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嬷嬷来告知平和郡主不用再抄学院礼记了。
瞅了一眼柳茹石,却没有开口。
“刚刚嬷嬷没提到你,是不是还得去书阁?”宋思诺问柳茹石道。
柳茹石笑了笑,“其实抄书比刺绣更容易一些,我倒是很乐意抄书的。”
也许,她更乐意去书阁看医书吧。
将那本《神农草本经》揣进学服里,柳茹石便去书阁了。
在书阁里,抄书累了,她便将那本医书掏出来,津津有味地读上一读。
很快,到了午时,自是用膳时间。
嬷嬷来时,柳茹石正端坐抄书。
管事嬷嬷很满意,告知她以后头午来抄书,午后便不用过来了。
柳茹石微愣,很快柔声回“是。”
午膳时碰见宋思诺和郑蓝怡,没瞧见平和郡主,问过才知道平和郡主请休了。
请休?
莫不是郡主府出了什么事?
柳茹石闪过些微念头,闭口不言。
晌午过后,柳茹石便跟着大家一起去学刺绣。
刺绣的嬷嬷是宫中绣阁一等师傅,前面摆着的绣品皆出自她手,柳茹石将就近的一幅看一眼,瞬间大为震惊。
那牡丹恍若正在绽开,百灵鸟立在旁边的枝头,似在清脆婉歌,整个绣品栩栩如生。
没想到不起眼的妇人,竟有如此精湛的手法。
看来金陵城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不愧是京城圣都。
柳茹石很是认真地学着刺绣,虽说不小心被扎了几次手,但瞅着自己绣得初具模样的荷包,还是非常得心满意足。
万事开头难嘛,慢慢就会好起来的,就好比她刚刚学医时,也时常会被师父唠叨,动不动还被师父嫌弃没有洮之师兄聪明。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晚膳时分。
用过晚膳,便各自自由了。
傍晚的时候,平和郡主竟然来了。
她急急地将柳茹石拽到一边,低声道:“你跟我出去一趟。”
柳茹石微愣,“去哪儿?”
“你别问,先说能不能为我保密?”平和郡主急切问她。
柳茹石被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守口如瓶这种事,对于她来说,是基本守则。
她刚刚学医时,师父便告诫过她,对于任何病人的病情,一定不能为外人道也,这是行医的根本。
除非是经过了病患的默许,方可开口言。
所以,此刻平和郡主的话,柳茹石尚未问清来龙去脉,便同意了她的要求。
“我去同管事嬷嬷告假。”柳茹石说道。
“不用,咱们偷偷出去,闭寝前,我会将你送回来的。”平和郡主言道。
柳茹石默了默。
谁知,平和郡主揽起她的腰身,倏地一下,便跳上了围墙,轻轻一跃,又稳稳地站到了围墙外面。
柳茹石目瞪口呆:你们一个个滴,都会轻松跃墙,这是欺负我不会是吗?
哼,等着,我一定也要学武,到时来个大鹏展翅,看你们如何对我刮目相看!
平和郡主直接拉着她,上了围墙根的马车。
柳茹石默了默,看来平和郡主是有备而来。
平和郡主没有多做解释,指挥车夫快快离去。
马车行得又快又稳,让柳茹石一度怀疑,这车夫八成是郡主府里的侍卫。
只是,她倒是没有害怕,毕竟,她想不出平和郡主要害她的理由。
马车一路平稳快行,很快,在一处府邸边的墙根处停下。
平和郡主拉着她下了马车。
柳茹石站在那处,趁着初升的月光,她好像看见了墙根处的狗洞。
她诧异地看着平和郡主,又瞅了瞅狗洞。
平和郡主迎上她的注视,很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好像在说,嗯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咱得钻狗洞进去!
那狗洞不是很大,被一丛杂草挡住,若是不仔细看,也不是特别能看出是个洞洞。
不过,柳茹石就是一眼能看出来,似乎还有些熟悉。
莫不是这狗洞她钻过?
不对,自己五岁之前,应该是没什么记忆的,五岁之后,又被送去了岭南乡下,就算年前冬月归来,也很少出门,她很肯定,自己不可能钻过什么狗洞。
只是,这莫名地熟识感,从何而来?
柳茹石百思不得其解。
她蹲下来,瞅着狗洞发呆。
“这个狗洞我钻过?”柳茹石喃喃自语。
“茹石,你是不是不敢钻?”平和郡主问她。
柳茹石看着她不作声。
“你看我,我先钻进去。”平和郡主说着,便蹲下身子,低头往里钻。
“郡主。”车夫小声喊住她。
“你去暗一些的地方等着,别被发现了,一会儿还得赶车去学院呢。”平和郡主直接将车夫支走。
车夫默了默,还是很听话地将马车停到了不远处。
平和郡主钻了进去。
柳茹石默了默,还是跟了进去。
狗洞不大,她俩都比较纤瘦,进去还算容易。
柳茹石爬进来,刚起身,脑海顿时灵光一闪,重重画面浮现眼前。
似乎这座府邸哪里是花园,何处有假山,她一清二楚。
好奇怪,莫非真来过这里?
平和郡主不知她在想什么,轻声叮嘱她道:“这里是贤王府,你别乱走,紧跟着我便是。”
柳茹石一愣,这里是八贤王的府邸?
平和郡主没有注意到她表情的凝重,只管拉着她的手,悄眯着往前走。
她们七拐八拐进了一处院子。
“谁!”暗处有声音传来。
“别喊,我是平和郡主。”平和郡主忙道。
“郡主这时候怎么又来?”暗处有人跳了出来,拱手问道。
“废话,自然是来看望贤王舅舅。”平和郡主瞪了他一眼,很不悦,却还是将声音压低道。
平和郡主似乎不希望旁人知她来此。
“你旁边这位?”那人看了一眼平和郡主身后,诧异道。
“是我一位同年,天黑,我独自一人有些害怕。”平和郡主很是不耐烦地解释道。
那人愣了愣,很快言道:“郡主稍等,我进去禀报王爷一声。”
言罢,便不见了人影。
柳茹石眼睛未眨,却不知他怎么就不见了踪影。
那人再出现时,他只让平和郡主进去。
平和郡主叮嘱柳茹石道:“你先等在这里,我很快出来。”
柳茹石有些诧异,今夜,这平和郡主到底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平和郡主进去,那人又闪身离开。
瞬间,满院静悄悄。
柳茹石又四下瞅了几眼,虽说月光清冷,却隐约能看见院子里的大致景色。
她依旧觉得有莫名地熟识感。
真是奇怪,她怎么会对八贤王府有这种感觉呢?
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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