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那长须人说:“主人,刺客逃走了,虺元楮救下了。”
只见后面来了两个人,一个也是今天站在崬晶兰身后的女人。
又见一个女人,头戴紫金冠,身披大红袍。
她缓步走近虺元楮。
“这不是钦差大人崬晶兰吗!?”
虺元楮心中想:“才出狼嘴,又入虎口。”
“反正是一死了。”
只听得崬晶兰对那个女人说:“余三姑,拿出止血去痛丸来,给虺将军三粒。”
虺元楮觉得奇怪,给我止血去痛丸干嘛,你们把我押回死牢中不就得了吗。
长须大汉说:“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余三姑说:“董冠娥的那一脚,厉害着嘞,现在好像不痛了,过几个时辰,会让你痛彻骨髓,生不如死的。所以给你药丸。”
长须大汉又说:“不给你药丸,你还逃得出去吗?”
这话让虺元楮觉得奇怪极了。
他觉得,崬晶兰就是要处死他,怎么还让他逃走吗?
崬晶兰看到了他的表情,终于也说话了。
“虺将军,你忠勇为国,十一年来戍守边疆,立功无数。我就是念你这点,不杀你。”
虺元楮用心听着,瞪大眼睛看着。
“可是你站错了队。戍边是为社稷为大明朝国泰民安。开铁矿也应该如斯。”
“可是为开矿造武器,乱杀黎民百姓,这和土匪敌寇,又有什么两样呀。”
虺元楮大惊,这些事情,原来崬晶兰早就知道了。
崬晶兰还继续说下去。
“戍边尽力为国,可是不归你管辖的事情,何必听信某人的指令,乱插手。”
“而且还要为他组建什么军队。”
“这是叛国大罪呀。”
虺元楮大惊,不由得脱口而出:“这等事情,钦差大人怎么也知道呀?”
崬晶兰皱起了眉头:
“如果我是个傻子,到西南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一点事情,圣上还封我为西南黜置使干嘛。”
“我历来是功是功,过是过。”
“我已经查清楚了你的罪过。”
“你现在是有家归不得,有国不能投。”
“按照律法,对你适用于斩立决。”
“你那个什么主人,也在千方百计要杀死你。”
为今之计,你唯有改名换姓,远走他乡。”
“你的妻儿子女,我已经接到总督府,你如听我的,明天我把她们送到城北樊静山口石岗下,你带着家小,一起远走高飞吧。”
“这样,你的九族平安,免得四百多人血流满地。”
长须大汉补充了几句。
“其实在你的人头落地的时候,有六百余无辜之人惨遭处斩。因为你的大将军府内,还有仆人丫鬟还有你的忠实随从和卫队,都在处斩之内。”
崬晶兰听了,点了点头。
长须大汉继续补充。
“还要告诉你,你消失的第二天,就有一个名字叫作虺园处的人被上方宝剑立即处斩。当然布告上用的名字是虺元楮,这个死囚犯和你同姓,名字谐音。这是你的福分。”
虺元楮听了,叩头来血,拜谢活命之恩。
他最爱自己的妻子儿女,自己到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
总督府内。
长须大汉去了易容术。
还是那个比崬晶兰略微矮一点的吴巧儿。
那个董冠娥,虽然和崬晶兰很是亲近,但是她不敢重用。
所以那个要杀虺元楮的黑衣人,是驰度恒。
自从看到吴巧儿高超的易容术,而且用此术屡立奇功,驰度恒就一直要求要拜吴巧儿为师。
今天到了用人之际,崬晶兰想到了此事,就让吴巧儿教驰度恒变成了董冠娥。
亲身体验一回,驰度恒对易容术自然大有感悟。
铁矿山一案可以结了。
沈襄錚觉得妻子这样断案,有点,有点什么嘞?
他说不出来。
后来还是说了:“如果我有这个大权,一定借机扳倒奸相,给圣上除去身边的大祸害。”
驰度恒就不这么认为。
他说:“严世蕃图谋反叛,还没有真凭实据。”
“钦差大人是使诈,让虺元楮说出来的话。”
“可是要用虺元楮和这件事情扳倒严世蕃,恐怕打蛇不着还被蛇反噬。”
“这样的秘密大事,严世蕃一定会推脱得干干净净的。”
“因为他们组织严密单线接头,轻易能让严世蕃露出马脚吗?”
“反打一耙,让钦差的人头滚落地下,那么严世蕃的阴谋得逞,天下不久就姓严了。”
“那就会让千千万万的大明人,到地狱见阎罗王去了。”
这话很有点道理。
沈襄錚思考了很久,终于承认驰度恒说对了。
但是,凝肤脂慢性毒案,好像又没有了线索。
虺元楮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钦差大人带着卫队,进驻了西南行营大将军府。
他们是来抓虺元楮的家眷的。
可是,府中的人们说,前天半夜里,虺大将军的妻小都消失了。
就像在人世间被蒸发了一样。
那好,董冠娥就把所有是府里的人,逐个审问。
审问了三天,没有一点结果。
崬晶兰又带着卫队的一半人马,去了副将虎震南的驻地。
虎震南热情地迎接了她。
这是一个较大的边界商镇,比较繁华。
他到嘎啦香草酒楼定了一桌酒席。
酒过三巡,崬晶兰问道:“嘎啦香草,又叫作龙田果吧。”
虎震南说:“大人说得很对。这是一种很出名的果实。其实不是草,是树。”
长须男人笑了:“树和草出别太大了,怎么会混为一谈呀?”
虎震南回答:“大人有所不知。这个镇子,也叫作嘎啦香镇。”
崬晶兰听了,很感兴趣:“将军对这方面也很有见地。你能够详细说说这嘎啦香吗?它还有什么用处吗?”
看到崬晶兰这个态度,虎震南就放开了话匣子。
他说:“嘎啦香也是凝肤脂的主药。”
“只是世人不知道而已。”
“虺大将军府中,就有个人,是个药师。”
“凝肤脂是他发明的。”
“只是这个人不是我华夏人,而是缅人。”
崬晶兰听到这里,不由得问:“董冠娥昨天梳理了大将军府,没有发现这个人呀。”
虎震南已经有六分醉意,无话不谈了。
他回答:“虺大人的这个药师,平时不住在府中。如果府里有人头痛脑热,召之即来。”
崬晶兰不做声了,长须男人就说:“我对医药也略知皮毛,真想和这缅人药师切磋切磋。但是不知道他会华语否。”
虎震南立即回答:“那个药师,人家也喊他为嘎啦香,我觉得不是他的真实姓名。他讲得一口好地道的本地话,大人您应该听得懂的。”
长须男人笑了:“我不是大人,只是河钦差的亲堂哥崬吴巧。”
“那就更加让人敬重了。”
******
虺将军府内。
崬晶兰对吴巧儿说:“姐姐,今天你说得很好,探出了那个缅人的地址。我们今夜就去把他请来。"
府里的管家还在,长须汉子和他立即去了回春堂。
回春堂的生意很是兴隆。
他们到达时,已经是夜幕沉沉。
可是堂里还有人在捡药。
一个三绺胡须的人,还在个给一个老翁搭脉。
管家对崬吴巧眨了下眼睛。
吴巧儿明白了,这个医生就是嘎啦香。
待嘎啦香给老翁开好了药方,管家带着崬吴巧上前。
看到管家来了,医生起身问好。
管家向崬吴巧介绍道:“这就是鼎鼎有名的大医嘎啦香先生。”
崬吴巧一步上前,拱手道:“我是崬吴巧,我们到将军府作客。我妹妹偶感风寒,敬请大医到府上为她诊视。”
“非也非也。我不叫嘎啦香,我的名字常常被人叫错了。我虽然姓嘎,但是名字就是旯襄。”
说罢,提起羊毫,书写了旯襄两个字。
管家说:“旯襄也好啦香也罢,反正你是我们府上的名医,府上人有病痛,总是请你去诊视治疗的。”
“是,是。府上的客人,我也应该去瞧一瞧。”
说罢,吩咐伙计们,该回家的回去,捡药师留下,给我看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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