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话语,冲突感明显,能确定双方敌对的立场。
“前辈莫要阻拦,我只是确认我师弟是不是安全。”
刚毅的女声传来,明明是尊称,却感受不到多少的尊敬。
林寒神情一喜,是他的师姐,这个声音熟悉无比,基本不可能辨认错。
“你都已经答应师尊做他的弟子了,莫要不识抬举,休怪我剑法无情,我可不会顾忌伤到你了如何向师尊交代。”
敌对的女生语气也越发不善,不留情面的态度,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林寒听到里面的对话,担忧之心爆发,压抑不住担忧的冲动,准备冲进院门。
有人比他更快,一身黄衣的包长老快如闪电,以鞠景看不清的速度出现在了院落内。
鞠景等人随后慢慢走进院落,一群人包围了一个人。
“包长老!”
几个艳丽衣裙的女子一看清凉衣服的包长老进了院子,立即放下武器行礼。
神态恭敬,仪态有节,不愧为合欢宗的女子,不论何时,这份仪态拿捏的死死的,难怪客人喜欢,这份态度确实是服务业的。
可惜今天来的不是客人,这些女人也不知道大难临头,合欢宗的传承机制是男师傅带女徒弟,女师傅带男徒弟,所以赵执事手下全是女修。
她们围着的一个女子,倒是举止戒备,满脸警惕,精明坚毅,高马尾呈现英姿飒爽,高挺鼻梁英气眉,宛若玉石雕琢轮廓分明的脸庞,不屈的神情分外坚毅,眼神凌厉有光彩,行走江湖的侠女形象扑面而来。
垂泪眼及点点泪痣又凸显她的女性的柔媚,肌肤细腻态意浓,婷婷秀禾纤细高,葫芦型的身形给鞠景留下一个极大的印象,有点担心她身体的协调。
因为真的好大,保守的深色的深衣,也难以掩盖山峰雄奇,只感觉一股压迫感袭来,明明英气十足的女侠,活生生被衬托出了母性。
她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冷冽,恰好是行走江湖的精干和侠气,美貌和侠气并存。
与之前吉明月搔首弄姿的故意摇动作对比,宛如莹火与月光,真就是大小的差距,呼吸都能感受到万里高山奔腾,山势雄奇伟大,鞠景也只在某些群聊见过。
“你们让她出来!”
“师姐!你没事吧。”
包长老和林寒两人的声线重叠,院子里立场相对的两波人同时触动,都放下敌对立场,化干戈为玉帛。
“是!”
“师弟!”
合欢宗弟子在包长老的命令下不甘让开了一条道路,师姐弟得以重逢,没有再阻隔,长老都是大乘期,合欢宗的女修最懂人情世故,她们没有那么不开眼。
“你又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一眼看到了林寒身上的血污,戴玉婵关心的上前查看。
“没事,用不着你关心,师姐你怎么如此不知耻,师父教过我们,身死事小,失贞为大,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出卖身体来救我吗?”
林寒看到戴玉婵完好无损后,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发怒说。
满脸的屈辱,这一声怒吼让戴玉婵皱眉,满怀委屈,却又无话可说,她知道林寒会生气,但是没想到还有和林寒见面的可能。
“我……”
关心则乱,这种危险的境况,从小当作弟弟的师弟濒死,她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她怎么做得到,做不到,所以当赵执事要求的时候,她答应了。
“女人,活在这个世间,最重要的就是贞洁,那是要给你未来夫婿的,你丢了,你让你未来夫婿怎么看你!”
林寒满脸怒容,当着外人的面,毫不留情,这种态度让鞠景都吃了一惊,不会好好说话吗?
虽然双方还没明确表示,但是林寒和戴玉婵都知道,戴玉婵的未来夫婿是谁。
林寒也有这个立场指责。
“我想着,只要确认你安全就自爆金丹,也不会让他们得逞,反正你活下来了,我就满足了。”
戴玉婵气势弱下的小声说,她是一个内心坚毅的女子,视贞洁如生命,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去保护自己的贞洁,宁死不屈。
她也是聪明人,她不傻,这么巧合的伤势,这么巧合丹药,结合自己的阴灵根,也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只是暂且虚以委蛇。
本来她都准备自爆了,林寒闯了进来,她只能要求赵执事确保林寒安全,她才好自爆。
“师姐!你倒是想得好,你自杀你贞洁的名声就能维持?这次要不是你一来,我就跟着来了,闹大了,谁信你没有被玷污!尽是丢师傅人。”
林寒冷着脸说,呵斥着作为师姐的戴玉婵不知轻重,这次真的太危险了,待过几晚,谁知外人怎么说什么呢,正好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自家师姐还是清白的。
师姐修炼的功法是玉女功,容不得半点名声受损,所以戴玉婵把女人的贞洁看得比生命重,林寒也是,他还注重颜面,宁愿戴玉婵死也不要戴玉婵丢了贞洁名声。
这样的指责,让师姐说出她自爆金丹宁死不屈的想法,最能保证师姐声名清白,不过在外人看来,林寒有些不当人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怎么受的伤,赵执事呢,我们一同赴死,再也不受他胁迫了。”
听到了林寒的训斥,戴玉婵单手抚胸,停留在肉山的雄奇上,点点妩媚的垂泪眼可怜楚楚,似有哀怨,死亡不可怕,苟延残存的活着更没有意义,所以眼中无惧。
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鞠景都插不进去嘴,本来还想说你怎么说话的,怎么一来就责备人,不知道说话委婉一些吗?
刚刚印象还不错的,毕竟能说出不要别人为他牺牲,不要牵连别人,现在觉得林寒太极端了。
“赵执事已经死了,你们自由了,小友你们要离开随时可以离开。”
包长老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鞠景,宣告了赵执事的死讯,几个赵执事的门人脸色大变。
“师尊他陨落了?”
为首的一个元婴期女子难以置信的说,受不了打击瘫软在地,靠山倒了。
也可能不是单纯的靠山,可能还是道侣。
“这种败类死不足惜,你们作为他的弟子是不是也为虎作伥了?”
包长老铁面无私,鞠景的眼睛所至,皆是公平正义,别说赵执事本就不干净,干净的此刻也是要指鹿为马。
“赵执事死了?怎么死的,那么突然?”
戴玉婵吃了一惊,赵执事可是合体期修士,才出去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死了?
救好了林寒来到合欢宗,林寒追来,赵执事和戴玉婵说赶他走,便出去了,一去就不回了。
而戴玉婵她都打算爆金丹了,等赵执事回来确认把林寒赶走就爆,想着死前听到林寒安全也就死而无憾了。
没想到赵执事居然死了,头顶阴云散去,她有些激动,又有些困惑,实力强劲的赵执事怎么会死,死在外敌入侵?
之前院落地动山摇,说是有敌人来合欢宗,于是启动三才阵,停止摇动之后,戴玉婵担忧林寒安危,这才一定要出去确认他的安全。
可是死于外敌入侵,那又怎么会被这位包长老说是败类死有余辜呢。
“被鞠道友一剑碎婴,死的活该,还打扰了鞠道友的心情,鞠道友,你看着赵执事这些弟子该怎么处理。”
一涉及赵执事,包长老的嗅觉立即敏锐起来,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合欢宗的坏事都是赵执事做的,我们其他人冰清玉洁,完全不知情。
“放过她们吧,你们自己安排调查,按规章制度处理,你们是名门正派吧?”
鞠景略带疑问说,合欢宗真的能算是名门正派吗,他无比怀疑,从她们毫无底线的行动看,差点意思。
不过想到武侠小说里名门正派也是各种藏污纳垢,他又释然了。
不过他又不是什么断案如神的高手,还能一个个调查,要去做这种精细的活,也只能让合欢宗自我处理了。
“当然,请鞠道友放心,我们绝不冤枉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与赵执事有关的弟子人员都会得到公正的对待。”
拿出给领导组保证的优良态度,刀刃向内的巨大勇气,鞠景可比殷芸绮好懂太多,是一个天真的家伙,包长老此刻还不懂如何说话,那她可以埋了。
“小友也可在我合欢宗暂歇等待调查结果,给你们一个交代!”
包长老照顾林寒一方的情绪说,尽善尽美,也难怪吉明月要指定她招待鞠景等人,这也是合欢宗长袖善舞的高手了。
“不必了,我们想尽快离开,我们还有其他事。”
处于震惊和兴奋的戴玉婵注意力转移到鞠景一行人身上,鞠景平平无奇,身上的法宝豪华了些,有了贵公子的味,没什么好形容的,倒是他旁边的殷芸绮让戴玉婵瞳孔一缩,脸色大变。
珊瑚龙角,是修真界最近百年内最负恶名的人物,北海龙君殷芸绮。
勉强维持着语气不慌乱,戴玉婵有些明白刚刚的造成天地摇晃的三才阵为什么启动了。
合欢宗弟子嘴里,只有面对大敌才会启动的三才大阵,恐怕就是来对付殷芸绮的,看样子,合欢宗还输了。
所以宗门长老如此恭谦的面对牵手的两人,对方明显是胜利者,合欢宗败的很彻底。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婉拒了包长老的挽留,能逃出生天已经是惊喜了,赵执事也死了,还留下做什么。
“那也行,小小赔礼,不要见怪,项执事,送两位小友离开。”
随手拿了一个储物袋飘到戴玉婵手中,包长老也不再挽留,这两人仅仅是表现给鞠景看的一个态度,又不是真宝贝稀奇两人。
阴灵根稀少,又不是几千年难得一见,几十年总会有一两个,当前主要任务是让鞠景和殷芸绮开开心心走。
“多谢前辈。”
戴玉婵接过储物袋,不推辞,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人的名,树的影,这个世界还基本不会传错,少有小说里大反派其实是被冤枉好人的个例。
“也多谢前辈的帮助!我们师姐弟铭记在心,若有吩咐,我等一定效力,这是师门传承的人阶灵宝的定风珠,这便是我身上最值钱的物件了,请前辈收下。”
要走的戴玉婵,临走前恭敬的递送上法宝,礼教和侠义之心让她无法像是白眼狼一样,扭头就走。
所以她对鞠景拱手献上一颗青色珠子,虽然人阶灵宝对鞠景显得微不足道,但是已经是她能给的最好物品了。
这种众人以鞠景为中心的态度,戴玉婵她能猜出自己脱离困境是谁的功劳,该向谁表示感谢,所以按下自己想要逃走的心情,先感谢鞠景。
戴玉婵是懂感恩的侠女,只是殷芸绮的恶名太盛,光是与之同处便战栗害怕,其次他们修为最低,压力太大,呆在这里不知道又会卷入什么麻烦,她们也接不住,所以赶紧走。
沉甸甸的份量真的吸引人的眼睛,英气的侠女气质,值得品味,鞠景随手接过珠子也不多想。
他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圆润之上多,实在夸张,实在是大,人家感谢就收吧,以后再不相欠,估计也遇不到了。
世界太大了,双方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鞠景只能说享了不少眼福。
“多谢龙君陛下,鞠道友救护,保住我师姐的贞洁名声,以后有事请吩咐。”
林寒也来致谢,他是极度要脸面的人,但家庭女性贞洁的名声大于自身的颜面,所以他可以在赵执事面前低头不要脸。
对戴玉婵想逃离是非之地的想法也理解,这里也已经没有他们的事了,师姐弟得以离开就是天大的好事,但是也不能忽略救命恩人。
“无事,去吧,我路见不平罢了,你们这种不屈服胁迫精神我也喜欢。”
鞠景无所谓回应,本来想说爱情忠贞的精神,发现,似乎不是这样,有些失望,却又带着期望。
挥挥手让他们离开,眼见师姐弟离开,心里有些却有些感慨,万事万物也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美好。
言语里林寒更看重面子这些东西,对外人还挺正常,对他的师姐,说这种话就显得严苛了。
原本以为是少年救心爱的师姐,现在怎么感觉怪怪的,从两人师姐弟对话关系来看,修成正果,还要好久。
这还是在没有一个权势滔天的黄毛的阻碍下。
“呵,那么害怕吗?”
殷芸绮冷笑,两人匆匆告辞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害怕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了,毕竟她是煞星。
“夫人的恶名看起来是挺盛的,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喜欢就好。”
没人敢于接话的时候鞠景轻笑说,轻轻把殷芸绮拉近自己,带着亲昵亲近。
某种意义来说,这样的老婆不要太好,谁都不喜欢,只有自己喜欢,在自己的眼中是宠溺人的大美人。
“也只有你能喜欢,也对,你喜欢便好。”
殷芸绮的郁结顷刻消散,淑美的俏脸染上一层红晕,心湖摇动,近处能闻到鞠景的味道,夹杂着自己的香味。
别人的态度一直都是那样,无关紧要,鞠景对待自己不会改变就好,这便是殷芸绮此刻心中所想,心中所愿。
好想把鞠景抱在怀里宠爱,什么都不干,拥抱着摸摸他的脑袋,揉揉他的后背和肩头,嗅属于他的气息,检查自己的宝物点点滴滴,欣赏这属于自己的绝世珍宝。
回家可以,这里不行,会折了自家夫君的小脸面子,没办法,鞠景脸皮薄,秀恩爱可以,当孩子宠不行,本来就有些别扭,要知足了。
对比她而言,鞠景确实像是孩子,只有二十多的骨龄,懵懂天真,使她母性泛滥,她注意到过这种情绪,殷芸绮不想改。
“好了,我们去大殿吧,希望宗主已经准备好功法了,包长老,引路吧。”
鞠景也是宠老婆的,大概察觉到了殷芸绮的情绪,松开牵着的手,挽上了她的腰,半是倚靠在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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