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公主眼见八皇叔要将人撵走,直接扑到了锦被上,死死地按住他颤抖的身子。
“曹老头,还愣着干什么,诊脉啊!”她大喊着。
曹御医连忙回神,连忙去抓八贤王的手腕。
此刻的八贤王纵使想挣扎,也无能为力。
眼下,他冷得厉害,手脚根本无法控制,连牙齿都颤抖得直咯咯。
若是平常,随便几个武将,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曹御医颤巍巍地把脉,眉头是蹙了又蹙。
见八贤王不再反抗,曹御医开口对着宁安公主道:“公主,请坐到一旁,你压着王爷,他心律不齐。”
宁安公主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八贤王,还是担忧地往边上挪了挪,尽量只按着锦被,不触碰到皇叔。
曹御医又换了只手探脉,可紧锁的眉头,皱得更重了。
良久,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哽咽道:“王爷,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宁安公主一听,马上跳了起来,直接揪住曹御医的衣领,怒斥道:“曹老头,你说什么?”
曹御医被她这么一吓,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送......曹御医......回去,让公主也回去......休息。”八贤王费尽力气,朝着管家道。
眼瞅着这样,曹御医也没法再待下去,只能告退。
宁安公主哭哭啼啼,却还是被管家和黑影带了下去。
等管家再回来,八贤王才吃力开口道:“没事的,应是寒毒发作了,却比前夜要松快多了,不用担心。”
这会儿,他明显没有那么颤抖,说话也清晰了许多。
“王爷,那明日还请柳姑娘来吗?”管家小声问道。
“来,请她来。”
八贤王想起小丫头明媚的脸,还有那晶亮的眸子,满是自信的样子,令他不由地选择了相信。
管家见王爷如此镇定,毫无办法,只好将炉火烧得更旺。
炉火将整个屋子烘得暖融融,八贤王很快睡了过去。
而管家却热出了一头汗。
他往一旁的软椅上靠了靠,打算今夜便守在此处。
黑影却跳了出来,示意管家去外屋歇着,他守着便好。
管家想了想,只得先出去。
万一王爷有个什么意外,这偌大的王府,还得支撑着才行,他不能添乱,要镇定才是。
夜半时候,八贤王醒了。
睡了一觉,寒颤似乎减轻了不少。
瞅了一眼还燃着的烛火,他将胳膊从锦被里伸了出来,抬手将一旁的《舒张经》拿了过来。
又瞥了一眼沙漏,离天亮还早,若是身子一直不颤抖,应该就算是挺过去了。
他翻着书页,期待快些天明。
天终于亮了,管家一进来,便看见八贤王在看书,顿时眼泪纵横。
八贤王自然也听出了他的脚步声,“伺候洗漱吧,用过早膳,我去紫金山一趟。”
管家默了默,很快出去准备。
不多会儿,八贤王洗漱完毕,早膳也摆了上来。
刚要动筷,宁安公主跑了进来。
“皇叔,你醒了!”宁安公主满脸欣喜。
接着,泪如雨下。
八贤王最见不得她这般,无语又无奈,“你都十二了,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
宁安公主一声哭腔噎在嗓子里,愕然地瞅着八贤王,“皇叔,你讨厌侄女?”
八贤王呶了呶嘴,表示不想说话。
不过,宁安公主很快便雨过天晴,直接大大咧咧便坐到了餐桌前,并吩咐管家再添一副碗筷。
八贤王也不看她,端起粟米粥,轻呡一口。
宁安公主就盯着自家皇叔用膳。
哎,谁叫自家皇叔一举一动都好看呐。
用过早膳,八贤王要出门。
看他神色淡淡的样子,宁安公主有些惊讶,莫不是皇叔已经好了?
难道,那柳姑娘果真得了神医的真传?
宁安公主瞅着八贤王离开的背影,整个人都有些懵圈圈,心里极具震撼。
甚至是难以置信,那柳茹石果真厉害?
那是不是说,皇叔以后都不用再饱受寒毒之苦了?
八贤王去了紫金山,有人早已等在了那里。
谁知,那人开口第一句便是,“小丫头是我的,什么都能让,唯独她不行。”
八贤王微愣,似乎不太明白,坐在对面的人,何出此话?
“你,你说什么?”八贤王不得不反问道。
“茹石,她一直都是我的。”那人直接道,简单利落,不拖泥带水。
八贤王看着他,感觉整个耳朵都是嗡嗡的,他,他秦月华刚刚说什么?
他说的是小丫头?
不会有那个小姑娘名字里带石头的。
除了小丫头,柳茹石。
八贤王手里的茶盏晃了晃,很快轻呡一口,压住心口的闷火。
良久,他镇静了下来,开口道:“柳姑娘医术不错。”
似乎,他在解释着什么,又好像没说什么。
秦月华点了点头,“师从神医,自然是不错的。”
“听闻她从小定了娃娃亲,是你二弟,秦裴言。”八贤王见不得他洋洋自得的样子,故意又言道。
秦月华眉头挑了挑,“那又如何?”
八贤王眉头微蹙:这小子,分明就是欠揍。
他难道不知道,身为大伯哥应该避嫌吗?
“你这般不管不顾,小丫头可知道?”八贤王既关心,又想泼他冷水。
秦月华看着他,不作声。
“你可知道,名声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八贤王无不担忧,既是对他,也是对她。
秦月华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你还这般恣意妄为?”八贤王有些不解,甚至有些许生气。
“不是,我在等。”秦月华迎上他的审视,斩钉截铁道。
八贤王保持了沉默,秦月华的话让他欣慰,却也痛苦,他极力压制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动声色。
他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比寒毒发作还要难受。
良久,他再次开口,“你平日跟踪小丫头?”
听到他口中喊小丫头,秦月华将眉头拧了拧,道:“是派人保护,也知道平和郡主将她拐到了你府上。”
八贤王微愣,这回答,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想说茹石丫头还为他施针,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他见过秦月华疯起来的样子,若是触了他的底线,怕是会六亲不认。
也许,小丫头便是他的底线。
八贤王不敢冒险。
大家能够齐心共同走到今时今日,有多不易,他一清二楚。
又喝了一会儿茶,他俩便转移了话题。
“女人的名声也许比命重要。”临走前,八贤王忍不住又叮嘱道。
秦月华嫌他絮叨,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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