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行人都纷纷避开。
原来是绗州督抚大人亲自来迎接了。
这个督抚大人,见了崬晶兰,立即拜倒在地行大礼。
听说是崬晶兰总署来了,两边民众也一齐拜倒行礼。
督抚口中还高兴地呼喊着:“尊敬的总署长大人,还认得我吗?!”
崬晶兰定睛盯着他,好久才说:“哦,记起来了,你是天雷观中,蓝道大师的爱徒,随沈襄錚一起,走险绳,灭山贼。沈襄錚还常常在我面前提起过你。
不管是軍还是民,都是自家人,不必行此大礼,快起快起。”
这绗州,就在直隶的边沿,所以一听到崬晶兰的名字,大家都异常兴奋。
进了府衙。
督抚贺飞竜,立即传令,要师爷去凯隆大酒楼,送三桌丰盛的酒席来。
可是,崬晶兰立即制止了。
她说:“有一事要督抚急办。”
督抚说:“总署指示,立即照办。”
晶兰说:“离绗州一百二十里的陀苇岛,是海寇严游鲨的老巢。
现在严游鲨还关押在我那艘大商船上,那里只剩下留守的三十多个匪徒。
我希望你立即发兵三百,火速去陀苇岛,将残匪一并擒来,好一起上报处理。”
贺飞竜犹豫了下,才说:“那地方不属绗州管辖,还望大姑姑发下令牌,我才能发兵。”
“那好,我亲自去你兵营下令。”
到了兵营,大小将士,一齐出营迎接。
崬晶兰说不必多礼,兵贵神速,着吴巧儿持我腰牌,还有余三姑为向导,立即出发。
这贺飞竜办事谨慎,还派了一艘大船,多加了二十士卒,要他们远远跟在后面。
“不愧是蓝道弟子,思虑周全。”崬晶兰说。
还告诉贺飞竜:“这大船是装俘虏家眷,或者被抢劫到海岛的良家女子了。”
吴巧儿现在已经不以前在镖局的大丫鬟了。
她聪明敏捷,机智过人,在崬晶兰那里学到不少军家知识。
隐隐看到那陀苇岛的影子时,船队散开,成半弧形推进。
严游鲨治匪,虽然比一般的严密,但是他出去了,留守在家的,可没有顾忌了。
他们正在猜拳行令喝酒,毫无防备之心。
离岛半里,吴巧儿和同来的中军一同下令,潜水上岛。
余三姑在最前面,首先上岛。
岛上果然毫无防备。
到了匪巢的大门边。
这里倒有两个放风的。
不过心不在焉,不时地向厅堂内张望,听着里面的行拳猜令之声。
这时夜晚的海风呜呜地啸叫着。
真是天助官军也。
离那匪哨还有三米多,余三姑纵跃而起,一匕首就剐断了一个匪哨的脖子。
中军觉得这女人也太鲁莽了,只好火速冲上持刀直刺。
恰好刺入另外一个匪哨的胸膛。
他只是哼了一声,就再无动静了。
复仇的怒火,烧红了余三姑的眼睛。
她取下死者身上的佩刀,猛地冲了进去。
真的像是一只复仇的母老虎。
手起刀落,一下就有三个匪头滚落地下。
中军和士兵们也冲了进来。
“举起手来,不准动弹。”
可是那些举手投降的匪徒,也被余三姑砍下了三个脑袋。
吴巧儿忙拉着了她。
“匪徒投降了,就别杀了。还是由官军带回去审理吧。”
这才罢了。
一窝子留守匪,尽数五花大绑,押上了兵船。
还清点出十二个良家姑娘,匪首头目的三个老婆。
统统押上大船,由吴巧儿余三姑带十个军人看押着。
吴巧儿和中军,大胜而归。
这时,才把大商船中捆绑的那些海匪,押上岸来,投入大牢。
崬晶兰要贺飞竜派司马审理这些海寇,叠成文案,上报刑部。
在崬晶兰看来,事关百姓,就是大事。
可是严嵩知道了,说几个海匪,如果没啥血案,就罢了。
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他的心腹现任一品总督严麟。
蓝道对此事也非常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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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辩。
刑部交来的案卷,这些匪徒的罪过,不轻也不重。
尤其是严游鲨,居然没有了血案。
崬晶兰在绗州,早就嘱咐,司马府的案卷,要有两份。
因为罪大恶极的匪首也是严家人,所以要特别小心。
因而,早有一份案卷,到了蓝道的手中。
对这匪首严游鲨,恶贯满盈,嘉靖帝早就知晓了。
沿海百姓有个书生,血书呈上总署,请求严惩海主严游鲨。
海主这两个字,早就激怒了嘉靖帝。
当然这是公主转呈上来的。
所以嘉靖帝给予了总署崬晶兰先斩后奏,生杀予夺之大权。
可是在朝会上,有三分之二的朝臣,其中居然有三个御史,完全站在了严嵩一边。
嘉靖帝不是吃素的。
他暂时隐忍着。
但是退朝后,召来了刑部尚书。
他在丹房里,半闭着眼睛说:“隆尚书,我在朝会中,眼睛也是这样半开半闭的,你看到了吗?”
隆尚书吓得魂不附体。
他叩头说:“陛下龙目,洞烛天下。严游鲨这个小海贼,应该斩立决。”
嘉靖帝听了,龙目一开,神采奕奕,手一挥:“好呀,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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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斩立决,让余三姑喜极而泣。
她终于为全家报了仇。
其余的海贼,不是秋后问斩就是囚禁一生,无一能够幸冕。
严嵩气得躺在床上,三天没有吃饭。
他觉得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翼翼,当心牢狱之灾砸到自己的头上。
他又觉得,这样被动防守,不行呀。
要千方百计找出沈襄錚沈链等破绽,置他们于死地,自己才安全。
只是这个崬晶兰,实在是难以对付的一个女人。
他一想到这个名字,恨得牙根根痛。
而这时的崬晶兰,已经又航行在东海万顷碧波之上了。
他的大商船中,满载着丝绸瓷器等等,南洋诸岛国渔民的喜爱之物了。
这些货物,是督抚贺飞竜在短短的时间内,责令绗州商会采购来的。
大商船航行了几天后,到了第一个岛国。
这个岛国是绯绯岛。
岛上的商家,把大船上的货物,购买了一半。
在和商家做买卖时,船上的伙计们一有空隙,就和岛民谈论脑热病。
脑热病肆虐绯绯岛,是在六年前开始的。
后来从莓国来了一批医生。
他们收费很贵,但是治好了不少人。
病虽然好了,可是家里被掏空了。
治好病后,就只好苦苦地熬着时光。
他们询问的目的,不是去请什么莓国的神医。
因为他们的治疗方法不同,但是没有比大明的医术强。
到了最后的一个岛国,船中的货物也不多了。
这个岛国是锦梅岛。
锦梅岛主说,全岛只有九千九百人了。
六年前,有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
那一万零九十九人,都是患了脑热病,无法可治。
他下了严令。
谁患了脑热病,就自己早早游到大洋中去,和鲨鱼作伴去吧。
岛主痛恨这种病。
可是就是他的儿子,到八万里外的莓国带回来的。
那莓国有个大财主,稗癫肥特郎。
他是靠治疗传染病起家的。
他指望的是,十个人中要有八个患病,他就好发大财了。
是他研究出了脑热病的传热源。
岛主的儿子,也想入非非地想当神医。
到莓国去拜访了他,就把瘟神带回了家。
那稗癫肥特郎笑嘻嘻地接下了黄金,还信誓旦旦地给了他们一行人,每人一个面罩,说只要戴着他的面罩,脑热瘟疫之毒,就近而不了他们的身。
岛主的儿子大喜,购买了大批的面罩。
可是回到家,他们三个人都染上了脑热瘟疫。
不久去全死了。
我就听岛上一个奇人说,怀有珍珠的蚌肉,吃了就能够治好这种病。
他进贡了十六只这样的海蚌给我,我家的人就没有再到海龙王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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