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师父,问个问题哈,绿水集团定向增发有难度吗?”
李扬又给姜半夏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下相关事情。
毕竟他是个半吊子,不是正儿八经的金融人。
姜半夏问道:“董事会结束了吗?结果是什么?”
“49.4%跟49%,君盛资本那边拿不出钱,我一气之下就选择了支持白家,比君盛资本稍微高了点。”
“真的啊?我就知道李师父是最厉害的,不过对方手里的筹码确实很多,我还以为他们最多只有45%呢。”
“主要是绿水集团过于特殊了,本身散户大都是江城人,他们私底下怕是专门拉了小群。”
正儿八经的散户,有几个会买绿水集团啊,典型的庄股,天天被人拿着镰刀在里面割。
时间长了,名声也就坏了。
姜半夏:“李师父怎么想到要定增的?”
“怕君盛资本卷土重来呗。”
“哦哦哦,不过应该比较难,定增属于重大决策,需要整個公司三分之二以上的投票权,如果对方不同意,就没办法实施下去。”
“这么多?”
“对啊,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可以先放出消息嘛,把定增方案甩出去,吓唬一下君盛资本。之后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我能操作手里的筹码,保证不让他们从二级市场弄到超过0.4%的份额。”
“也就是说,我不用担心了?”
“当然不用,之前劣势局我们都能扳回来,现在优势局唉,李师父该不会以为我们会输吧?”
听到这话的李扬,笑了。
按照惯例,他相信姜半夏。
所以,已经赢了。
他说道:“那我就可以放开手脚了,感谢姜师父能当我的靠山。”
“是李师父厉害才对,我可挣不到那么多钱。你尽管去做,先放出消息吓吓他们,他们基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等开盘之后继续抢筹,要么就是拉高出货离场。如果是前者,我保证他们没机会,毕竟剩下的筹码本来就不多,他们想要抢筹,得放出诱饵,我想办法把他们的诱饵都吃掉。
至于拉高出货,到时候就让白家放出消息要减持嘛,实在不行让县政那边放出消息减持,再加上我盘面压制,他们的钱,大头必须要留在里面。”
姜半夏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话,李扬只有一个想法。
干!
他之前只想搞那些股东,现在嘛……连君盛资本一块搞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李扬在董事长办公室里面,再次见到了县二。
对于叶柄承来说,每一次跟李扬见面,都是很特殊的感觉。
第一次是参加他的状元宴,那天更多像是走一个过场,本身跟李扬也就场面话交流了几句。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就是在绿水集团董事会上。
看见李扬进来,他起身伸出手来,“李扬,这次真的感谢你出手帮忙,董事会结束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们说说。”
李扬也主动握手,不过却说道:“董事会才刚开始啊,仅仅一个投票,可不算结束。”
叶柄承一愣:“还有什么事?”
李扬开口说道:“主要有两件事,希望您那边能帮帮忙。”
“哦,你说你说。”
叶柄承能理解李扬想要提条件的心理,毕竟这次李扬确实亏钱了。
下一秒,李扬就摊开地图,拿起笔在附近几个县城画了一个圈。
“这些县城,就是绿水集团一直帮扶的对象,可是绿水集团出现问题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回馈。”
叶柄承一惊。
李扬这是要拿他们开刀了?
他赶忙解释道:“是,这些地方能给的帮助确实有限,只能通过自身给绿水集团运作一些资金,还有一些名誉上的加持。”
李扬笑着说道:“那绿水集团吃了这么多年的亏,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叶柄承也没装,坦率说道:“你说,我可以负责联系他们,能力范围之内,我就算是抢,也给你抢回来。”
他这话说了其实等于没说。
附近的县城都特么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货色,啥好处都捞不到不说,个个全靠贫困县的帽子才能多拿点拨款。
就这,还不行。
因为越穷的地方越能生。
人多,工作少,教育还卷的要死,加上是输出型城市,物价还不低。
这基本是死局。
谁家里还有存粮啊,他就算去抢,也抢不到东西。
除非李扬要什么土特产,这玩意还真能弄到不少。
李扬首先在江城南边画了一块地,说道:“这块地我们绿水集团要了,一半商业一半住宅性质,应该没问题吧?”
叶柄承走过去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李扬这家伙真会选啊。
这块地就在南城边上,高铁站距离县城中心也就五公里,而这里距离高铁站只有三公里。
县里准备把城区商业进行转移,在南城到高铁站这一片区域重新规划出来一片新的城区。
老城区太破了不说,道路还窄,根本就没办法很好的发展。
绿水集团现在的总部大厦,也是因为接近南城,才能建好。
“要多大面积?”
“一千三百亩。”
叶柄承不说话了。
因为……那片地方本来就没多大,县城卖地,一般都是三四十亩打包卖,地段好的能卖个两三千万,地段差的,也就值个七八百万。
李扬张口就要一千三百亩,那县政接下来没有太大的空间了。
别的地方都有民宅,拆迁是个很头疼的事,竞标价格肯定不会太高。
哪怕现在高铁还没通,哪怕那片地现在还是荒地,可市面上标价已经不低于三个亿了。
这还是县政那边一直压着,如果降低一点价格,早就被人拿走了。
毕竟整个县城,能不能起来,就看新城区的规划合适不合适,他们也不敢贸然就丢给能力不足的公司。那些顶级大公司,还没入住小县城。
他赶忙说道:“李扬,要地完全没问题,可是绿水集团现在的情况,也没能力开发啊,要不等过些年,绿水集团情况好些了,你随便圈。”
“没钱就不开发,囤着等升值不行?绿水集团半点好处都不能拿是吧?”
叶柄承:“……”
李扬圈的这块地,再过一年多,至少价值六个亿,会被恒大直接拿下,建了一个城市广场还有六十八栋楼。
“其余县城也是一样,我都挑好了地方,少的八百亩,多的一千亩,麻烦您帮忙要要账。”
白晴在旁边没有开口说话,李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柄承无奈,只得说道:“李扬,伱好歹给一个规划图,也方便我找借口。”
李扬想了一会,说道:“就说我们绿水集团准备建一个大型商超,并且大量自营品牌,在本地建厂。绿水集团这么多年,帮助各个县城,也拿了不少拨款吧?以前你们想支持也没门路,毕竟绿水集团的产品都出口了。现在绿水集团转行做内销品牌,是不是该有所回报了?咱们自家的品牌,你们不支持,总不能指望别人支持吧?”
可能白晴的姥爷,爸妈都是那种格局大的,有悲天悯人心态的,之前吃亏无所谓。
但现在他不愿意了。
不改变,绿水集团就是死。
内销市场是必须要拿下来的。
就像他们之前用大义绑架了绿水集团一样,此时绿水集团同样用大义绑架他们。
连这点都不愿意付出,以后谁特么还跟你们玩?
叶柄承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但凡关于绿水集团的要求,怎么拒绝都不合适。
哪怕知道李扬就是瞎编的理由,绿水集团没资金去开发,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行,我负责去帮绿水集团搞定这件事,不过至少得明年下半年了。”
“好,那咱们就开始说说第二件事。白家死了三个人,总不能白死吧?”
这话一出,白晴浑身一震。
这件事,她心里肯定难受,只不过根本就没任何证据。
叶柄承说道:“这些事,县里早就调查过了,甚至专门成立了专案组,一直没有半点头绪,要是能解决,早就解决了。”
李扬笑了:“这天底下真有完美犯罪?都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明面上找不到证据,私底下不能弄死他们?”
“这这这……”
叶柄承没想到李扬竟然这么猛。
这压根就不是正常手段啊。
没证据,谁敢做这种事?人家连嫌疑人都不是,顶多就是具备一定的意图。拿不到证据就要弄死人家,传出去还得了?
他感觉李扬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大一学生,手段太野了。
李扬:“这次闹大了,君盛资本没有达到目的,那些小股东一个个倾家荡产去增持,彻底断了他们的路。白晴未来时时刻刻都会处于危险当中,如果不解决这件事,绿水集团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叶柄承:“这段时间我们会派人保护好白总的,请你放心,这点我可以保证。”
短期安全肯定不会有事,最怕的就是长期。
甚至雇佣保镖都不太靠谱,鬼知道会不会有人买通保镖。
可李扬拍了拍桌子,说道:“我要的是长期,我要的是一劳永逸!”
叶柄承说道:“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没有证据就去搞人?谁去做这件事?”
“当然是我们一起……”
“一起?”
李扬拿出了一份文件,这也是他早就打印好的。
当然,文件里面的内容,是他抄的。
上辈子附近县城出现一大堆关于绿水集团的阴谋论,他不知道是谁做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反复推敲,绝大大概率就是各个地方县政做的。
原因很简单,通过大量散播阴谋论,让所有人都参与到搜集证据的过程中来。
天底下没有完美犯罪,因为总有犯罪受益人。
只不过他们有心算计无心,把很多证据给隐藏了起来,在偌大的城市,想找到确实不容易。
叶柄承看见这些内容,也愣了一会。
李扬说道:“一个月内,就要把这些小道消息传遍附近的县城,不管是街头巷尾还是偏僻山村,都要让人知道。把这件事彻底传播开,并且给出高额悬赏……”
这些小道消息里面,把绿水集团描绘成了附近县城的守护神,县城的每一条路,每一处公共设施,都沾上了白家人的血。
从白晴父亲被司机开车撞泥罐车,两人全部身死。从白晴母亲在堵车时间被误伤,医治无效死亡,全部都充斥着浓浓的阴谋论。
比如刻意强调白晴父亲死的前一天,还批准公司给于残障人士一笔奖金,白晴母亲身死的当天,还拒绝了股东管理层联合要求裁掉残障人士的报告。
这就是一个阳谋,只不过当前还没出现,要在四五年后才出现。
不过那个时候太晚了,证据会在时间中慢慢磨灭掉,即便如此,他都听到风声,得到了不少证据。
现在做,还有一丝希望,再不济也能让那些人慌几年,指不定越慌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那他就要开始布局了。
能玩不过他们?
叶柄承拿过文件,说道:“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安排了,思路很好。”
“那就辛苦您了。”
李扬要做的三件事做完了,第二件是给绿水集团讨债,第三件是给白家讨债。
至于欠条的事,没人提。
因为大家真的拿不出来钱。
等送走了叶柄承,白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啦,老公。”
“谢个屁,我现在比谁都烦,我问了一下,定增行不通,不过样子还要继续做。借着董事会的事情,绿水集团下周再停牌一周。然后……你直接去京城待着吧,京城安全。”
“嗯,好。”
李扬:“我还能在家里待两天,尽快把公司内部的事解决了,反正你也不会管理,让县政那边安排几个人过来帮你撑半个月,实在不行,就把公司给停了。”
反正生产出来的订单也会被退掉。
当前的国际市场就是这样,欧盟那边的买方市场占据了主动权,可以说不要你的货就不要。
合同违约金少的可怜,甚至打官司都打不赢。
毕竟欧美双标不是一天两天了,双标是人的本性。
适合自己的就是规矩,不适合自己的就是狗屁。
“那我们一块去吃中午饭嘛。”
“不吃了,借给我一辆车,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做。”
“哦,好。”
现在白晴没有私家车了,出行都是公司的车。
开了车之后,李扬直接联系了之前的售楼经理,拿了他跟姜半夏的房产证。
两本,两人各占50%的产权。
拿到手之后,给姜半夏拍了个照片。
中午简单吃了点饭,就去了一中附近。
薛凝找借口在学校吃了,中午不回去。
……
当天下午,绿水集团就发布了定增公告,只不过用词很模糊,什么基本一致啊之类的词。
然后就是公布了复牌时间,下下周一。
王君盛看见这个公告,差点没把入住的酒店房间给砸了。
“妈的!老子不同意,他们到哪定增?”
他旁边的人说道:“老王,该不会是有人背刺我们吧?之前就有一些股东并不是太同意我们的做法,后来被拉上船了,才没有说什么……如果他们这个时候选择背刺……”
“放屁!都特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敢乱跳?”
“可有人绑得紧,有人绑得松啊,比如那个孙建军……”
“那狗东西……派人去盯着他……”
……
浴室里面,薛凝传出了呜呜声……
身上本就薄的衣服,早已被打湿。
……
薛凝走后,李扬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开车去了县城郊区的一栋别墅门口,在那边停了一会,没找到人。
绕了一圈,来到了绿水集团附近。
能明显感觉到绿水集团的混乱,要扫地出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进进出出,破口大骂的声音就没断过。
白晴在里面忙着,他要等一会,反正也没啥事可以做。
……
酒店里面,王君盛不断地接电话,听到绿水集团的大动作,就感觉不对劲了。
之前白家跟县政都是优柔寡断,尽量维持住绿水集团的稳定运转,吃点亏也就认了。
但这一次,显然有些不对劲。
有人走了进来,说道:“老王,已经确定,那些小股东的职位全部都被砍了,绿水集团已经开始动刀,对我们接下来不利啊。”
“怕什么,绿水集团业绩好了,大不了我们套现走人。”
“可是所有股东都在闹,唯独孙建军没去闹。而且,我们安排盯着孙建军的人,发现了白晴的车子去过那边……”
“什么!这狗东西真要反了?”
王君盛不怕孙建军能把他怎么样,因为事情又不是他做的,出谋划策的都不是他,是他安排的手套在负责。
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证到他身上,反倒是有不少证据能够直接把那些小股东给捶死。
他可是懂法的人,从来不会给自己置身危险境地,就算跟那些小股东之间的勾结,名义上也跟自己没半点关系。
君盛资本这个名头,也是刚刚才被那些小股东知晓。
至于君盛资本内部?大家手里都相互拿着彼此的黑料,谁敢搞事?
“安排人通知一下何健他们……”
……
一直忙到七点多,白晴才下班。
今天是她上任以来最忙的一天,签字都能把手弄酸。
办公室的打印机都坏了一台。
当然,整个绿水集团,理所当然的陷入了混乱,好在县政那边安排了几个负责安保,没人敢闹的太过火。
到了门口,她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
在办公室就穿着单薄的小西装,原本外套挂在办公室的架子上,结果人群过于混乱,那个外套不知道被弄到哪儿去了。
被偷走了都有可能,毕竟那个外套挺值钱的。
十二月中旬,夜里冷风呼啸。
看见李扬把车子开到她面前,她对着杨姗姗说道:“姗姗,你自己回去吧,我晚上自己回去。”
杨姗姗看了一眼,无奈说道:“那你小心点,别回去太晚了。”
“嗯,放心。”
说完,白晴就来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刚坐上去,就看见副驾驶上的两个房本。
李扬开车走人,白晴看了一眼房本,问道:“老公买房了吗?”
“嗯,跟姜半夏一块买的。”
“哦。”
她把房本收了起来,这大概就是他跟姜半夏的结婚证吧。
都是红色的嘛……
李扬问道:“想吃什么东西?”
“跟老公在一块,吃什么都香。要不去航空路?”
“好。”
李扬对那一片确实很熟悉,哪家做的好吃,哪家食材新鲜,他一清二楚。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薛凝扛不住了,不然他也不会专门等白晴一块吃饭。
车内有空调,对白晴来说还算舒服。
等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一哆嗦。
好在李扬把自己羽绒服递给了她,说道:“京城那边,比这还要冷,我回来的时候穿厚了,先借你。”
“嘿嘿,老公真好。”
白晴感受着李扬的温度,心里面一点杂念都没有。
只感觉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
点菜,吃饭。
小饭馆里面也清冷的很,大冷天的没暖气,基本都是年轻人会来吃东西,年纪大的扛不住。
有几个小年轻走了进来,一边吵嚷着让老板弄几个菜,一边吵嚷着上酒。
当李扬发现有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知道,来活了。
等了这么久,不就是在等这个活吗?
刚好脱了羽绒服,不影响发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群小年轻就这凉菜开始喝起了酒。
李扬这边才吃了不到一半。
有一个小年轻突然起身,过来说道:“兄弟,带你女朋友一块过来,跟哥几个喝一个?”
不等白晴开口,李扬笑着说道:“怎么说?要喝多少?”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喝我们几个?哥们,你这口气,可就太大了。”
李扬起身,说道:“口气大没逼用,还是得力气大才行。”
刚说完,他提起旁边的板凳,就朝着一个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小年轻脑袋上面砸了下去。
他还破口大骂道:“草泥马!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在航空路上,还敢跟老子这么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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