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要到小年了。
小年前两日,秦府又来请柳茹石,当然也请柳府其他的人,说是秦裴言也在,让小年轻们好好聚聚。
这是要见未来夫婿了?
柳茹石不算淡定,不管何时退亲,见见那什么素有小诸葛之名的二少爷也不是不可。
只是,这天,天公似乎不作美,竟是飘起了薄薄的一层雪花,落在地上,地面有些湿滑。
柳茹石觉得有点冷,便加了厚厚的棉裙,看起来有些臃肿。
柳茹芸看到时,竟是满眼鄙夷。
不像她,她穿了碧水的长裙,外面加了一件雪白狐狸毛的披风,怎么看都华贵无比。
柳首辅亦看不过,直接打发秀姨娘,将她火红的貂毛皮裘借来让柳茹石披上。
柳茹石打心底觉得好笑。
出门赴宴,竟然还要借姨娘的衣裳穿,着实有点讽刺。
不过,她还是遵照父亲的意思,换了飘逸的长裙,外加那件貂毛皮裘。
瞬间,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妩媚了许多。
柳首辅满意地点了点头。
柳绍裳看见她换了衣衫,觉得茹石妹妹穿什么都好看。
用过早膳,李氏带了几个孩子便出门了。
而柳绍裳和柳首辅则单独乘了一辆马车随后。
到秦府的时候,雪依旧在下,若是不撑伞,很快便会落上一身雪白。
幸好,秦府的下人早已等候在侧,举着油纸大伞,恭迎大家的到来。
李氏领着孩子们前脚进门,后脚柳首辅和柳绍裳也到了。
一行人进来,秦夫人竟是先站起来打招呼:“亲家来了。”
她那笑模样,怎么看怎么可亲。
柳首辅同样笑呵呵,“有劳秦夫人。”
说着,众人便被迎了进去。
而秦老夫人和秦将军竟是都在。
进了庭院,才知道秦府今日竟安排了戏院里有名的角儿上门。
这是专门搭了戏台表演呢。
而秦将军旁边坐着一位公子,一身浅蓝的锦衣,柳茹石看了看,竟是他?
没想到,在岭南乡下所见之人,在这里也能碰见。
他是谁?
莫不是秦家二公子?
“裴言,快见过柳首辅。”秦将军笑着拍了拍一旁的人。
而此刻的秦裴言也看见了柳茹石,正神情飘忽。
兴许,他也没想到会遇见这位女子。
眼下,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原来他是秦裴言。
柳茹石了然。
“茹石,过来祖母这里坐。”秦老夫人出口招呼柳茹石,道。
这下,两个若有所思的年轻人,忍不住有些尴尬了。
感情,他们竟是熟人。
年轻人抹不开脸面,年长的笑着打连连。
秦夫人让柳首辅点戏,柳首辅忙谦让,请秦将军来点。
秦将军一介武夫,自然是性格豪爽,没有让来让去。
便点了最是流行的戏曲。
顿时,戏台上锣鼓喧天,迎风招展。
而台下的年轻人们却是各个心怀鬼胎。
柳茹芸自是瞅清了秦裴言的样貌,心里恨得冒泡,这般好模样的公子哥,柳茹石真是走了狗*屎*运。
柳茹青和哥哥柳茹钧吃着瓜果,因着上次吃了亏,这次这双胎兄妹,异常的安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柳绍裳自认长得不错,可一见秦裴言的样貌,顿时觉得人果然不能比。
出身好,模样也好,怎么好事都让他占全了呢。
有时候,上天真是没有公道可言。
“大姐姐,我想去方便。”柳茹青忽然拽了拽柳茹石的衣袖。
秦老夫人就坐在柳茹石的另一边,自然也听见了。
“裴倩,你领小姑娘去厢房那边。”秦老夫人吩咐道。
秦裴倩嘟着嘴,纵使再不乐意,祖母的吩咐,她不敢不听。
两人离开,不多会儿,竟是说说笑笑回来了。
柳茹石心中顿觉警惕。
别看柳茹青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可论起心狠手辣,柳茹石自叹不如。
又看了一会儿戏,秦裴倩说太无聊了,建议小姑娘们到花园里走走,说是腊梅开得正好,值得一看。
柳茹石本不想动,谁知秦老夫人竟是朝她看了过来,用期望的眼神,鼓励她,要和未来的小姑子打好关系,要多多走动。
无奈,柳茹石只能起身。
几个姑娘家起身,随着秦裴倩去了花园。
雪已经停了,腊梅枝头上落满雪白,十分漂亮。
柳茹石忽然觉得,似乎也没白来。
看了一会儿腊梅,秦裴倩忽然说有点渴了,要去前面的屋子里喝点水。
又说那屋子,平日里二哥住在那里,未来嫂嫂正好可以去瞅瞅。
柳茹石本想拒绝,可柳茹芸和柳茹青都要去,特别是柳茹青嚷嚷的最凶。
也罢,看看她们到底要耍何花样。
进了屋子,柳茹石环顾一圈,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再简单整洁不过的屋子,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她喝了一口茶后,才发现,屋子里竟是燃着某种香。
不知怎么,柳茹石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脑子有些懵。
甚至,她们有说有笑,她竟是一句也没听清。
她晃了一下脑袋,将手偷偷伸进衣袖,摸出藏着的银针,狠狠地朝自己的指尖,刺了下去。
顿时,强烈的疼痛感,让她些许清醒过来。
只是,屋内竟是只有她一人在。
她赶紧起身,正欲往门口去。
吱嘎一声,门竟然开了。
而秦裴言走了进来。
他脸颊有点红,好像是喝了酒,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
他刚迈进屋子,门像是被风带了一下,呼啦一声,竟关上了。
柳茹石一个箭步上去,用手去拉,谁知,门竟然从外面锁上了。
她顿觉不妙。
秦裴言微诧,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本想在桌案上写些什么。
谁知,眼前的女子一个转身,竟是一个劈手,朝他的后脑勺猛地一下。
秦裴言直觉眼前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你别动,听我说,这屋子里有迷情香,你本身就中了蝎髑,所以你哑了一段时间,等过了今日这一劫,我会想办法给你解毒,前提是,今日你要配合我......”柳茹石说了很多,多得她自己都忘了眼前的人就是她的未婚夫。
迷情香?
秦裴言震惊,谁这么大胆,竟然给他下迷情香?
他原不怎么相信,谁知,身体竟实诚地有了反应。
慌忙中,他赶紧将锦被往上拉了拉。
他诧异地看向柳茹石,似在问,谁做的?
“你应该明白,谁做的。”柳茹石懒得多说。
“把上衣脱了,配合我就行,很快就能水落石出。”柳茹石又道。
秦裴言犹豫着,缄默。
很快,他又点了点头。
因为,他听见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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