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平和郡主与柳茹石头午没有继续抄书,而是和同年们一起学习各种规矩,像笑不露齿,食不言寝不语都是基本礼仪,在北梅学院是一语带过的,不做细讲。
午后,稍作休息,柳茹石与平和郡主又被叫去书阁抄学院礼记。
柳茹石想着,可以抄快一些,看看能不能寻本医书来看。
今日平和郡主一直无精打采,也没和柳茹石说上几句话,自然对于抄书,也没写上多少,看起来有些懒洋洋。
柳茹石抄了一会儿,起身去后面的书架转转。
倒是没发现什么医书之类的,便作罢。
转身回来,继续抄书。
“你刚刚看到什么有趣的书了吗?”平和郡主问她。
柳茹石笑了笑,“我本想寻本医书,谁知这里并没有。”
“嚄,谁说没有!”平和郡主嗤笑她道。
柳茹石不解地看着她,不语。
平和郡主往上指了指。
柳茹石顺着她的指向,这才发现,这书阁竟然可以上去。
后排的书架那里,分明就是楼梯。
柳茹石眼前一亮,惊喜道:“我能上去吗?”
平和郡主怔了一下,小声道,“你偷偷上去,要是嬷嬷来了,我咳嗽一声,你便赶紧下来。”
柳茹石忙点头,赶紧快步往楼上去。
她在楼上转得很快,简直就是一目十行,很快,她发现了一本《神农草本经》,忙抽出来翻了几页,惊喜不已。
正看得有滋有味,楼下传来平和郡主的咳嗽声。
柳茹石直接将书塞进学服里,便蹑手蹑脚溜了下来。
谁知,楼下哪里有管事嬷嬷的身影。
平和郡主看见她,咯咯一笑,“试试灵不灵,没想到你听力不错。”
柳茹石没有生气,随之也莞尔一笑,“吓死了,还以为要被发现了呢。”
“怎么样,你找到医书了吗?”平和郡主问她。
柳茹石点了点头。
“咦,你还真是特别,旁人都欢喜看话本子,你竟是喜欢医书。”平和郡主打趣她。
柳茹石也不恼,反而很淡定地笑了笑,“都告诉你了嘛,之前在岭南乡下时,无所事事,便跟着师父学了一些皮毛。”
“那,你想进宫当女医?”平和郡主不确定道。
柳茹石摇头,“不想,想开一间医馆。”
平和郡主握着笔的手猛地顿了一下,笔尖上的墨汁一甩,瞬间将纸张晕染成了一片。
完了,这张白抄写了。
她眉头拧成了骨朵,直接将笔丢到了一旁。
干脆和柳茹石唠起嗑来。
“其实女子抛头露面的并不多,若不是来这里学习规矩,我怕是平日都出不得郡主府。”平和郡主闷闷不乐道。
“你不是住在公主府里?”柳茹石不解道。
“被封了郡主,我便单独辟府另住,本以为自由了,可府上全是我娘的人,想偷偷出门可不易。”平和郡主一脸幽怨,很是郁闷。
柳茹石默了默,她以为平和郡主是同她母亲住在一起,都在公主府里,没想到作为郡主尽管有自己的府邸,却无自由之身。
她不会安慰人,只能耐心地听着平和郡主发泄不满。
好一会儿,听见外面有脚步声。
平和郡主连忙坐好,赶紧又重新抄起来。
见她正襟危坐,柳茹石也端正起来。
管事嬷嬷走进来,走到她们旁边,满意地看了一眼,又走了出去。
等到通知晚膳时,两人才放下笔墨。
用过晚膳,柳茹石便回了宿舍。
躺在榻上看那本医书,想着尽快看完,好还回去。
看了好一会儿,眼瞅着天已经黑了,宋思诺和郑蓝怡还没回来,就连平和郡主也不知去了哪里。
柳茹石将医书收好,走出了宿舍。
到了院子,也没看见人影,她便走了出去。
刚出院子,一抹黑影直接将她拦腰掳起。
柳茹石正要喊,黑影猛地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别喊,是我。”
柳茹石一愣,这厮怎么来了?
不错,黑影正是秦月华。
秦月华揽着她直接跃出了北梅学院。
“这是哪里?”柳茹石惊讶眼前的屋舍。
“紫金山。”秦月华回她。
柳茹石无语,他竟然在此处有房舍,真是不可思议。
“房契在你手上。”秦月华见她不语,又道。
柳茹石:“......”
这下是真无语了。
进了屋子,秦月华点燃了烛火。
柳茹石定了定神,将目光略过他的肩头,才发现他那处的衣裳竟湿了一大片。
她不由地伸出手,摸了一下,回手一看,竟是血渍。
“你受伤了?”柳茹石惊道。
秦月华盯着眼前的小女人看了一瞬,淡淡道:“小伤,没事的,在街上被追杀,我便趁夜色翻进了你们学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完全没当回事。
柳茹石微愣,合着是为了躲避追杀才拿她做挡箭牌呢。
不过,又把她掳到这里作甚?
“你来替我上药。”说着,秦月华丢给她一个药管。
柳茹石瞅了一眼,金疮药?
她扭开闻了闻,这么金贵的药,他莫不是一直带在身上?
转过,她又一想:看来他应是经常受伤,才会如此这般带着,谨慎而行。
她正思绪飘忽间,秦月华竟直接退去了上衣。
柳茹石忙垂眸。
非礼勿视。
“不看我,怎么上药?”秦月华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逗她。
柳茹石将眸子往他脱掉的衣衫上瞅了瞅,这一瞧不打紧,更是惊得将眉头蹙到了一处。
那上衣除了斑斑血迹,更是沾满了落叶松针,看起来颇为不堪。
忍不住瞥向他,更是惊得她瞪圆了双眸,他整个后面竟横七竖八,布满着许多刀口,有新有旧,特别是左肩头的伤口,最是触目惊心。
那口子狰狞着,鲜血淋漓。
柳茹石的手抖了抖。
她不语,却猛地往前一步,将手里的金疮药挤了上去。
柳茹石微微有些冰凉的手触到秦月华烫人的肌肤,某人猛地搂紧了她的腰身。
鼻尖闻过她的发丝,某人的身子更是不由地僵了一下。
“好好涂药,别诱*惑我。”某人低沉了声音,有些嘶哑道。
正在涂药的柳茹石蓦地将手收了一下,有些不安地垂了垂眼眸,忽然噗嗤地笑出了声。
秦月华觉得她没良心,可转瞬,他又觉得肩头有丝丝凉意滑过。
抬头一看,小丫头竟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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