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庭律典《金科玉条正律》中明文规定:
——凡妖魔鬼怪之属,不得妄变形影,讹言谎语,侵害生民,祸乱人间。
然而实际上,阴魂和凡人交流的例子比比皆是。
旁的不说,出马仙就是典型案例。
阴间一些修得神通的阴魂,也会想尽办法托梦家族子嗣,焚香祭拜,收受香火。
对于这些情况,仙庭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至于这条规矩逐渐被人忽视,乃至遗忘。
然而规矩可以不遵守,但是一定要存在。
因为需要用到时,它就是最好的借口。
……
那么阴阳司李司公借此发难于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顾云礼思绪流转间,神色平静的拱手作揖:“敢问李司公,可曾亲自使用互联网?”
李司公蹙眉:“自然用过。”
顾云礼又道:“那李司公可曾见凡人用过?”
李司公眉梢一挑:“休要顾左右而言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可知罪?”
纠察使闻言心惊肉跳,有心开口申辩两句,但话到嘴边到底咽了下去。
阴阳司,乃城隍县君第一辅吏!
权势之大,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要是搁在人间王朝,随时可能黄袍加身!
这也就搁在以实力为尊的仙庭,城隍县君才不惧他架空,权归一司。
“卑职不曾犯法,何来知罪?”顾云礼作揖,语气强硬。
“哦?”李司公目光幽幽:“看来,你有话说?”
“好叫李司公知晓,卑职祈神术乃分阴阳,焚香和念咒所登网络,虽界面相同,但所见信息,却截然相反。阴魂之言,绝无可能呈现于凡人视野。还请李司公明察,莫要被小人谗言所误。”
顾云礼斩钉截铁道。
说话间,他轻轻一挥手,两道光幕浮现而出。
正是互联网界面。
看似一样,然而点开社区之后,就会发现各个社区的帖子内容截然相反。
看到这一幕,纠察使和李司公皆一脸惊讶!
不同的是,惊讶之后,李司公的表情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顾伯公,莫要胡言乱语,城隍宫里哪来那么多小人?我看啊,这就是一些阴差少见多怪,加之仙规严禁与凡人交流,这才产生了误会。”
纠察使见状充当起了和事佬,看似在责备顾云礼,实则在给李司公找台阶下。
李司公闻言脸色稍缓,顺势颔首说道:
“纠察使所言极是,看来有些阴差是该整顿一下了,结果不明就敢上报!不过,说起来,终究还是这互联网设计过于精妙,以至于连阴差都看走眼了。”
说到这,李司公起身,拱手作揖,以示宽宏道:
“此事是我误会顾伯公了,果然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不敢当,李司公谬赞!”顾云礼连忙佯装激动,拱手回礼。
“李司公有所不知,当初顾伯公面对止火境大妖追杀,不仅毫发无伤,更是悍然绝地反击,可谓有勇有谋。”
“英雄出少年呐!”
李司公闻言赞许不已。
纠察使连连附和,交口称赞中,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取出一个竹筒递了过去:
“对了,此墨宝乃顾伯公所赠,何某乃一介武夫,不喜舞文弄墨,今儿便借花献佛,赠予司公。”
顾云礼看着那眼熟至极的竹筒,心中若有所思。
“你这是做甚?”
“文玩雅物而已,司公莫要推辞。”
纠察使说着,将竹筒放在案几上,又补充一句:
“司公若是得空,可要好好鉴赏一番,今日就不叨扰了,告辞!”
纠察使随即给顾云礼使了一个眼色,转身告辞离去。
……
……
待离开阴阳司,纠察使道:“方才为兄擅做主张,贤弟不会怪罪吧?”
顾云礼连忙道:“何兄这是哪里的话?顾某感谢还来不及呢!若非何兄圆场,我岂能轻易脱身?关于何兄那份,顾某记在心里了,每月月底定送上府邸。”
纠察使满意了,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贤弟,敢问你这祈神术,每月可进账多少香火?”
顾云礼:“不瞒何兄,我这祈神术,看似使用者众多,实际上大多都是阴魂,少数凡人也是冲那免费功法而来,心不诚,意不坚,每月仅有六百柱左右。”
“多少?六百柱香火?”纠察使一脸惊讶。
“何兄莫要嫌少……”
顾云礼话还未说完,就被纠察使打断:
“六百还少?”
“很、很多么?”
“贤弟当真是……”纠察使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瞧着路上有人,连忙道:“此地不是说话地方,走,回去再说。”
说完,便脚步匆匆往纠察司行去。
顾云礼紧随其后,满心古怪。
六百还算多?
要是让你知道我每天就有两百柱,合计每月六千柱香火进账,而且还是呈递增趋势,岂不是得惊掉下巴?
没多久,两人重回纠察司。
尚未坐定,纠察使便一脸严肃道:“贤弟方才所言,每月六百柱香火,可当真?”
顾云礼道:“自然当真!”
“那现在雍县有多少人焚香祭拜?”
“大约一千多人。”
“一千多人每月便有六百柱香火,雍县人口过二十万,那么合计就有……
纠察使心中略一合计,蓦地瞪大双眼,一脸震惊:“十二万香火!一个就有十二万,一年岂不是一百四十四万?”
至此,他终于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难怪李司公如此刁难!”
顾云礼笑而不语。
心想,实际数字应该再乘十才对,幸好我在一开始就隐瞒了真实数字,不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下,岂还有我的份?
感慨莫名间,纠察使神色凝重道:“贤弟,为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以贤弟互联网之便利,传遍雍县不过是时间问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笔香火太烫手,贤弟恐怕很难拿得住,今日之事,便是前车之鉴。”
“还请何兄教我。”
“眼下雍县能护贤弟者,唯有城隍县君!既然如此,与其等到城隍县君问询,不如主动示之以诚!”
“何兄言之有理,还请何兄引介一二。”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便去。”
“有劳了。”
“贤弟欲献多少香火?”
“五成,如何?”
“贤弟好魄力!”
纠察使见顾云礼如此上道,神情颇为振奋,当即领着顾云礼往城隍宫深处行去。
建于阴间的城隍宫,大如宫阙,行于其中,更显幽邃。
在穿廊过巷间,两人在一座巍峨大殿前停下脚步。
“纠察使何昌,拜见县君。”
纠察使站在殿门前,朗声求见,殿门之上随即传来咔嚓之声,便见门上衔环兽首突然睁开双眼,咬着铜环,口齿不清道:
“县君正在闭关,何事求见?”
“事关百万香火,还需县君定夺!”纠察使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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