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女神捕的话,段云其实也有几分庆幸,庆幸对方能给他说这么多知心话,这说明对方不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不然真发生冲突的话,他真有可能把对方关进地窖里,徒增麻烦。
几日之后,女神捕离开了。
段云估摸着,自己也该离开了。
玄熊帮上下被他杀得七零八落后,剩下的一群麻瓜因为利益瓜葛,又发生了两次火拼,之后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县令死得突然,新的县令赴任恐还要一段时间,这座小城也就这样了。
倒是住在这里的百姓,渐渐回过味来。
没有人打打杀杀,没有人骑在头上拉屎,更没有人收什么保护费,生活轻松了不少,不再如之前那般牛马。
可依旧有许多人不适应这改变,总觉得不对劲。
这是他们能过的日子?
段云有时候就在想,三个月前,他还在被收保护费,被人暴躁的当蹴鞠踢,被茅房里的蚊子咬,觉得这地方到处都是挑战。
可现在,挑战已经没有了,他解决了弄出挑战的人。
他感到了些许孤独。
这座小小的城镇,没有什么同道,妇科大夫的生意也十分冷清。
段云决定出去看看。
他这人不记仇,却也得找个机会去把那红楼仙子杀个干干净净,免得行走江湖时还要担心被姦。
还有那个给他喂了半本屎的作者“紫玉仙子”,他如果能遇到,肯定要对其发泄一番恶劣情绪。
至于红楼在哪里,《女神捕沉沦记》的作者“紫玉仙子”到底有没有销声匿迹,段云并不清楚,反正他不记仇。
他决定先去望春城看看再说。
因为他觉得那里更能施展他“医者仁心,布武天下”的小小愿景。
望春城是一座真正的大城,据说城中武馆教派林立,人口众多,即便妇科大夫也有很好的发展。
他父亲就曾向往过那座城市,只是至死都没能成行。
这方世界太多又杀又姦的邪门歪道,远行对常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每座城镇仿佛是一座座孤岛,不是强人很容易在路途中出事,这也是临水小城绝大部分居民,一辈子也不曾离开这个出生地一次的原因。
他如今也算有资本去见识一下更广阔的世界了。
想着外面更广阔的天地,更多可以交流的武林同道,更能便于自己布武天下和医者仁心的环境,当然还有等待他消灭的邪恶势力红楼仙子,段云便有些坐不住了。
是啊,就是去外面见识更多更好看的妹子也好啊。
这临水城没什么美女。
他这妇科大夫敢说这句话。
夜晚,段云依旧迎月练着玉桩功,增强体内真气。
玉剑真气遇到了瓶颈,增长速度远远不如当初,可段云依旧在练。
如果说之前他的真气暴涨速度是玄熊帮这些帮众的几十倍,比如他练三月等于别人练十年,那现在的速度估计只有别人的十倍左右。
十倍虽然性价比不怎么高了,可想想还是能勉强接受。
蚊子再小也是肉,有总比没有好。
三月时间不到,他段云能从被玄熊帮一個帮众当蹴鞠踢,到如今灭对方满门,全靠的是这些点点滴滴的努力。
另外一边,那对孪生兄弟一边扎着玉剑桩,一边鼻翼猛抖。
弟弟俨然处于一脸惊讶的状态中。
“哥,好香啊!这只大药可以预计中长得快多了!”
“确实如此。”
“那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你知道,这大药太老了,滋味就不纯了,不好吸收。”
“行,两日之后便出发吧。我们真是好运,这收获的时间比想象中快多了。”
“真是捡到宝了,哈哈哈哈......”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大叔豪放大笑着,一脸侠气。
......
段云在临水城没什么亲戚朋友,邻居间的交往也很浅,毕竟在他们眼中,妇科大夫算不得什么正经大夫。
硬说有朋友的话,那只有赵家少爷两口子,那是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拯救他人的美好滋味。
之后,就没有了。
对于这座相对闭塞的小城,除了有间不用付房租的老宅外,他更像是一位过客。
于是段云要离开时,只和赵家夫妇告了别。
听闻他要走后,赵家少爷一时竟红了眼眶——“段大夫,我还说让孩子拜你为干爹,毕竟他的命都是你救的。”。
段云拍着他肩膀,潇洒道:“那是他有福分,我今后也去找自己的福分去了。”
之后,他就潇洒离开了,赵家人争着给他塞盘缠,都被他拒绝了。
他段云,万中无一的剑道奇才,不合理收费终结者,怎样都不会穷的。
......
其实有了赵家少爷那五十两银子的诊金后,段云已不是太穷了。
出发时,他甚至去买了一头灰驴。
为什么不买马,因为马太贵,价格是这头灰驴的十倍以上不说,想要喂得好还不便宜,时常还得加鸡蛋、精饲料。
更何况,马虽然比驴跑得快,却远远远没有驴耐造。
再说了,即便驴不行了,那驴肉火烧也是好吃的。
对于段云来说,买马等于买了个祖宗,而这灰驴虽然速度不快,却更省心。
怎么,骑马的是大侠,骑驴的就不是了?
段云出发时,是带着雄心壮志的。
灰驴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驴蹄轻快。
在灰驴的操劳下,段云好说歹说在天黑前赶到了清茶集。
他去给房东打了声招呼,说了墙和偏房的问题。
结果房东完全不追究,并主动退了他押金。
“那房子老了,我本就打算拆了,您还帮我省了事。”房东老李一脸感激道。
段云已做好了损失银两的准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自己这是替天行道有福报,竟歪打误撞,省了对方拆房功夫,而房东也没有借此讹钱,可谓是难得的好人。
一时间,段云对这之前脾气不太好的房东竟刮目相看。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看见段云满意的离开后,房东老李后背满是冷汗。
吓的。
他害怕成为那头人熊。
先不说练武有成的大多脾气不好,喜欢姦和杀这种事,就是段云那天切开人熊脑袋观摩的样子,都让房东老李胆颤心惊。
他前晚甚至做了一个梦,梦见这租客把他脑袋切开了,在那里观察,就像观察那头熊一样。
他当时一下子就吓醒了。
他刚才害怕成那样,就是担心梦境变成现实。
目前来看,这租客人还怪好的。
毕竟没有把他脑袋切开来研究,也没有杀他全家。
翌日,段云吃了碗油茶后,继续上路。
随着灰驴离清茶集和临水城越来越远,段云心中有些怅然,同时又有些兴奋。
怅然的是他勉强算熟悉的一切,都在离自己远去,兴奋的是未来的一切都是新的。
他将见识更广阔的世界,练成更强的武功,做更好的妇科大夫,甚至想要和传播《玉剑真解》的前辈一样,布武天下!
......
一间农家小院,一口铁锅内,只剩下了些许汤汁和漂浮着类似皮囊的事物。
段云心头的“前辈”,华文和华武两兄弟皆是把双手放在铁锅中。
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顺着双臂往上爬,锅中的皮囊则越发干瘪,发丝缠绕。
昏暗的环境下,画面诡异且恐怖。
这时,弟弟华武抽出了双手,嫌弃道:“这药没味,你说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吃不得苦。”
华文也将手抽出,豪迈的甩干了手上的汁液,说道:“这世上懒惰之人千千万万,这才是常态,可见好的大药有多么珍贵。”
华武不禁说道:“哥,吃了这道开胃菜,我们得马不停蹄赶去了。”
“只有那份大药,才能让我们俩兄弟的剑气更进一步。”
华武笑了起来,笑得很豪迈。
只见他抬起右手,使出一记“玉剑指”。
砰的一声,土墙上炸出一个孔洞,却未完全穿透。
华文看着那个孔洞,若有所思道:“是啊,只有吃掉那份大药才能更进一步,站稳脚跟。”
“这江湖,做人难,做我们这样的大侠更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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