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捕快淡然地说:“我也会点施放蛊毒的技巧,只是比堂下跪着的那人,差远了。”
“是不?”捕快走近了研校竜的身边。
他赶紧闭上眼睛,不再狡辩。
捕快很有风趣,他伸出左手的中指,不长的指甲中,好像比较干净。
“研大人,您是否还想死,张开口,我指甲缝缝里,还有一点点百虫蛊毒的渣滓。”
他张开眼睛,惊奇地望了他一下,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和嘴巴。
司马一拍惊堂木,大喝道:“现在你还招不招,你是怎么样毒死庐紫金的?”
他不再否认,但还是闭口不言。
“死顽固,我不会对你用刑,也有让你开口的时候。”
研校竜摇了摇头。
驰度恒笑了。
“不要把头摇早了,我会请一个人来。
那人一来,你就会竹筒倒豆子,说个干净利落的。”
所有的衙役狱卒都知道了,这研校竜的杀人手段,是何等的狡猾残忍,让人防不胜防。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呀。
大家心里也都明白了,这研校竜怎么样轻而易举地毒死了庐紫金。
只是大家还不明白,干嘛要给庐紫金洗干净身上的血迹,换上衣服。
那又是谁干的。
现在的研校竜,是死也不开口了。
案情难道却被这块茅坑里的石头堵住了?
驰度恒和陈砮心中都觉得,研校竜不开口,可能真的不是他干的,
因为他没有这个必要。
可是冼杰就更加没有这必要了,他应该不是怀疑的对象。
线索都断了,大家都认为不要查下去,可以结案了。
但是崬晶兰不这样看。
他认为,还有两条线索。
一是,可以开棺查验李十郎的尸体,她觉得李十郎也是被人毒害而死去的。
李十郎没有妻儿,孤身一人而且人缘好,为人和蔼可亲,谁会害他呀。
大家不同意崬晶兰的意见。
崬晶兰却说,还有一条线索呀。
那就是研校竜在策州的情妇。
这些崬晶兰都让吴姐调查清楚了。
研校竜的结发妻子在京都。
研校竜深深地宠爱着这个情妇,把她抓来,就等于用刀子戳住了他的软胁。
大家认为,唯一的办法,应该就是这个。
可是,崬晶兰坚持要挖开李十郎的坟墓,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捷径。
督抚沈襄錚思索了许久,最后还同意了爱妻的见解。
可是冼杰坚决不同意。
他说以前的督抚,都认为他们三子是阳州的脸面,因为他们是人们公认的名士。
现在庐紫金死于毒杀,而且还被人捅了一刀。
他们的颜面大大失色了。
李十郎已经早就入土为安了,再去开棺,三子颜面何在?
三子颜面尽失,那么阳州的颜面何在?
你们督抚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员,还坐得住吗?
这话看起来有点道理,但是实际上把他们三子,抬得太高了。
可是崬晶兰却说出完全相反的道理。
如果李十郎也是他杀致死的,我们查不出来,那才真的失去了督抚府的脸面,也是真的失去了你们三子的名声。
冼杰说不过崬晶兰,只好同意掘墓验尸。
崬晶兰和吴姐,还是装扮成男士,还是衙役兼狱卒的身份,也来到了墓地。
很顺利地掘开了坟墓。
仵作进入了墓穴中,打开棺木。
只是这个李十郎栩栩如生。
大家唏嘘起来,认为督抚无事找事,扰乱死者的清净,使死者不得安息。
在个别别有用心的人怂恿下,来观看的人群,呐喊着向墓穴踊去。
仵作在下面简直无法作业了。柳梢头和柳叶青,各拔出佩剑,各扬手一剑,居然把墓边两棵钵子大的辋祜树,削为两段。
力士用刀砍断大树,倒是不足为奇。
可是两个清秀的衙役,用剑削断,就让人刮目相看了。
还有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树冠哗啦啦地倒了下来,
柳叶青削断的那株树,树冠正倒向汹涌的人群。
人们怔住了,看来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应该是十郎发怒,责怪不该掘他的坟墓,却让民众担当灾祸了。
人们转身回头,要躲避这哗啦啦倒下的树冠。
你推我搡,有几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眼看一场灾祸要发生了。
只听得一声雷响,声震耳鼓,人们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这叫作惊心攝神雷,人们一听到后,就会止步不前,仰首望天。
天上还是艳日当空,没有一丝云彩。
原来这雷声是衙役柳叶青发出来的。
而伴随着雷声,柳梢头早跃身起在空中,一手抓着了树冠的粗枝条,顺手一扔,树冠飞腾起来,越过人群,落在了后面远远的地方。
人们不禁啧啧赞颂,督抚带来的人,居然有这等本事。
人们立即安静了下来。
仵作撬开了死者的嘴巴。
呀,里面的舌头牙齿,都是乌黑的。
老仵作爬上来,对大家宣布:“李十郎也是中了百虫蛊毒身亡的。”
有人提出疑问:“据说中了百虫蛊毒的人,眼圈乌黑,为什么十郎眼圈没有黑,口腔内就是一片乌黑。”
仵作说:“中此蛊毒死后,如果很快给他沐浴,就会颜面如生。就像你们刚才看到的那样。
可是内脏就乌黑极了。”
听到的人,个个咋舌,惊奇不已。
案件越发扑朔迷离了。
司马觉得这样一来,简直无法办理下去了。
可是,崬晶兰就不这么看。
******
督抚府官廨里。
督抚召集司马长史还有崬晶兰都在开会,研究这桩迷案。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这案件明里归司马办理。
暗里交给了崬晶兰,一切侦探询问事宜,都由崬晶兰去干吧。
只有在大堂会审时,司马当然在大堂主位。
驰度恒和陈砮很是佩服崬晶兰的。
她在担任江南巡查史一职时,在广州两湖,清查积案,有时一天就连破两桩案件。
所以,她对清理破获诡事奇案,有着丰富的经验。
在江南声望极高。
司马官廨的人员,全部都要听凭崬晶兰调用。
商议妥当,崬晶兰马上行动。
她还是用的柳梢头的身份。
柳叶青和她同行。
她们来到了成上城的家中。
她们的到来,这一家子都欢迎。
这家人觉得,虽然是小小的衙役或者女监都头,可是说话很有权威。
不然,她们说放人就放人,大官们谁也没有异议。
看来官当然小,权力就出奇的大。
这一次,成上城的娘老子癸世英,一见她们就连说:“恩人来了,恩人来了。上城爹,快杀鸡鸭。”
这上城爹看来很听浑家的话,还喊来了儿子。
烧水腿毛,一会儿,两只干干净净的鸡鸭就摆在帖子上了。
热腾腾的饭菜,摆在了桌子上。
上城爹无论如何要两位大人上座。
他谦虚而又惭愧地说,家中没有好酒,不知道两位大人喝不喝包谷烧。
因为今天要谈的事情很多,在饭桌上要多点时间。
所以柳梢头说:“我俩倒是很喜欢地道的包谷烧。只是喝得不多。”
上城爹大喜,端来整整一坛。
柳梢头和柳叶青连说这菜炒得好呀,我们如有空闲,要到这里拜嫂子为师。
癸世英听了喜之不尽。
看到她们全家喜悦充盈着满脸,柳梢头说出了让他家揪心裂肺的话。
“你们上次,都没有说出真话。尤其是嫂子您。”
癸世英惭愧地说:“我们回家好好想过了,都知道了,本想举家逃走。但是又想,既然我们说的话,都有不同的地方,两位大人还是放了我们,应当没有祸事了。”
“你们不是还想着,哪位胡鲁桦在京城结交有权势的大官们,他会保你们的。可是现在你看清楚了没有,他会保护你们吗?又保护得了吗?”
癸世英听了,放下碗筷,拜倒在她们面前。
成晋城赶快拉着儿子一同跪下。
柳叶青立即起身,拉起了癸世英,还招呼成晋城都起来。
柳梢头说:“你们可能知道了,那个司马胡鲁桦在逃归京城的半路上,就被我们抓住了,现在身陷牢狱了。”
“我们知道了,就在前天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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