窣,跪地的朱则一头栽倒在地。
刚还激战的现场,瞬间安静了。
见到吴斤两拖着大刀蹦跶,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师春悬着的心放下了,目光也收了回来。
他第一时间摸出了联系褚竞堂的子母符,向其发出了消息:已确认在灭口,宿元宗亲自参与,快撤!
褚竞堂似乎是守着子母符在等,消息一去,很快便有回复:往哪撤?
师春自认对这里地形未必有对方更了解,回:你觉得哪安全就往哪撤,不要跑太远,找到地方告诉我,回头找你。
褚竞堂:你是我大爷。
师春收了子母符,不跟对方一般见识。
另一边,将人紧缚在地,还散发着黑色雾气的斗篷突然掀出茅仲,又如蝙蝠般飞起,重新披回了象蓝儿的身上。
吴斤两已经闪了过来,在茅仲身上一顿搜寻。
象蓝儿打量了一下他,疑惑道:“你挨了他几剑,没事?”
吴斤两嘿嘿,“他们那是故弄玄虚吓唬人的,没事。”
象蓝儿皱眉,一时间也有些想不通,转身一个闪身而去,落在了师春的身边,脚尖掀翻了地上的朱则,见其口鼻淌血,施法探测,发现已毙命,抬眼看向师春的眼神有些意外。
之前还以为师春大喊什么出手会死人,是想使唤免费的劳力,没想到真把人给打死了。
师春也在盯着她,问:“你这可不像是初武修为,你怎么瞒过入场检查的?”
象蓝儿目中有疑惑,不知道这位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自己的实力都展现到这个地步了,这位若真是三脉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为何能隐藏修为。
她回道:“伱们展现出的修为,也不像是刚从流放之地出来的。”
师春很无语,这人呐,一旦对什么生疑了,怎么解释都白费,说了是在这里突破的,闭关地方也带你去看了,怎么就是不信。
当然,他也不是没接触过其他修士,所以能理解对方的疑点何在。
算了,不便解释的事情就不解释了,大家继续误会下去也是一种活法,反正他又不想在对方眼里做个清白的人。
“春天。”乐呵呵的吴斤两一声叫唤,闪身蹦了过来,从搜刮来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只风鳞递予,“给,坏了一個又给你补上一个,这宿元宗果然是不简单呐,个个身上都有风鳞。”
师春接了风鳞到手翻看。
象蓝儿瞬间听明白了些什么,问:“你们之前的风鳞是从宿元宗那两个失踪者身上弄来的?”
她记不住名字,但是听了这边跟呼延道的谈话,知道宿元宗已有两个死在了月海。
师春道:“扔在月海也是浪费,顺便捡了。”
象蓝儿朝他手上风鳞抬了抬下巴,“人是我杀的,这应该是我的战利品。”
师春和吴斤两同时一怔,后者是一脸的不愿意。
师春直接递给,“你拿着它敢用吗?我俩不怕暴露的,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俯天镜照着也照用不误,你敢吗?你身上装这东西,万一有个万一,不怕暴露吗?”
象蓝儿被这话说的,手想伸都伸不出去了,也很疑惑,“你们这样瞎搞乱搞,就不怕暴露?”
“不怕,我们出身干净的很。”师春边说边将风鳞收了回来。
吴斤两嗯声点头,“流放之地,让他们随便查去。”
象蓝儿:“就算查不出什么,你们这样搞下去,考虑过无亢山的感受吗?一旦败露,回头只怕连无亢山都兜不住,你们好不容易才混进了无亢山,又想被逐出不成?”
师春:“别人的感受你想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无亢山,怎么知道人家不喜欢?”
“就是。”吴斤两嘀咕了一声,不屑地翘了翘嘴角,能在这里捞够的话,考虑无亢山的感受干嘛?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稀罕似的。
他懒得跟这女人扯,蹲下了去搜朱则的身。
师春则交待道:“把他们跟呼延道联系的子母符找个出来。”
象蓝儿很是无语,发现这俩家伙还真是无所畏惧,哪一脉的人能让他们这样胡搞瞎来?这样搞下去,真被注意到了,就问哪家的盖子能盖得住吧?
她很怀疑,这俩货真是魔道的吗?如今的魔道,哪有这样肆无忌惮的人,简直是不可思议。
吴斤两搜刮了几个口袋挂身上后,手上也捧了一堆子母符过来,“春天,每个人身上都不止一块子母符,鬼知道哪个是跟呼延道联系的。”
“不是有活口么。”师春接了那堆子母符,走到了荀凌印身边,扔在了地上,然后将荀凌印弄醒了过来。
有些痛苦,是清醒时所不愿承受的,还不如昏迷。
失血过多,又显虚弱的荀凌印问:“你想怎样?”
师春:“我把你弄成这样,是你们想杀我在先,不过都已经这样了,谁对谁错的话我就不说了。喏,这堆子母符,哪个是你跟呼延道联系的,点出来。”
荀凌印看了看四周,看到了己方全部倒下的人影,心头暗暗震惊这怎么可能,虚弱道:“你想干什么?”
师春:“无冤无仇啊,呼延道想弄死我,下毒手在先,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当然是想找他算账,我会告诉他,说你们落在了我手上,救不救你们就看他怎么选了。”
荀凌印喘息了一阵,道:“看不清。”
修为受制,因伤导致的视力状况确实堪忧。
师春当即摸出了檀金助他,最后在一堆子母符中点出了一块。
联系的符咒一到手,师春找了粒丹药喂他服下。
之后便踱步在旷野中等待。
吴斤两将三个活口搬运到了一块。
象蓝儿走了过来,问:“还不走,等什么?”
师春:“等褚竞堂他们脱身。”
山谷驻地,紫云宗的劳长泰跟其他几个门派的人约了出来溜达游玩,最后也溜达到了山崖上,看到了三个当值的守卫,还看到了赏月的两名碧澜宗弟子,也看到了独坐崖边的金早功。
劳长泰当即快步走了过去,哟了声道:“金兄,出什么事了,一个人坐这干嘛?”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打招呼。
金早功回头看了看,“没什么,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说话间目光挪动,跟上了两名起身的碧澜宗弟子,看到两人跳下了山崖,他貌似漫不经心伸头看了眼,见到两人钻回了碧澜宗的洞窟才算放心。
劳长泰蹲在了他跟前,“金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一步,平常的话,要借也就借了,如今有任务在身,金早功不敢让目标洞口的情况轻易脱离视线,“有什么话这里说也一样。”
劳长泰看了眼边上的一伙人,凑近金早功耳边嘀咕了一声,“我们这里可能出了内奸。”
内奸?金早功一怔,什么意思?
劳长泰已经起身,一副有人不便说的样子,再次示意他借一步。
金早功略有犹豫,看了看下方的洞口,想到应该也不差几句话的事,当即起了身,跟劳长泰去了一旁嘀咕。
掌握了一些情况后,金早功又皱着眉头回来了,坐回了崖边,继续关注着下方的动静,准备事后再将获悉的情况告知师兄,眼下事更要紧。
而劳长泰一伙一番闲扯后,也溜达着离开了。
回到山谷中不久,劳长泰摸出了子母符,正是跟褚竞堂联系的那一枚,上面只浮现了一个字:撤!
这代表碧澜宗一伙已经安全离开了。
劳长泰把这消息亮给身边各派的一看,大家伙纷纷摸出了子母符,捏在袖子里暗中向各自等待的同门发出了撤离消息。
很快,各派分别走不同的路线,分散着撤离了,脱离这一带后,又迅速奔赴了指定地点,集结后抱团跑人。
途中,褚竞堂又接到了师春传来的消息,问:还没撤离吗?
褚竞堂:在一起呢,都撤出来了。
师春:找到合适的落脚地方联系我。
褚竞堂:好。
夜幕下等了许久的师春收起了子母符,又摸出了另一枚子母符,荀凌印之前指定的那一枚。
他没有避讳边上旁观的吴斤两和象蓝儿,直接向呼延道发出了消息:师兄,出事了,对方实力很强,我们拼着两死两伤才得手。
吴斤两一看就乐了。
哪怕是象蓝儿,也看懂了师春的用意,估摸着是想把呼延道给诱来,难怪等在这不换地方。
正在中枢洞窟内闭目静坐等消息的呼延道,忽睁眼,从口袋里摸出了有反应的子母符。
看到符上内容后,惊得骤然站起,离开了石桌反复来回走动,好一会儿才绷着脸颊给出了回应:你是王胜?
看到子母符上的回应内容,师春一愣,好奇问左右,“他怎么知道是我?”
象蓝儿:“他不知道是你,只是猜测。他们的联系方式中,应该有开头密语,防的就是联系的子母符可能会落在别人手中。”回头看了眼躺地上的荀凌印,“那家伙不老实,没告诉你,呼延道现在已经知道出事了。”
还是缺少经验呐,师春脸一沉,转身快步走到了荀凌印跟前,冷冷俯视一阵,最终还是收住了杀心,拿起子母符再做回应:呼延道,这笔帐你跑不了的,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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