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滚就滚!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远遁。
李子雯搀着黄腾仓皇逃出包厢,他们现在只想滚得越远越好,避免被大佬打架殃及池鱼。
现在黄腾不仅不敢直视吴沧浪,连宁柯那边也不敢看了,尽管他身上连血都没沾几滴,站在那里和来时没什么两样,异常温和。
“快点走吧。”
林芊雪把自己的外衣给李子雯披上,回头深深地望了宁柯一眼。
她没想到宁柯得炁不久便能修到如此地步,对他有些另眼相看。
但也仅此而已了,林芊雪并不认为,只是能打的他可以跟京城里真正的人中之龙相提并论。
那些人,只需要让手下传句话,就可以逼吴沧浪这种小角色自杀。
“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吧。吴沧浪混了这么多年,他的手段可不止打打杀杀。”
想到这里,林芊雪随众人离开,打算喊来捕快,防止吴沧浪发疯闹出大事。
等不相干的人全部离开后,宁柯想着该怎么把这事了了,然后就看见吴沧浪掏出了一个布满裂纹的陶罐。
“小子,我承认,你很能打,但这是在我的地盘,被你就这么踩脸,我以后还要不要在道上混了?”
吴沧浪面露狠色,左手抱住陶罐,右手按在罐盖上,“我也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现在跪下赔礼,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宁柯没理他,而是仔细观察那陶罐,很快看出了点门道。
“法器,养鬼罐……可惜是个炼制失败的半成品,难怪以吴沧浪的层次都能搞来防身。”
所谓法器,是由二十七途径中的炼器一途制造出的物件。
炼器师将自己的炁喂给普通物品,再辅以各流派的其他手段,最终让凡物得到异能,成为法器。
炼器极耗时间精力,因此法器的数量非常有限,大部分炼炁士都没有资格拥有,手里使用的家伙不过是质地坚固的宝兵刃而已。
况且法器通灵,即使得到别人炼制的法器,也需要自己花费大量时间喂炁,让法器改认自己为主,才能发挥其能力。
除非像吴沧浪手里这养鬼罐,只是低端货甚至半成品,那样倒是连凡人都能用,只是威能有限,且有失灵的风险。
宁柯猜测,吴沧浪这压箱底的宝贝里最多关押了一只十几年修为的鬼,而且放出来以后,没准养鬼罐失灵,就收不回去了。
“鬼这种邪祟,不怕凡人兵刃,只有炁能伤到它们,而且因为没有肉身,只要不遇到针对灵魂的手段,就显得非常耐揍,万一让它跑了容易殃及无辜,最好用上我的所有手段,速战速决。”
念及此处,宁柯掉头跑向包厢里的茶水间,边跑边喊:“放鬼是吧?就凭你?有种你就开罐!闹市释放邪祟可是大罪!”
被他这么一激,按着盖子的吴沧浪可是骑虎难下了。
他也害怕自己手里这诡异法器,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不想使用。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在黑道厮杀多年的凶性被激发,吴沧浪追了上去,等宁柯冲进茶水间后,对准里面解开罐盖。
一阵阴风瞬间喷发出来,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似烟似雾的模糊人形从罐中飘出,伸出仿佛凝成实质肉身的惨白双手,发出凄厉渗人的嘶嚎,朝宁柯扑了过去。
“砰!”
吴沧浪被这玩意儿吓得不轻,重重地将门关上,在门外浑身冒汗地等待结果。
很快,茶水间里传出了宁柯的惨叫。
“卧槽?伺便鬼?老八!?你不要过来呀!!”
吴沧浪不知道什么叫伺便鬼,更不知道什么叫老八,但听宁柯的叫声里充满绝望,想来他大概是活不了多久了。
“哼,跟老子斗……”
吴沧浪擦了擦汗,觉得今天这事基本算结束了,自己最终还是没有翻船。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养鬼罐突然失灵,没法把放出去的鬼收回去,这样的话宁柯前脚刚走,他就得后脚跟上。
就在他忧心忡忡的时候,茶水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只打开了一小半,面色阴沉的宁柯将半个身体探了出来,在吴沧浪有所反应之前,伸手一把将他抱着的养鬼罐夺去。
“拿来吧你。”
此时宁柯藏在门后的那半边身体,正用散发炁息的手掌掐住那伺便鬼的头部,从胳膊中钻出的触手刺穿了它的全身,使其动弹不得,不少阴气已经被他吸收。
只凭自己现在的黑太岁本体,当然吞不了修为更高的邪祟,但宁柯先用山河破把它捶了一顿……
人族炼炁手段要用,邪祟手段也要用,那才称得上健全。
“砰!”
门又关上,吴沧浪的双手还保持着紧抱陶罐的姿态,原地发呆,看上去有些凌乱。
愣了几秒,他才堪堪反应过来,掉头就往包厢外逃去。
“站住,不然我放鬼咬你了。”
脚步停下,吴沧浪艰难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到宁柯已经抱着陶罐走出,除了一条袖子有些破损外浑身毫发无伤,不由得喉结滚动。
如果不考虑接触老八带来的心理压力,宁柯对他献上的邪祟还是挺满意的,有近二十年修为,被他吃了一点后关了回去,黑太岁修为上涨到了十四年。
其实黑太岁想提升修为真的很快,多吃点就行了,但失去修为的速度同样快,因为别的邪祟也会很想吃它。
宁柯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作为黑太岁在深山老林里混了一个月,修为最高的时候超过一百年,但被更强大的邪祟吃掉了大半個身体,所以来到庐松县时只有十二年修为。
还是人族社会更适合发育啊……
“首先,这陶罐太危险,伱把握不住,我替你保管。”
宁柯微笑着冲吴沧浪比出两根手指,“其次,你打算怎么死啊?”
听到这种明晃晃的威胁,吴沧浪固然心中无比紧张,但也很清楚,越是这种危机关头,越不能乱了阵脚。
他从旁边拉来一张椅子,看似淡定地坐了下去。
“是我低估了你,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能打,但是能打有什么用?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
“我在庐松县混了那么多年,养肥了那么多人,你猜咱们今天这场冲突传出去以后,捕头们帮谁?县太爷帮谁?”
“整个县里,除了那柴老爷子我确实高攀不起,有几个有权位的人跟我没关系?”
“所以说啊,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今天这事我们好好谈谈,把仇怨解开,今后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说着说着,吴沧浪给自己找回了不少自信,往靠背上一倚,见宁柯没有反驳,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扬眉吐气的快意。
而宁柯听到他跟自己谈势力背景、官场关系,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杀人容易抛尸难。正当宁柯思考杀完人后该如何把尸体销毁时,包厢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非常仓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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