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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是繁华地，六朝古都的风韵是其他城市无法比拟的，秦淮河岸的花船更是全国闻名。
夜晚的秦淮河莺声燕语，河水都被两岸和船上的灯火映花了。
李瞬华和库洛斯就坐在其中一条花船上。
邀请他们的是提督的心腹，一个脸上蜡黄的瘦弱男人，还有一些油光满面的商会会长。
每个男人身边都有一个女人作陪，这些女子缩在男人的怀中，与男人调笑着，互相喂酒，船舱中洋溢着浓烈的脂粉味，这让李瞬华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库洛斯身边的女人已年过三十，但风韵犹存，眉毛因为很淡，特意用笔描地细长，大大方方地坐在库洛斯旁边，服侍他的饮食。不用问，一定又是库洛斯的资助人。
李瞬华很想扔下筷子离席而去，可今天的来宾不允许他做出这种失礼的行为，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李瞬华的圣洁暴走后，使用的每一分力量都是在透支他的血液，因此在被库洛斯制服后，他就陷入了休克中。
正常成年人的血液大约有4000-5000毫升，李瞬华的消耗量按说已经大大超过了这个量，却诡异的没有死去，只是全身的肤色青白，活像神话中沉睡的吸血鬼。
按照库洛斯的说法，想唤醒李瞬华，需要大量蕴含强烈意志的血液，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平息圣洁的狂暴状态。库洛斯凭借自己的关系网，硬是找到了大量的血液，而提督和这些商人就是血源的提供者。
醒来的李瞬华得知后，也感叹了一句：钱能通神啊，有钱真是什么都搞得到。
但后来的小道消息让他懵逼了：那些血液是来自某些关押中的犯人。李瞬华是被救活了，那些犯人的生死则不得而知。
如果是几年前，李瞬华可能第一时间会抄家伙把这些政客和商人全砍了，然后再自杀什么的。
可现在他看着这些“人渣”坐在自己面前花天酒地，却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茶商的会长是包下这条花船的人，几次三番想对李瞬华劝酒，都被李瞬华身边的女伴用凌厉的眼神给吓退了——爱莉亚迪，花船中唯一一个“异邦女子”。
茶商会长做了几次无用功，讪讪地说了句“小兄弟眼光独到，为兄佩服”就和身边的女子饮酒作乐去了。
提督的心腹看着李瞬华，欲言又止，几次对李瞬华做出暗示，无奈李瞬华就是不接他的话茬，最后只好自己开口。
“瞬华兄弟这几天在这南京城玩得可尽兴？”
熟悉的感觉啊。身为穿越党的李瞬华自己都快记不清以前那个世界的生活了，今天这一句标准的中国式酒桌客套让他恍惚回到了前世。
“有话直说吧。”李瞬华烦躁，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回忆都是美好的。
“哈哈哈瞬华兄弟果然快人快语，令人心折！”蜡黄脸强作好爽的样子让李瞬华一阵恶心，“那为兄就直说了。”
谁TM跟你是兄弟啊！李瞬华毫不掩饰地皱眉。
蜡黄脸却是没看见一样：“实不相瞒，南京因为没有驱魔师的关系，一直有妖魔作恶......”
“恶魔是吗？这事交给我吧。”李瞬华答应的爽快，被人救了一命，驱除恶魔又是职责所在，不管提出这个要求的是谁，都该去完成。
“不不不，兄弟大病初愈，怎能操劳，只要兄弟能......”
蜡黄脸小声地说出了真正的要求：他们想购买李瞬华的子弹和手雷。
船舱内温暖如春，蜡黄脸谈兴正浓，李瞬华却心里发冷。他扭头看了看库洛斯，这个便宜师父好像没听见一样，还在和身边的熟女眉来眼去。
蜡黄脸已经表明了来意，和一众商会会长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李瞬华。
花船内突然安静了。
“那东西很危险的。你们确定要买？”李瞬华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
“兄弟放心，我们有专人保管。”蜡黄脸把“专人”俩字咬得很清晰，意有所指。
“嗯，那我就放心了。你们要不要先验验货？”李瞬华手里一翻，摸出了一颗冰冻手雷。
蜡黄脸大喜，赶忙伸手去接。
银白色的手雷落入蜡黄脸掌中，冰冷的温度似乎要把人冻僵。蜡黄脸手一抖，手雷掉在了船舱的木板上。
轰隆——
甲板立时多了一个冰铸的大洞，手雷的威力之大，连底仓都被炸烂了，从洞里渗出的河水打湿了众人的裤脚。
“船沉啦！”
女人们惊声尖叫着往男人怀里钻，男人们忙着推开歇斯底里的女人，跑到船舱外大声呼救。
李瞬华趁乱出了船，两枚冰冻手雷扔在水中，不多时就浮起了一块巨大的浮冰。李瞬华跳上去，沿着河水缓缓向下游飘去。
身边多了一个人，爱莉亚迪也跟着一起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
“难道让我跟他们一起沉下去吗？”
李瞬华一拍脑袋，因为生气，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忘了。
回头看看那艘花船，明明各个会长的家丁已经来迎接了，这些油头粉面的贵人们却对下人的救援置之不理，一个个下饺子一样排着队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库洛斯的身影出现在船头，身边跟着他的资助人，还有开放状态的圣母之柩。不用说，众人跳河一定是他的杰作。红发男人朝李瞬华比了个手势，就拥着那个妩媚的女人消失在了船头。
李瞬华知道，这是让他城外汇合。
“你心情不好？是因为那个人类说的话？”爱莉亚迪走到李瞬华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是啊......”
“为什么？你不是经常把弹药分给巴顿他们吗？你的武器本来就是杀死恶魔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
李瞬华点了点爱莉亚迪的额头：“这些人和巴顿不同。他们要武器可不是为了杀死恶魔。”
“那是为了什么？”身为恶魔的爱莉亚迪有些理解不了。
“为了很多理由，唯独不是驱除恶魔。而且......”李瞬华有些落寞地回答了爱莉亚迪，不再说话。
而且听蜡黄脸的言外之意，似乎他们也有自己的渠道获取武器和信息。
黑色教团中国分部......
即使拥有了元帅级别的力量，有些事还是无法改变。
李瞬华觉得，他的世界不再纯粹了，包括他自己。
夜空中划过两道翠绿的光芒，像蝴蝶一样蹁跹而至。
“瞬华哥哥，是你吗？”
熟悉的嗓音，微微发颤的语调。
李瞬华抬头，李娜莉脚踩黑靴，正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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