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总是能给我出点新花样

  《热爱生命》,不出意外地火到了西长安大街,传到了《燕京文学》的编辑部。

  一听到诗人的名字叫“岩子”,众人很难不跟方言联想到一块,在“严刑逼供”之下,方言不得不招。

  “好你个岩子啊!”

  李悦笑骂道:“要不是你这回在燕大露了馅,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会写诗。”

  “李老师这话说的没错!”

  黄忠国、季秀英她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起哄,王洁更是干脆,加入了讨伐大军里。

  “怪不得伱的谍战写的那么精彩,你简直就跟钱之江一样,藏的可真够深的啊!”

  “还好你没把我说成是深藏不露的te务。”

  方言用戏谑的口吻说。

  “哈哈哈!”

  此话一出,众人放声大笑。

  “说我藏拙,绝对是冤枉我了。”

  “我对诗歌,真的只是略懂一点点而已。”

  方言张开大拇指和食指,两指之间露出小小的空隙。

  八九十年代的华夏文艺,还处于复苏阶段,浅显易懂的东西相对更容易流行起来。

  自己相当于是踩到了风口上,直接起飞!

  除了“反思文学第一人”、“沈雁氷关门弟子”、“谍战文学祖师爷”,可能又多了个头衔。

  “诗人”。

  “你就不要谦虚了,虽然你的这首诗确实不如朦胧诗有技巧性,但贵在精神上。”

  李悦道:“奋进、昂扬、向上,我觉得这些正是该给当代青年传递的力量。”

  “可是,还是有不少人贬低岩子这首诗的价值,觉得写的诗根本不是诗,太可恶了!”

  王洁撇了撇嘴,为方言鸣不平。

  “犯不着,消消气。”

  方言无所谓道:“我一直坚信检验诗歌,甚至文学作品的标准只有两个,一是时间,一是读者,我相信时间和读者会验证一切。”

  “岩子这个标准,没毛病!”

  李悦拍了下桌:“很多诗人嘲笑岩子的诗,但是也许十年、二十年以后,可能留存下来的诗,会是岩子的这首《热爱生命》。”

  季秀英等人无不赞同,纷纷鼓励方言。

  就在此时,编辑部的电话响了起来。

  竟然是沈霜打来的,沈雁氷让方言到家里来一趟,于是他骑上车,直奔后圆恩寺胡同。

  就见小花园的石椅上,坐着两个陌生的面孔,戴着眼镜的,头发花白,眉毛稀疏,眼睑下有不少老年斑,嘴角带着慈祥的笑容。

  边上的中年人,沉稳内敛,两眼有神。

  “光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沈雁氷躺在藤椅上,看似随意道:“他可能就是我收的最后一个弟子,方言。”

  “先生好。”

  方言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大师的朋友,十之八九,也是大师。

  果不其然,面前的这位老先生是《人民文学》的现任主编,更是作协的书ji,章光年。

  而他在文学上的成就,也很了不得。

  《黄河大合唱》,就是“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的这个组歌,八个乐章的诗词全是他写的。

  笔名,光未然。

  在诗歌界,也是一尊跟臧克佳等人齐名的大能。

  “这位是刘剑青。”

  章光年给方言介绍起来:“文学评论部主任,《人民文学》去年对你那篇《牧马人》的评论,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刘老师好。”

  方言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显然,是奔着《大秦之裂变》而来。

  “我听刘老师说,你最近在燕京大学闯下了大名堂,发表了一种跟朦胧诗截然不同的新诗,让各大学校的学生传诵、抄阅、争论。”

  章光年颇为欣赏地盯着他看。

  “这事您也知道!”

  方言有一种马甲被扒掉的意外。

  “还有这种事?什么样的诗?”

  沈雁氷心生兴趣。

  方言当场朗诵一遍,章光年、沈雁氷饶有兴趣地和他讨论了起来,渐渐地打开话匣子。

  如果真论起来,方言和章光年算得上师兄弟,毕竟章光年,也算得上是沈雁氷的学生。

  本来关系就匪浅,这下又因为同是“诗人”,拉近了不少距离,变得更加亲密起来。

  方言管叫章光年“章师兄”,而章光年可以叫方言“小师弟”,彼此之间,称兄道弟。

  当然,仅限于两人私下里的时候。

  公开的场合,还是要称职务!

  “很新颖的一种抒情体风格,像一股清流,怪不得那么多人会追捧这首诗。”

  章光年不禁感慨了一句。

  “文似看山不喜平,诗歌讲究曲折婉转,像他这种直抒胸臆,浅显易懂,追捧的有,恐怕批评他的,也不会比朦胧诗的少吧。”

  沈雁氷意味深长地看了眼。

  “茅公多虑了。”

  章光年笑道:“小方的诗,固然难称诗歌艺术的高峰,但充满青春朝气,充满理想和对未来的渴望,深受广大年轻读者的喜欢……”

  左看看,再右看看,方言听得出他们的弦外之音,沈雁氷怕自己吃亏,会像朦胧诗人一样,被诗坛正派围攻批评,暗中护起犊子。

  “是啊,艾老前不久也听了小方的诗,评价还不低,说这诗口语化的风格像他!”

  刘剑青接过话茬,搬出艾清。

  “这诗确实有艾兄的风格,每次讨论诗的时候,他总是会说‘诗歌念起来顺口,听起来和谐就完了’。”沈雁氷笑着白了眼方言,“你啊你,总是能给我整点惊喜出来。”

  “老师。”

  方言感动之余,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未名湖》这本刊物,我有印象。”

  沈雁氷露出欣慰的笑容,“也好,创刊时题词是我写的,最后停刊的时候,由你这个弟子做个收尾,有始有终,这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因果。”接着拍他的肩,“这件事,办的不错。”

  方言道:“嘿嘿,我写这首诗的本意就是想安慰和鼓励这帮学生,诗刊虽然停办了,但他们诗人的生涯还没有结束,不要气馁,振作起来,诗和生活都在远方等他们呢。”

  “做得好!”

  章光年哈哈大笑:“小方这个好心之举,既带动了口语化这种新的风格,又给整个诗坛注入新的活力,这才是百花齐放该有的样子,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嘛。”

  “您过奖了。”

  方言嘿然一笑:“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时满脑子想的只是怎么给他们传递正能量。”

  “正能量!?”

  章光年和沈雁氷互看一眼,品味了一下,感觉这个陌生又顺口的词汇很稀奇。

  眼下,正是“五讲四美三追求”在全国推行的时候,相当于后世的“八荣八chi”、“讲文明树新风”,正能量这个词,感觉恰到好处啊!

  小方,给我细说这个“正能量”!

  感谢忧心忡忡的大象的100起点币;66666pp的500起点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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