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有礼。”柳首辅倒也没有因为官居首辅而傲视,很是平和地打了招呼。
他也让柳茹石打了招呼,并放下了礼物。
容嬷嬷简单地寒暄了一会儿,便告诉柳首辅,今日也可以让柳大小姐留下,或者年后来也可。
因为过了今日,学院便要放年假了。
柳首辅想了想,还是先带柳茹石回去,年后再来。
临走前,他又问了句,家里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丫头,能不能年后一起过来?
容嬷嬷笑着应下,说这也好,正好两姐妹一起,有个伴,能相互照应。
柳茹石算是看明白了,这容嬷嬷就是个人精。
回去的路上,柳首辅也告诉了她,不能小瞧了那容嬷嬷。
她曾经在太后身边伺候,太后虽说在寺院礼佛,可余威仍在,这身边伺候的红人,自然不能小觑。
柳茹石点头应是。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柳茹石忽然问了一句:“父亲可知,那蔡祭酒家中几个孩子?”
柳首辅蹙眉,不知柳茹石为何这般问,但想着以后她要嫁入秦府,还是多少知道一些好,便回道:“应是两个,老大是个闺女,应是四五岁的样子,前几日,你侥幸救下的那个小子,是老二,刚生下没多久。”
柳茹石点了点头,那小子刚出生没多久,这她清楚。
只是那老大闺女,竟然也有四五岁。
看来,蔡乂当初刚来金陵,便搭上了秦家的姑奶奶秦若兰。
不过,也不能认定就一定是他忘恩负义,兴许是那秦若兰死缠烂打也不定。
柳茹石不是先入为主的感性之人,她为丁五娘委屈,却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不过,她也不认为蔡乂就是什么好人。
倘若真是那秦若兰死缠烂打,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是蔡乂有了不轨之心,才会造成如今局面。
柳茹石忽然有些想大师父了,想着问问大师父,小六子如今咋样?
自从来了金陵,她还没抽出功夫写信笺,自然也就将小六子忘在了脑后。
哎,当初真不该应了丁五娘。
不过,她不后悔。
小六子着实招人稀罕,也是个省心的小家伙。
“茹石,想什么呢?”柳首辅打断她的思绪。
“没什么,这两日天有些冷了,就是担心父亲的身体。”柳茹石低垂着眉眼,轻柔道。
柳首辅笑呵呵,“为父身体好,无碍的。”
柳茹石红了红脸,羞赧:“是。”
回了府邸,柳首辅便让李氏准备柳茹石和柳茹芸年后开学要用的物品,也叮嘱她,趁着要过年了,多给孩子们准备两套衣衫,免得出门被人家笑话。
李氏气得牙痒痒,却只能应下。
刚应下,秦府又派人来,说是腊月二十八,秦府要小聚,秦老夫人请柳大小姐过去。
李氏更是气恼。
上次的事情,本来秦夫人答应的妥妥滴,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臭丫头的名声没败坏,倒是差点成全了他们。
想想就觉得憋气!
不过,生气归生气,她还得从长计议。
不得已,还得给那死丫头准备去秦府的礼。
腊月二十八,一大早,柳首辅就催着柳茹石快点出门。
秦府只是单独请柳茹石,故李氏并没有跟着。
而柳茹石只有一个奶嬷嬷,柳首辅嫌弃她年纪大,也就没让跟着。
所以,车夫载着柳大小姐一人,便出门了。
偌大的柳家,大小姐出门,连个丫鬟都没有。
要说柳首辅真心疼爱大闺女,哎,非也。
倘若说他柳首辅心粗?
呵呵,也许有可能吧。
要不怎么就多个丫鬟都没有?
兴许,根本就是不上心罢了。
进了秦府,秦老夫人直接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
秦裴言进来时,则被安排到了侧边,与柳茹石紧挨着。
柳茹石倒也没有什么不自在,总之是把他当做了隐形的陌生人。
正与秦老夫人说笑间,她一抬头,直接吓了一个激灵。
他,他怎么来了?
下意识,她就要跑。
可,硬是屁股定在了椅子上,一动不敢动。
“祖母!”那人喊了一声。
随后直接坐到了柳茹石对面。
柳茹石顿觉头皮发麻。
“月华怎么直接穿着盔甲就来了?”秦老夫人嗔斥了他一声。
原来他叫月华,哼。
一点都不人如其名。
风轻云淡的名字,硬是流露出一股子匪气!
“着急见祖母嘛,自然就直接来喽!”某人大大咧咧道。
边说,边趁人不注意,悄悄在桌下用脚踢了踢柳茹石。
柳茹石倏地一下,红了脸颊。
她吓得赶忙站了起来,“祖母,我想去花园走走。”
秦老夫人一愣,忙道:“裴言,你陪着茹石一起。”
“啊,不,不用了,我......我去方便。”说着,柳茹石就急忙跑开了。
她一鼓作气跑到一簇梅花坛旁,蹲下稍作喘息。
一回眸,柳茹石触及一双幽深的眸子且眉色飞扬。
是那个男人,对,他叫秦月华。
今日,她竟是知道了他的名字。
而且是在自己未婚夫的家里。
她惊得一蹦,起身就想跑。
男人直接拦腰抱住她,“怎么,怕我?”
男人声色冷厉。
“我,我不认识你!”柳茹石吓得急道。
“不认识?”秦月华冷冷一笑。
柳茹石吓得不敢作声。
“看来,你就是他从小定下的娃娃亲。”男人又是冷冷一句。
柳茹石抬眸看着他,不敢开腔。
“我告诉你,你只能是我的,若是我不能摘的,谁要是想捷足先登,我便掀了他的头盖骨!”男人再次恶狠狠道。
柳茹石微微抿嘴,双手却吓得哆嗦不停。
她甚至将两只手扭在一起,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
秦月华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惶恐。
看来,上次她被吓坏了。
此刻,他想将她拥入怀里,告诉她,别怕自己,他永远不会伤害自己的女人。
他甚至想轻*口勿她。
可想到她的抵触,秦月华有点烦躁起来。
他希望他欢喜的女人同样是全心全意的,可眼前这位,明显不是。
可自己又该死的觉得,这丫头只能是自己的。
正在他懊恼时,怀里的女人竟是低泣了起来。
“别哭了,我又没拿你如何?”男人有些苦笑。
“你想毁了我的名声,......”说着,柳茹石的眼泪滑落得更猛烈了,她边说边呜咽,挣扎着就要脱离他。
秦月华微微一怔,不由地抬起衣袖就要为她拭去眼泪。
可一瞅自己的盔甲,又潸然一笑,只能用手指肚去为她擦泪。
他的手常年握剑,全是厚厚的茧子,轻轻刮过她的脸颊,酥酥麻麻,却让柳茹石颤抖得更厉害了。
无奈,他低头*口勿她的眼泪。
“乖,别哭,我心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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