上了这座大监狱,值班的无法出来了。
看来这刑部的大牢,是滴水不漏呀。
那怎么昨夜,进来的那个特大要犯,就死了呀。
仵作急急赶来了。
仵作看了一眼死者的脸,开口就说:“此犯乃中剧毒而亡。”
典狱长说:“毒是从口中入的,还是从别处进入体内的?”
因为昨天黄昏时,驰度恒交代了;“这个要犯,几次要自己服毒,但是他身上的毒药丸,已经被我搜出毁了。”
仵作仔细检查了一会,说:“怪了,这不是自己服毒,毒物是子夜时分,从眼睛中进入,很快身亡的。”
这让典狱长和所有的狱卒,都感到万分的惊奇。
“而且,是从左眼瞳孔中进入,瞳孔中有一个极为细微的伤疤。”
“你不会搞错了吧。”典狱长有点不相信地问。
“绝对不会错的。我从十七岁当上了仵作,现在我有五十三岁了,这种事情也查验不出吗。”仵作胸有成竹地回答。
“那么,具体是什么时刻,眼中中毒的呀?”
仵作再仔细第查验了一下,然后说:“我开头没有说错,确实是子时中的毒,这点我也是分辨得清楚的。”
仵作的回答很是肯定。
这真是迷雾重重,子时,全体值班狱卒,都在值班室里,谁也没有出来呀。
这事传到巡查署。
崬晶兰大惊,这案件,大家在迷雾中,可是她就清醒得很。
这真是众人都迷我独醒呀。
这肯定是严府的鬼名堂。
因为她们已经知晓了蛛丝马迹,这万恶的日日艳,最大的后台,应该是严府。
就是严嵩不知情,那严世蕃也脱不了干系。
因为,驰度恒和吴巧儿在审讯那个大药师时,他微微吐露了点。
只是,她们的审讯,拿到刑部来了,不见得有效,说不定大药师一改口。还要把崬晶兰都搭上去的。
因为公主告诉崬晶兰,说刑部有些人已经成为严府的人了。
看来,大明朝廷,水浊得很啦。
严世蕃想浑水摸鱼,从小鱼摸起,首先扳倒崬晶兰和公主,继而皇后。
朝廷一片混乱时,他安排在边远地区的军队,就可借机调进天都,摸到明朝社稷这条梦寐以求的大鱼了。
崬晶兰心中清楚如明镜,可是没有抓到他的把柄,又如奈其何。
正如崬晶兰所料,这事一下就惊动了严府。
但是老谋深算的严嵩,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倒是御史台来了个何忠龙,还有刑部尚书郑虹拱,还有大理寺太常卿鹿鸣陌,都提前介入了。
河晶仍然装成一个半痴半呆的山姑,进入了公主府。
公主告诉他,不要慌,圣上对严府的所作所为,心中十分警惕了。
只是没有抓到切实的把柄。
他的党羽,圣上自然早就明了了。
那个刑部尚书,是个忠臣,而大理寺太常卿,居然成了严府的走卒。
他们今天居然都到刑部来了,给他们好看的吧。
崬晶兰心领神会。
恰巧,国师蓝道也晋京来面圣了。
实际上,不是恰巧,而是蓝道感应到了,朝中又有大事需要他出面了。
蓝道真是活神仙,一有急事,或者是圣上想咨询他时,会很快出现在天都的。
当刑部尚书太常卿御史正要进死牢房察看时,国师蓝道也带着六个随从来了。
他还有圣上的口谕,亲自察看刑部大牢为什么出现这样的失职现象。
他一来,气氛变了,领头人,不是太常卿了。
刑部大堂里,蓝道立即要三堂会审。
他坐在案台正中,左边太常卿,右边刑部尚书。
至于监察御史何中龙,就带着刑部狱卒大理寺审议。
还有一个道童,火速把寅字号牢房的大药师,首先提来审讯。
寅字号里的大药师,身体康硕。
御史问他:“在这里可曾吃得好,吃得饱。”
他点了点头,回答说都好。
“那么请随我们到大堂去,今天是三堂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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