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如果要出海的话，我们不是应该和库洛斯一起坐船离开吗？为什么你要中途下船？”
李瞬华一行人中，也只有神田这样从来不喊他的名字了。
“有点私事。”李瞬华破天荒没跟神田斗嘴。
“私事？”爱莉亚迪看着李瞬华。
“想什么呢？”李瞬华好笑地捏了捏爱莉亚迪的脸，惹得黑色荆棘一阵口哨。
沿着渡口向下游走，穿过几片浅滩，拨开一丛香蒲，李瞬华停下了脚步。
这里曾经是栖霞寺每天打水的地方，明空老和尚就是在这里救了他。曾经的战友，布朗也是死于此处。
微风吹过，河水的潮湿气息、泥土的腥味、草木的清香混合在一起钻进了李瞬华的鼻腔。
“熟悉的味道啊......”
李瞬华喃喃自语，眼前依稀浮现出当年的自己和一名叫布朗的探索队员。
布朗躺着，李瞬华就坐在他身边。白发的少年扭头看着滔滔河水，不让布朗看到自己脸上的眼泪。
“瞬华先生，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别闹，你这个样子只能写写验尸报告了。”
“瞬华......以后一定要记得学游泳啊，抱着你可真费劲。”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怎么听着这么欠揍呢？”
......
李瞬华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意，回过神，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
“呵呵......我已经学会游泳了。”
李瞬华抛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缓步走上了山间小道。
......
法国巴黎的某栋别墅——这是外交大臣谢利尔·嘉美的府邸。
每个路过的行人都会不自觉地驻足凝望别墅，因为正是他们尊敬地外交大臣，为拿破仑摧残的法国赢得了来之不易的和平。
病弱又娴静的女人为她的丈夫冲好了咖啡，又亲自端到了他的面前，温婉一笑。
“多莉西亚，这些事留给下人去做就好，你身体不好，应该多休息。”
一个留着长发、带着单边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扶住了女人，眼中是道不尽的温柔。
“嗯，谢利尔，亲爱的，我先去休息了。”
多莉西亚的步履很轻盈，她的身边跟着一只白毛的大狗，十分温顺。
谢利尔端着一杯咖啡，面带微笑地邀请坐在他对面的客人：“千年公，你终于舍得把那身笨重的皮脱下来了，怎么样？外面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坐坐？”
中年人对面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脸部的线条十分硬朗，眼皮低垂。他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裤脚还有稀疏的泥点。如果走在大街上，没人会想到这样一个落魄之人会是黑暗之源的千年伯爵。
千年伯爵此时正没精打采地拿着调羹在杯子里搅拌，眼睛心不在焉地盯着咖啡杯中的小小漩涡：“不用了，谢利尔。我讨厌阳光，如果是阴雨天我也许会有点兴趣。”
“还在担心缇奇吗？没关系了，他的生命力很强的。”中年人偷偷地窃笑。
“不，我担心的是罗德......她现在已经虚弱到没法出现在现实中了，不知道这次休息要多久......”千年伯爵揉揉眉心，露出一丝倦意。
咔吧——谢利尔手里的咖啡杯出现了一道裂缝。
“抱歉，我失态了，”谢利尔把杯子放回桌上，掏出手帕把手擦干净，“那个人叫李瞬华是吗？黑色教团的总部是在英国吧？要不要再发动一场英法战争呢？不，干脆来一场世界大战吧......”
“冷静点，谢利尔。罗德的恢复只是时间问题。人类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弱小了，他们已经有了对抗我们的武器，而且他们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对抗我们的武器？就凭黑色教团那些可怜的驱魔师？”谢利尔冷笑。
“不，是类似李瞬华所使用的子弹，还有一些我们科技体系之外的东西。依靠这些，就连普通人类也能拥有杀死恶魔的能力。想不到吧？他们居然靠研究圣洁来提升自己，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单纯地使用它......这就是人类啊。”
千年伯爵把几分报纸放在了谢利尔面前，轻声感慨。
谢利尔拿起报纸随便翻看，又把报纸拍在了桌上。
“千年公，你过分小心了。拥有几件我们没见过的玩具就妄图改变命运？这个世界是我们和‘心’的赌桌，人类只不过是赌桌上的筹码罢了！这些玩具唯一的作用，只是加快人类的毁灭。”
“也可能包括我们的毁灭......”
“说来说去，根源还是那个叫李瞬华的人类吧？不如现在就抹去他在世界上的痕迹......”
“第四使徒谢利尔·嘉美！你迷恋幼女也要有个限度！罗德·嘉美可是你的兄长！”千年伯爵少见地对自己的亲人发了脾气。
谢利尔意外地看着千年伯爵：“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这种玩笑了？”
“人总是会变的。”
“这话放在你身上可真是讽刺，”谢利尔摇摇头，“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因为要和我们赌博的人已经出现了。”
“......心之圣洁？他终于不再藏头露尾了吗？”谢利尔嘴角扬起一丝讥讽。
“说起来还要多亏了李瞬华，”千年伯爵发现今天的话题都离不开这个给他捣乱的家伙，“他背叛了黑色教团，却引出了‘心’的追杀，恶魔们在中国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而且英国的刺杀政要的事件似乎也和‘心’有关。”
谢利尔沉默，随后看向伯爵。
“千年公，那个李瞬华会不会就是第十四个......”谢利尔面色凝重，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绝不可能。”千年伯爵摇头。
“那怎么解释他知道这么多关于我们的事？‘心’又为什么想要杀掉他？甚至不惜提前暴露自己？”
“如果李瞬华是第十四人，那他身上的圣洁就不会失去控制......我们现在不能在他身上牵扯太多精力，我们的对手是那个拥有‘心’的家伙，在没有集齐圣洁前就出现，他已经陷入了被动，只要打败他，这场游戏就结束了......谢利尔，召集所有的诺亚。”
“我喜欢这个决定。您的意志，千年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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