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锦州后,祖大寿听说他离开后辽宁爆发了战斗,还不知道真假,派出去的夜不收就没有回来过。
祖大寿料定大明主要军队都进京勤王,广宁方向不可能是明军所为,或许是哪个蒙古部落偷袭后金。
想到这里,祖大寿决定多派夜不收打探消息。说到底自己临阵脱逃,要是能在广宁有所斩获,讨点便宜,也能向崇祯解释一二。
大量派出夜不收,广宁方向的军情还没收到,山海关的使者先来了。
满桂战死,明军惨败,不想承认错误,不认为自己有错的崇祯也意识到京师再度陷入危急之中,必须要想办法。
孙承宗尽职尽责,告诉崇祯,没有辽军的帮助此战不可为,主动请求去山海关督军,崇祯同意了。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事情还没办完就杀驴、拆桥,太早了,要想解决问题,还得袁崇焕帮助。孙承宗和其他大臣纷纷劝崇祯找袁崇焕,让袁崇焕写信召回祖大寿,结果崇祯就是不去也不派人。
去求袁崇焕不就代表我错了吗?我没错!错的是你们!错的是世界!
还是兵部的老人,经历七届兵部尚书的直方司郎中余大成找到袁崇焕,成功劝说袁崇焕写了信。
有了这封信,祖大寿便有了底气,于是他再度带队返回山海关,名义上归属已经来到山海关的总督兵马孙承宗。
回来归回来,袁崇焕的事就像卡在辽军喉咙里的鱼刺,必须要顺下去。加上孙承宗本人也不认为袁崇焕有罪,想救袁崇焕这个自己的门生,于是祖大寿在孙承宗的教导下给崇祯写了封信。
信里的意思很简单,给足崇祯面子,满足崇祯的虚荣心,别让崇祯恼羞成怒,同时隐晦提醒袁崇焕在辽军中的地位,表达想要戴罪立功。
只要崇祯同意立功赎罪的请求,那孙承宗将来就有理由解救袁崇焕。
崇祯收到书信的同时,黄台吉也见到了广宁败军,得知广宁被明军进攻,额孟格等人出兵一去不返的情报。
之所以这支败军那么晚才找到黄台吉,说来也巧,他们败逃的时候正好撞上出关的祖大寿部。早已成惊弓之鸟的后金军不敢与祖大寿正面对抗,选择绕远路。
黄台吉不相信广宁会丢失,更不相信明军有能力威胁广宁,必定是袁崇焕后手,围魏救赵之计。怪罪逃跑的不战而逃,但近两千甲兵人数太多,全部杀掉影响太大,将为首的甲喇斩杀,严令下面甲兵不得谈论任何广宁的事,对外宣称是增援部队。
解决了军心危机,到底对广宁有些疑虑,黄台吉另外派人秘密返回辽东调查,他知道明军夜不收厉害,没有让人光明正大回去,而是派人假扮商贾。
不能说假扮,这些人真的是商人,晋商,为首的就是范家。
因沈阳焚毁,大量后金机密文件无法获得,朱存枫知道大明境内有许多人暗中投靠后金,帮助后金,这其中的晋商八大皇商非常出名,也是朱存枫必须要消灭的对象。
但文件焚毁了就没有证据,没想到范家自己送上门来。后金入关劫掠,四处兵荒马乱,且朝廷早有严令不得与后金通商。此时还能大摇大摆来到广宁的商人,直接定个通敌之罪毫不为过。
“将军,我们没有通敌,我们……我们……”
“别浪费时间了,看到那边没有,眼不眼熟?”靳一川提着范永斗说道,“女真野猪皮全家都在那。”
“不……不可能……不可能!”熟悉的面庞,熟悉的衣服,范永斗不敢相信,但他不得不相信。
祖大寿的信送出许久,崇祯的回信都到了,孙承宗还没出兵,一方面孙承宗知道黄台吉不会放过攻击山海关的机会,与其出城浪战,不如据守山海关。另一方面辽军一年没有拿到军饷了,又经历袁崇焕的事,不补足军饷,恐怕辽军不会动。
黄台吉大军没到,锦州方向先来人了。
“你说什么?锦州丢了!你们真该死!”得知锦州被其他军队接管,祖大寿惊怒,“快,随我出关夺回锦州!”
祖大寿等辽军亲眷都在锦州,他妻子和老母也在里面,要不是妻子和老母劝说,祖大寿不可能这么快进驻山海关。
孙承宗拦住祖大寿,说道:“复宇(祖大寿字)莫急,让他说清楚。”
来人说道:“进驻锦州的是友军,辽东平……平了!”
“督师当面,你敢胡言乱语!”
“没有!不是!不敢!”来人被吓又跪了下来,还是孙承宗将其扶起,让他继续说道,“河套总兵朱……朱风,带陕、蒙大军七万攻辽东,女真辽东守军猝不及防,一战尽没,沈阳、辽阳、广宁克复,阿敏带妇孺投降,后金灭。”
这下别说祖大寿,就连孙承宗都觉得来人信口雌黄,用眼神示意祖大寿。
不等祖大寿逮人,来人说道:“总兵慢动手,朱将军使者就要到了,他带着女真妇孺还有阿敏,你们一见就明白了。”
“莫非真的?”
孙承宗与祖大寿面面相觑,反正要等黄台吉,不如先等这个朱风。
对于朱风,两人都有所耳闻,据说此人收复河套,世人都以为夸大其词,如果这次他真的平辽,那恐怕真的非常厉害。
“阿敏,真的是你!”
城外果然出现数万大军,举着大明旗帜的大军。然后阿敏就被吊入山海关内。哪怕孙承宗和祖大寿再不相信,多次检查过后还是验明正身。
“开门,大军入城!”
双方沟通确认阿敏真伪后,王二城下叫门,语气嚣张,一副命令口吻,让关内辽军很不舒服。
“没有督师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关!”
“轰!轰!轰!”
突然,山海关不远处的山上传来连绵的爆炸声,震颤所有人的心神,等爆炸平息,被炸的小山直接被削平。
“开门,大军入城!”王二再次叫门,这次他身边站满了士兵。
爆炸令突闻喜讯,精神恍惚的孙承宗清醒过来,望着底下军容严整的大军,脸色十分难看。
还以为朱风是一个精忠报国的优秀将领,没想到如此胆大妄为,说一句无法无天一点都不为过。
“开城,让友军进城。”
“督师!”
“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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