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有动静,杨信便弹出几粒石子,把那几条犬子尽数打死。
左右犬子趴着,死了一时半会也没人知道。
杨信下手很有分寸,对力量的掌控极是精微,石子儿弹出去,只丝丝风声,被夜风吹起院内树叶哗啦的声音掩盖了去。
他避过几队巡逻的仆丁,很快便摸到了内院。
说来这李凤的宅子,可比那邓贵家森严的多;单说这巡夜的仆丁,邓贵家也就五六人,且更倾向于帮闲、伴当,远不如李凤这里专业。
但再怎么专业,亦于杨信如无物。
他现在愈是强悍。
从那船陪葬品中得到的那块黄玉色的块状物,给杨信打开了新的大门。
这几天行船,杨信没事便将那块状物拿来把玩——旁人以为是把玩,实则杨信是在解析其中蕴含的神妙信息。
这东西非金非木非石头,却竟是一块骨头。
其中蕴含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奥妙。
即使以杨信神而明之的天赋,至今也才解析出一些皮毛,尚未深入内里。
而只此一些皮毛,就给杨信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从骨片表面的纹路当中,杨信首先解析出了一门【采炁决】,这是一门专用于蕴养人体先天之气的法门;又解析出【玄阴炼尸法】,这是一门法术,而且有点偏,是炼尸为僵的法术。
采炁决的奥秘,远胜屯田功,其蕴养先天之气的道理,对杨信来说颇为实用——所谓先天之气,就是人的根本生命力。
只要把这门功法修炼精深,因屯田功而消耗掉的寿元,早晚能修回来。
但还是那个问题——须得吃好喝好,有足够的进补才行。
至于玄阴炼尸法,这玩意儿需要许多辅助材料,暂时也不必去想。
倒是继这两种法门之后初步解析出来的【劫灭经】,更神妙无数倍。
若说采炁决没有脱离屯田功的窠臼,修炼的法子仍然建立在进补、饮食的基础上,玄阴炼尸法则需要各种材料、耗费大量功夫,劫灭经则已完全超出采炁决和玄阴炼尸法的层级,达到了直接汲纳天地之间游离的元气的层次。
但也存在一个问题。
杨信发现,天地间的确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元气’在缓缓流动,但要汲纳为己用则十分困难。就仿佛板结着、凝固着,流动十分缓慢,具备惰性,铁板似的。
且修持劫灭经所需的元气是一种很特殊的元气,唤作是‘劫炁’的,这种元气暴虐、神秘、仿佛有毒,汲取的难度虽然比其他元气更低,但却有侵蚀、反噬人体的副作用。
在体魄的坚固程度没有达到某个标准之前,修持劫灭经就是找死。
不过即便如此,采炁决、劫灭经入门,也令杨信如今的精、炁属性,暴增到了30点,神属性随着精、炁属性的增长水涨船高,更是达到了50点。
这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
杨信一路摸到内院,早见一个丫鬟,捧着洗净的便桶侧里走来。
杨信立身廊柱之后,丫鬟过来的时候,一把扣住她脖子,捏紧,使其不能发声;同时用剑接住因受惊而掉落的便桶,轻巧放在一边。
然后凑到丫鬟耳畔,低声道:“想死还是想活?”
丫鬟惊恐的很,连连点头。
杨信便道:“李凤可在家中?”
丫鬟又点头。
杨信道:“这厮住哪间?指给我看。”
丫鬟便指了指对面的一间房。
杨信颔首:“希望你没有骗我,不然...”
他手一用力,便捏晕了丫鬟。
把丫鬟托到院中的花圃里藏好,杨信闪身来到丫鬟所指的房间门前。
稍作侧耳,听到里头银声浪语,那李凤却是正在办事。
杨信便把剑从门缝里穿进去,轻轻挑开了里头门闩,然后缓缓推开门,信步走了进去。
进了屋里,侧边儿便是一扇屏风,那银声浪语正是从屏风后的床榻上传来的。
隐约昏黄油灯映照,屏风上正有两条肉虫蠕动的影子。
杨信倒提着剑,身形似电,瞬间绕过屏风,身影出现在床榻前。
只见一条肥硕肉虫,压着另一条肉虫,哼哼唧唧摇摇晃晃;肥硕肉虫背对着看不见杨信,被压着的白皙肉虫却一下子看见了杨信,但不等她尖叫出声,杨信便五指如钩,一把扣住肥硕肉虫的后颈,把他提了起来。
同时把剑一晃,拍中白皙肉虫耳门,把她拍晕过去。
这一瞬电光火石,微微听到啵的一声,肥硕肉虫的小肉虫便一下子软趴萎缩了去。
这肥硕肉虫不是别人,正是李凤。
这厮被一把扣住后颈,像根稻草似的被拎起来,当时心中便是一凉;说来李凤,虽然肥硕,却不是个没有本事的。
到底冠族出身,修有家传的功法,又曾在市井之中呼来喝去,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这朗陵县中,除了他李氏及另外几個豪强大族内部一些厉害角色、官府和军中的一些厉害角色,寻常几无人是他对手。
却这里,像只小鸡。
被杨信在后颈这么一拿捏,他便浑身酥麻,气力全消。
于是便知今日遭了狠角色!
“英雄且慢!”
他慌忙道:“切莫伤我性命,无论金玉、美人,这宅中但有看上,只管拿去。”
他声音不大,到底是市井里混过,知道利害。这里被人拿捏的死死的,一旦闹出动静,刺激到了此人,怕就要下杀手啊!
杨信便道:“腌臜之辈,倒也醒目。”
说:“你就是李凤?”
李凤连忙道:“正是小人。”
果然能屈能伸。
杨信颔首:“你手握朗陵人市买卖,我今日为寻人而来。”
李凤一听,心下稍松,连忙道:“英雄算是找对人了,别的我李凤不行,单这人市一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说:“我有账本,只要是经过人市的,就没有不记录的。”
杨信心下微微一宽——母亲已经没了,小妹无论如何要找回来!
想必母亲在九泉之下,也必定作此想。
“账本在何处?”杨信沉声道。
李凤说:“就在书房!”
“书房在哪里?”
“就在隔壁,有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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