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一会儿,就在大家准备散摊子各回各家的时候,两位不速之客忽然登门。
也不能说是不速之客,因为人家家在这里呢。
来的两个人是蔡义合的老婆舒惠娟,和他女儿蔡琪玲。
俩人跨过二道门,看到院子里的人都在内院,尤其是她们此番过来的人也在,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走了几步,在大家看到她们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舒惠娟拉着她女儿咣当一下就跪在了那里。
“大诚……大诚……看在咱们都是一个院子的邻居,你小时候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份上,求求你救一下你蔡叔吧。”
“大诚哥,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母女二人跪在那里的哭求,把大家听的都有点懵,同时转头看向更懵的李言诚。
今天这已经是被第二个人求了,第一个是钱瑞山他爹,那个他还能想明白,可这個……
蔡义合被举报,求他顶什么用?他又不是什么领导。
“都……都看我干嘛?立华,赵婶儿,先帮忙把人拉起来,说话就说话,跪那儿干吗?宁宁,去把你玲玲姐拉起来。”
宁宁跑的最快,李言诚的话音还没落,就已经窜到跪在那里的蔡琪玲身边了,连两个男孩子都能打的过的宁宁,拉一个女孩子起来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等跪在那里的母女俩被拉起来后,不等舒惠娟再开口,李言诚就竖起手掌示意了一下。
“蔡姨,您先等会儿再说话,我有点想不明白,您凭什么认为我能救的了蔡叔,说实话,蔡叔被举报了我也是刚知道。
您这一来就求我救蔡叔,您求错人了吧?我一不是邮政局的人,二更不是什么领导,我怎么救?”
舒惠娟没回答李言诚的问题,而是把目光落在了他房门口柱子上挂着的那块牌子上。
随着她的目光,大家都转头看了过去,当看到那块木牌后,就都明白了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倒是挺聪明,如果真的能让这个单位的人出面帮一把,说不定蔡家这次的危机真的能被化解。
可惜,李言诚怎么可能为了别人的事情去求另外一个人。
如果说蔡义合是被冤枉的,而李言诚自己又有能力帮一把,那说不定会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帮个忙。
但就按照刚才赵明军带回来的消息看,人家举报的蔡方超违规顶替别人的干部身份,以及付秀丽提前转正的事情,这确实都属实。
既然属实,那他是绝对不会帮的,更何况还得他找别人。
“蔡姨,您不会认为我能指挥那个单位吧?我如果真有那本事,至于现在还是一名小医生吗?”
“大诚,你最起码能跟他们搭上话吧。”
“呵呵……蔡姨,我是因为什么把我家房子分出去三分之一,求人家在我家门口挂上那块牌子的您不会不知道吧?”
李言诚一脸玩味的笑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舒惠娟脸上的神情立马就变的不自然起来。
是啊,这块牌子还有你儿媳的功劳呢,人家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你还想让帮忙,想多了真的。
“大诚哥,我求求你救救我爸,只要你能帮忙,你等我两年,两年以后我满十八了就嫁给你。”
“噗……咳咳……”
刚弯腰端起放在地上的缸子喝了一口水,李言诚直接就被蔡琪玲这番话给雷的就喷了出去。
得亏他还控制了一下,要不然准保喷站他旁边的金智海一脸。
院儿内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就连舒惠娟都一脸诧异的转过头看向自己闺女。
抬起手背擦了一下嘴,李言诚一边咳嗽一边摆了下手:“咳咳……玲玲……咳咳……我就当伱没……咳咳……没说过这话,咳咳……”
他被呛的够呛,水都从鼻子往出流呢。
“蔡姨,不是我推脱,而是我真的没那个本事,您最好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赶紧想想其他办法。”
李言诚没再理会蔡琪玲,而是看向她老娘说道。
他喜欢的是身材有料长相又甜美的,就蔡家这闺女别说等两年,就算明天够十八,那干瘪瘪的身材也不可能引起他的任何兴趣。
在老赵的示意下,他老婆走到舒惠娟身边低声劝慰了起来,见状,邢立华也走到了蔡琪玲身边。
老赵则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给李言诚和金智海一人发了一根,然后示意二人往一旁走了几步。
“大诚,你真的有没有办法帮老蔡一把?”
“赵叔,我真没办法。”
就着金智海手中的火柴点上烟,李言诚态度很明确的说到。
他不认为自己跟罗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随便找人家帮忙的地步。
今天白天家里被偷,罗扬之所以在得到消息后,能过来说出让他后边再别管的话来,主要就是因为那一百斤粮票。
一百斤粮票不是个小数目,个人没几个人能攒出来,毕竟每人每个月的粮食都是定量的,你总不能说你不吃饭全攒下来吧,那是神仙不是人。
那些粮票到底是怎么来的,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所以,他实际上就是在处理自己的事情,谈不上是给李言诚帮忙。
现在让李言诚去为了别人的事情去求罗扬,呵呵……
“赵叔,蔡家的事儿我觉得您最好还是别过问,别到时候没吃到羊肉反而弄一身膻味。”
金智海说话了,他压低声音轻声劝到。
“唉,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就是一想到毕竟是二十多年的邻居,再看看那母女俩现在的状态,唉……”
老赵同志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
路都是自己选择的,蔡义合享受了权力带来的便利,就要承受权力带来的反噬。
这玩意本来就是把双刃剑,走到今天这一步又怪的了谁。
蔡家母女二人也是白天奔波了一天到处求人四处碰壁,这才头晕的病急乱投医,在被劝慰了一会儿后,舒惠娟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带着她女儿,母女二人脸色灰败的离开了二十号院。
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想到,这一走,下次再见面已经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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