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柴家庄。
柴进最近很古怪,经常一个人走来走去,脸上流露出激动又患得患失的表情。
庄客们也都习惯了,反正大家都是来混口饭吃,没几个真的关心大金主的状态。
而且现在柴进也没有以前那种礼贤下士的态度了,他经常对庄客们视而不见,碰到来借钱的,也经常会拒绝。
不像以前那样,来者不拒。
“林教头最近有没有书信?”
“没有。”
“哦,许是山寨事繁。”柴进略带失望地说道。
老管家在心底叹了口气,人家每隔半个月就给你一封信,已经很多了,谁没事天天写啊。
看着老管家要退下,柴进赶忙伸手道:“慢着。”
“还有什么吩咐”
“派人送去五万贯,再加上一些布帛、粮食,就把...西郊那个庄子存的都送去吧。”
柴进心中稍微有些后悔,以前在那些鸟泼贼身上竟然浪费了这么多钱财,要是都留给林教头...
老管家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说话,按照庄主的要求吩咐下人们去做。
此时柴进心里依然激动不已,梁山竟然打破了青州府,那可是青州府啊!
山东地面上,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强的势力了,即使是鞑子南下,也未曾敢去打青州。
据说秦明和呼延灼都上山入伙了,这两个也是名声在外的,都是有武艺的猛将。
梁山大寨,如今真的好生兴旺!
柴进不禁会想起当初林冲在庄子上说的话。
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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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汴梁。
太尉府。
深宅大院内,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守卫森严。
书房内,前来拜访的童贯笑吟吟地看着高俅,这老贼已经连续上火好多天了。
高俅半边腮鼓鼓的,肿胀带来的痛感,虽然不强烈,但是一直折磨着人,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林冲这泼贼,出了汴梁,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生出了一颗好大的狗胆!”
“太尉不必忧心,区区梁山贼寇,半个城池也不敢侵犯,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要你和蔡太师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我愿亲率大军扫平梁山。”
童贯刚在西边打了败仗,急需一些战功来洗刷罪名。
高俅看着他,心中也知道彼此互相需要,正好打个配合。
这老太监也算是朝廷里能打的了...
如今大宋有四大寇,其中三个都占据州府,割据一方,唯独梁山没有,他们依然守在自己得一亩三分地,就是到处杀官破城。
可是其他三个贼寇和高俅没有深仇大恨,他也不太害怕,反正大宋真正的菁华全部集中在开封府。
其他地方都是些穷乡僻壤,任那些泥腿子去闹就是,早晚慢慢都能收拾掉。
可是梁山的林冲他不这么放心,因为这林冲竟然潜伏到汴梁,把自己的好干儿给杀了...
想到高衙内的惨状,高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暗骂死去的干儿。
你惹他干什么!
“道夫兄,你真有把握扫平梁山么?”
童贯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区区草寇,在自己的大军铁蹄下,只能是灰飞烟灭。
高俅沉思了一会,童贯也不着急,慢慢抿着茶水,心里暗骂高俅抠门。
这茶也能拿出来待客?
听说他那干儿逛青楼经常不给钱,以权势欺男霸女,果然都是泼皮出身,狗一样的破落户,即使做了太尉也改不了这一身的臭味。
“道夫兄,你回去吧,此事兹事体大,我得去跟太师商议一番。”
“那某告辞了。”童贯起身,迈着大步离开了花厅,看着太尉府的护卫,心里冷笑不止。
“胆小如鼠!”
他是真没把梁山和林冲看在眼里,因此也就越发地鄙夷高俅的行为,被一个草寇吓破了胆,真是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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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大寨,聚义厅。
看着林冲煞有其事地布置哨探,安排人手去挖陷阱,鲁智深皱着眉头道:“兄弟,你真觉得朝廷会出兵?”
林冲点了点头。
鲁智深脸上带着疑惑,说道:“洒家以前在延安府老种经略处做提辖,多少知道些兵事,如今朝廷内忧外患,尤其是西北战事糜烂,朝廷连西北的粮饷都拖欠了七八年了,还有余力对咱们下手?”
林冲笑道:“师兄,那西北虽然打的紧,但是你也说了朝廷不给粮饷,他们西军吃的是自己父老挤出来的粮食。朝廷的昏君狗官自然不管不顾,但是咱们这里不一样,我和高俅老贼有大仇,他岂肯放任我在山东快活。”
鲁智深摸了摸脑门,笑道:“若真是如此,这昏君的日子也到头了。”
“早晚的事...”林冲不屑地说道。
一想到当今皇帝搜宋徽宗赵佶,林冲就忍不住吐了口唾沫,这可不是一个体面人啊。
he,tui!
死一万次都赎不了他的罪过。
“希望昏君和狗官这次派个能打的来。”
一个雄浑的响起,林冲诧异地转头,只见杨志抱着双臂在旁边,酒杯里满满的,看起来一口也没喝。
“咦,杨志,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志忍不住手指颤抖了一下,强忍住怒气,沉声道:“某,一直在!”
林冲不以为意,这厮经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跟一块石头一样,没看见他是个很正常的事。
“就怕他们不敢来,要不然我们派几个人去东京,撩闲一下。”林冲突然眼珠一动,计上心头。
鲁智深大喜,说道:“好,洒家亲自去!”
“不妥,师兄乃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林冲赶紧说道,打算亲自出马。
杨志冷笑一声,说道:“何必舍近求远,某知道那高俅有一个叔伯兄弟高廉,就在山东高唐州做知府,我们打破高唐州,杀了高廉,把他的狗头送去东京,还怕高俅不撺弄昏君出兵?”
“妙啊!”林冲一拍大腿,对杨志刮目相看,赶紧问道:“你怎么想到的!”
杨志冷哼一声,面沉似水,好像是根本不屑于回答,其实心底有些羞愤。
老子当年丢失了花石纲,送礼给高俅进不去门,这才求到了高廉那里。
难道这种事,我会跟你们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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