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一些若有若无的东西拜别后,便是转身离去。
只是从这天起,他将不再姓唐,他已决心彻底抛弃这个宗门。
王这个姓大抵是不错的,传说里,三横,乃‘天地人’,参通天地人者,是为‘王’。
倒也不为了这种寓意,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
就如同他那个被带走的妹妹,她以后会选择姓王吧。
那他便姓王吧,叫王夏!
至于回归宗门?
假如,他真的能活下去,并且一路前行,他就会回来的。
一定会回来的!
那个时候,随着他这一世不知所踪的父母,云深不知处,就可以真的不知在何处了吧。
十世之仇,犹可复也!佛祖啊佛祖,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古老的对于复仇的赌咒对王夏来说也只能暂时在内心深处发泄罢了。
他的境遇说明了什么?人可以死,但不可以死在昊天宗,附近也不行,这怎么配得上‘冰清玉洁’的宗门呢?
就像中年人做的那样,王夏年纪足够小,甚至连一个魂环都没有,随便丢在一個深山老林,就够了。
只是中年人是中年人,他什么也不懂,只觉得丢掉王夏这个麻烦就够了。
但神王对世人是仁慈的,该消失的就该有取死之道,不该有例外,更何况那个没来由惊惧。
破布娃娃也不该例外,否则只会徒增烦恼。
透过紫气东来的神之视线,不知看到了什么,祂轻轻拨动了一些无关紧要事物。
也没什么,祂只是不小心挥了挥衣袖,端起了茶盏轻抿了一口罢了。
也只是带起了一些喧嚣之风,让寻常的林木变得悚然,原本在白天安静的森林便活跃起来。
或是一只硕鼠钻入洞穴,或是一只蜘蛛惊下了蛛网,或是一条毒蛇探出的脑袋,或是枯败的树枝根根断落。
在王夏周边发生着合乎常理的变化,风起惊物,再正常不过。
但知识改变命运,这是他的根深蒂固的观念,所以他即使没饭吃,也会拼尽全力去获取知识。
边走边观察环境,王夏边回忆着他对这个世界初步的理解。
昊天宗的绝学就不要想了,但像是大陆地图,一些基础的书籍,他原本的家里都是有的。
巧的是,他有大量的无用的时间去将这些完全消化这些,刻印入脑海深处,书中自有黄金屋么。
所以王夏知道,不仅因为那个中年人的一丝怜悯,让他久违地拥有了体力的充沛。
放下他的地方也不够危险,甚至只是普通的山林。
只是他们以为王夏不行罢了。
背下大陆地图的王夏甚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为数不多的能力优势就是这童年凄惨经历。
祸兮福所倚,在这样的环境里,反而让他变得很容易冷静下来,相当有耐心。
毕竟为了活下去,抓些蛇虫鼠蚁充饥鼠是需要这些的。
唯独不行的是,云深不知处太高了,凭他这羸弱的身体根本逃不掉,否则他早就离开了。
这密林反而要比那古板的宗门要轻松得多了,至少填饱肚子更轻易了。
顺着一个方向离开的王夏开始分析起了当下的情况。
一身干净的破衣服,一柄很难挥动的武魂小锤,一个身体羸弱的小孩,算上自己,这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冷静思考,什么都没有,同时也意味着没有固定的发展路径,练什么昊天九绝,可以自由发挥了。
召唤出武魂,吃力地挥了挥,王夏大概有了判断。
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好处,甩了甩稍稍有力的手臂。
不知是不是运气好,思考挥锤停滞步伐的片刻,被风吹断的枯树枝从天而降,正好直插在了王夏向前一步的兽道之上。
有些激灵的王夏果断放弃前进,仔细观察起了环境,随后小锤子便扔了出去,将一只探头的林间硕鼠送上了神界。
做完这些后,小锤消失在原地,又突兀地出现歪了王夏手中。
随后他又向前两步,动作连贯流畅地从身前的草丛中抓住了什么,顺着半空斜上方四十五度角甩出。
随着‘啪’的一声响,就像鞭头甩动,另一头甚至超音速产生了音爆,立时便将那条花花绿绿的长虫甩晕了。
仔细一看这极细,极长的小蛇脑袋尖尖,该是条毒蛇。
而后王夏便一口咬断了它的脖子,摘下了它的脑袋,小锤一抡,舌头便嵌入了森林里枯枝烂叶的泥地,还能动也再没有一丝咬人的机会了。
这些事对于原本的王夏几乎是必死之局了,别说做,看到蛇未必都能走的动道。
这么多年了,没些生存技巧,他还真活不下来。
毕竟怕也算时间,投掷类技能和各种捕猎技巧都点满了。
可惜的是,那高耸的山峰上的蛇鼠毕竟还是少数,就是再能抓,也都快给他吃灭绝了,所以他总还是在挨饿。
但苦难不总是只有痛苦的,没让他饿死,从而学会了那无足轻重的意志力,终究开始发挥些许作用。
一般情况下,就像此刻,带起了一蛇一鼠,面无表情的王夏大概也不会有其他想法,只有加餐一个念头罢了。
至少,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挨饿了。
只是这次,王夏抬起头,深深地望向了被树林遮蔽的天空,极稳地捏住了落下的大蜘蛛,掐头去尾便往带着些许蛇血的嘴里一塞,咔吧咔吧地嚼了起来。
他还是没挪开视线,视线呆呆地望着那树荫间隙的天空。
王夏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知道,他只觉得巧合多了些。
他不知道神王为他的中指皱起了眉头,更忌惮地望着毁灭之意传来的源头。
祂手中的茶盏也消失不见了。
“需求层次理论,解决了生理需求,接下来就是安全需求。”
“这儿不是魂兽森林,是唯一的好处,安全得多。”
“接下来只要趁着天黑,找到庇护所,吃饭。”
王夏不会给自己灌鸡汤,说什么‘杀不死的,会让我更强大’。
他只是边走,边将自己面临的问题,需要复述出来,以便进一步思考。
经历长久饥饿折磨的他知道,不要给自己希望,因为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只一步一步走下去,能活着,就够了。
他现在的情况要远比从前好,但却未必比从前安全,只是此消彼长下相对比重下调了而已。
很快,王夏就找到了一条小溪,熟练地钻木取火,架上了烧烤架。
这就是故事的开端,若不出所料,王夏便是一路荒野求生大杀四方的故事。
只是他太弱了,神王更依旧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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