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鳌拜刚踏入战场,心中便泛起一阵嘀咕,眼前的阵仗与他预想中的大相径庭。明军的步兵队伍宛如训练有素的机械,突然之间嗖嗖地撤进了战车之中,长矛如林,密不透风,犹如一只只蓄势待发的刺猬,只待敌人自投罗网。图赖率领的那帮骑兵,原本如狼群般凶猛,此刻却被围得如粽子一般,动弹不得,所幸他们机敏过人,瞅准了一个空子,如同狡滑的狐狸般溜了出来。鳌拜心中疑惑更甚,这明军怎地如此诡异,还未动手便自行收缩防线?

  此时,一群身披厚重铠甲的步兵,离明军阵地仅几步之遥,他们动作迅捷,嗖嗖地下马,抄起手中的兵器便如猛虎下山般往前冲,勇猛无比。鳌拜带领的重骑兵并未直接与之硬碰硬,而是绕着阵地游走,寻找最佳的出击时机。不多时,鳌拜便已琢磨出其中的端倪,原来明军是绕道而行,先将八旗的步兵击溃,此举实在是高明。

  再看那黄得功,他简直就是一个人形战神,手中的铁鞭挥动得呼呼生风,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劈、扫、砸、戳,招招致命。明军的步兵在他的带领下,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往敌阵中冲去。那些重甲兵、索伦兵,在他们的冲击下,竟如同纸糊的一般,根本无法阻挡。

  明军还整出了一种新奇的武器,枪头带钩,枪身带环,使用起来灵活多变,威力无穷。几个明军士兵在前面诱敌深入,一旦敌人上钩,他们便瞅准时机,钩枪一挥,直接勾住敌人的腿,然后用力一拽,重甲兵便如同狗吃屎一般摔倒在地。紧接着,一群明军便围了上去,或砍或踩,手段之狠辣,令人不寒而栗。

  失去了重甲、白甲的庇护,建奴的步兵阵就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崩溃。黄得功带领的队伍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八旗兵哪见过如此猛烈的明军,吓得魂飞魄散,胆大的还能抵挡两下,胆小的则直接扔下武器逃跑。

  “杀杀杀!”黄得功的部队就如同战神附体一般,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见人就砍,见敌就杀,气势如虹。

  多铎在几里外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场,脸色骤变:“白……白杆兵?简明孝那小子来了?”想当年他与皇太极一同入关,亲眼见过白杆兵的厉害,那专门克制重甲的威力,让步兵遇上便是死路一条。

  “十王爷,左翼快撑不住了,得赶紧派援军啊!”镶白旗副都统急得直跺脚,满头大汗。多铎沉吟片刻,说道:“不急,给你两千骑兵,跟着重步兵后面,从侧翼突袭明军,断了他们的后路。”副都统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领命而去。

  望着明军中军和左翼的攻势越来越猛,多铎又下令道:“中军、右翼给我慢慢来,别急着上!”他担心中军一加速去救右翼,整个阵型就会乱套。只要中右两军稳住阵脚,步兵死伤个几千人不算什么,毕竟里面多的是汉八旗,死了也不心疼。

  建奴的左翼果然顶不住了,黄得功的奇兵一冲进去,就如同切菜一般,所向披靡。后面的八旗兵哪里想得到明军能破开重甲、白甲的防御,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明军已经冲到眼前了。这下子,八旗兵只能拼命地逃跑,跑得快的或许能活命,跑得慢的则只能交代在这里了。

  战斗异常激烈,胜负就在一瞬间。建奴的阵型一旦被破,败局便已定。败兵如同潮水一般溃退,根本无法阻挡。有个佐领还想指挥迎敌呢,结果被乱军一撞,直接踩成了肉饼,死状凄惨。

  黄得功在血战中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他拽着旗手就往回冲。没过多久,他们就碰上了从侧翼杀过来的鳌拜。重步兵在前面开路,鳌拜紧随其后,两边人马就这么撞上了,都愣住了。

  黄得功纳闷建奴怎么还能反击呢?鳌拜也奇怪明军怎么又退回来了?一个“杀”字出口,黄得功挥鞭就上,与重甲步兵展开了激战。这战场上的局势复杂得如同迷宫一般,明军右翼前面是鳌拜的骑兵,鳌拜前面是重步兵,重步兵前面是黄得功,黄得功前面又是溃不成军的八旗兵。黄得功从前面杀进去,明军主力从后面跟上,整个战场乱成了一锅粥。

  鳌拜一看这形势不妙啊,赶紧带着骑兵从侧面攻击。然而明军的长枪拒马阵可不是吃素的,骑兵与步兵缠斗起来太吃亏了,更何况明军还有弓箭和火器作为辅助。重步兵被前后夹击,想跑都跑不了。幸好鳌拜的骑兵又发动了一次冲锋,这才给他们解了围。

  黄得功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就带着队伍有序撤退。他不是不能继续打下去,而是看到敌我双方的主力都在往这边赶呢,要是都挤在这里打成一团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明军右翼慢慢往后撤,鳌拜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就回来了。除了重甲骑兵还能折腾两下外,其他的骑兵也就只能骚扰骚扰、切切后路了。

  建奴的骑兵与冀资深、纳兰继本等人缠斗了一阵子后放了两轮箭也撤退了。多铎的重甲骑兵还没来得及发挥呢也跟着大部队逃跑了。战车轮子转得哗哗响刺耳得很硝烟慢慢散去战场上的喊杀声也渐渐平息了。

  午后的阳光火辣辣的士卒们纷纷卸下头盔擦汗。翁之琪走到黄得功身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胜利的喜悦中带着一丝遗憾毕竟没有全歼敌人。“总兵大人今日……”翁之琪开口了。“胜了!”黄得功斩钉截铁地说。“可是……”翁之琪还想说什么。“没什么可是的杀敌多于死伤就是胜!”黄得功打断了他的话。“欢呼吧儿郎们!我军大胜!今夜设宴庆功!”他的声音响彻云霄,士卒们纷纷欢呼起来,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在中军的大帐篷里头,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在多铎那沉如湖水的脸上。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光是我一个人觉得,大伙儿脸上都挂着跟严冬里的霜似的表情。”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尽管明军没有趁胜追击,但八旗军的败局已是不争的事实,明摆着,赤裸裸,无法回避。自打进关以来,宣府这座坚城就像一块难啃的骨头,让他们久攻不下,更糟糕的是,还被黄得功狠狠地教训了一番。提及此,多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与不甘。

  特别是图赖,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肩膀上的箭伤虽不算严重,但那份疼痛却让他不由自主地龇牙咧嘴,让人看了心生怜悯。图赖,这位素来以勇猛著称的将领,此刻也显得几分狼狈,几分无奈。

  “各旗伤亡情况怎么样?”多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沉重。天色已晚,帐篷外的风声似乎都在诉说着不安,多铎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镶白旗那边……”一名将领刚欲开口,却被多铎打断。

  “我要的是总数!”多铎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帐篷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传令官刚要张口,又被多铎截断。各旗的伤亡情况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是损失惨重,尤其是图赖率领的正黄旗骑兵,更是首当其冲。当所有伤亡数字汇总起来,尽管听起来还能勉强接受,但那份沉甸甸的感觉却如巨石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阵亡三百二十七人,重伤五百三十三人,轻伤更是数不胜数!”传令官的声音低沉而悲凉,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多铎的心。

  多铎的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阵亡加上重伤,近九百人的损失!攻城战打成这样还能勉强接受,但在野战中败得如此惨烈,实在是无颜面对盛京的父老乡亲。

  “那明军呢?他们的伤亡如何?”多铎努力平复心情,问道。

  “大概是我们六七成的样子。”传令官的回答让多铎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疑惑并未因此消散。

  “各位,黄得功此人确实不可小觑,他的步兵尤为勇猛,咱们几千铁骑围着都冲不散,想速战速决难啊!”多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

  豪格点了点头,神色凝重:“还有更奇怪的。”

  “奇怪?”众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帐篷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是啊,我全程观战,愣是没见着明军的重型火炮上场,这事儿太不对劲了。”豪格的话语中充满了不解。

  “或许……”鳌拜沉吟片刻,“或许明军是怕咱们骑兵冲得太猛,火炮机动性差,容易被咱们偷袭,所以才没用。”

  “不对!明军就算再怕咱们骑兵,也不可能放着这么厉害的武器不用。我派人去仔细看了,明军阵地上确实没有火炮的影子。”多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坚定,心中的疑惑如同野火般蔓延。

  多铎的眉头紧锁,心中的焦虑如同火烧。没有重炮的明军都能打败咱们的步兵,要是他们真用了火炮,那还了得!他扫了大家一眼,低声说:“黄得功现在势头正盛,咱们不能硬碰硬,得用智谋取胜。”

  “十王爷说得对!”众人纷纷附和。

  “我们都听十王爷的!”

  “咱们长途跋涉,人都累垮了,宣府又打不下来,士气低落,我同意十王叔的看法。”豪格一脸严肃地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定与决绝。

  “好!来人,快把这封密信送到墙子岭,亲手交给睿亲王。”多铎从桌上拿起已经写好的密信,交给了亲兵。亲兵接过密信,转身匆匆离去,帐篷内的气氛依旧紧张而凝重。

  亲兵走后,多铎又问图赖:“你带的骑兵怎么会被明军的步兵给缠住了?”

  图赖苦笑一声,缓缓道:“回十王爷,咱们是被明军的手雷给炸了。”

  “那手雷看着不大,威力也有限。但明军的步兵扔得远,从战车后面扔出来,二三十步外咱们骑兵都躲不开。手雷一炸,马都惊了,明军就趁机冲上来了。”图赖详细地说了一遍,言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懊恼。

  多铎点了点头,心中算是明白了。这手雷,还真是个新玩意儿,明军的这种武器让他们吃了不小的亏。

  “手雷这东西,守城野战都能用。”多铎琢磨着,但也清楚它的优缺点。好处是能大范围杀伤敌人,还能扰乱军心;坏处就是扔不远,需要一定的战术配合。

  “明军有,咱们八旗也得有!”多铎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决绝与坚定。

  “传令官!”

  “在呢!”传令官应声而至,神情肃穆。

  “你去问问刘之源,看能不能仿制明军的手雷?要是能,赶紧给我做出来,我急用!”多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刘之源是八旗汉军镶黄旗的头儿,跟着多铎一块儿进的关,他对于汉军的武器装备有着深入的了解。

  “再告诉各旗,明天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营寨里,别出去找事。在营寨前面挖沟、摆鹿角阵,防着明军偷袭。”多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沉稳与冷静,他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轻率的行动都可能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得嘞!”传令官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帐篷内的气氛依旧紧张而凝重,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与决心。他们知道,这一战虽然败了,但并不代表着结束。只要他们团结一心,用智谋取胜,就一定能够打败明军,夺取最终的胜利。

  ……

  而在明军的中军大帐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这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冀资深、巴克勇还有一堆副将、参将都围着满桌的好酒好菜,手里端着酒杯,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各位兄弟!”黄得功穿着便服走出来,他的脸上轻松但又不失庄重。帐篷里的喧哗声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这位胜利者的发言。

  “今天这场野战,咱们大获全胜!这都是大家的功劳!”黄得功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激动与自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将士们的赞赏与肯定。

  “明军威武!明军威武!”欢呼声如海浪般涌起,震得帐篷都快散了架,整个营地都能听见这胜利的欢呼。

  这场胜仗来得太不容易了,特别是林小风十五年前在松山那场大败之后,朝廷没了信心,将士们也怕建奴怕得要命。但今天这一仗,把大家的恐惧都打散了!建奴再凶,也不是不可战胜的!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自豪与信心,他们知道,只要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营地外面,山坡上的草木间,明军的探马回头望了望热闹的军营,心中暖洋洋的。他打开怀里的油纸包,里面的烤肉还热乎着呢。这是总兵大人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庆功宴的一部分,虽然他们不能在大帐里和将领们一起庆祝,但这份心意却让他们感到无比温暖。

  “兄弟们,总兵大人没忘了咱们,他在里头喝酒庆功,咱们在外头吃肉!”探马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豪爽与满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份胜利的喜悦与自豪。

  “那必须的!”附近的士兵都拿出油纸包,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他们虽然身处野外,但这份胜利的喜悦却让他们忘记了疲惫与艰辛。

  “但别忘了警戒啊,防着建奴晚上来偷袭!”一名士兵提醒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警惕与谨慎。

  “放心吧!”另一名士兵回应道,他的手中紧握着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机。

  “我盯着呢!”又一名士兵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定与决心。他们知道,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战斗并没有结束。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防止建奴的反扑。

  探马们边吃边聊的时候,黄得功举起右手,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晚庆功,本该只说好的。但有句话我不得不说。”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严肃与庄重,让原本热闹的帐篷再次安静下来。

  “今天的胜利,是用血和命换来的。咱们活着的人庆功,但那些牺牲的兄弟,咱们也不能忘了他们。”黄得功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沉痛与哀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逝去战友的深深怀念。

  “对不对?”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询问与期待,等待着将士们的回应。

  “对!对!对!”武将们齐声应和,他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决心。他们知道,这场胜利不仅仅是对他们的肯定,更是对那些逝去战友的最好告慰。

  “这第一杯酒,咱们敬那些战死的英灵,是他们用命换来了咱们的胜利!”黄得功举起酒杯,高高过顶,然后又缓缓倾倒在地上。他的动作中带着几分庄重与肃穆,仿佛是在向

  “第三杯酒该敬谁呢?”黄得功的声音在军帐内回荡,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借由这句话来凝聚众人的心神。他的面容坚毅,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每一道都像是战场上的功勋,记录着他无数次冲锋陷阵的英勇。

  “先敬父母,他们给了我们生命;再敬妻儿,他们是我们心中的牵挂与希望;最后敬兄弟,他们给了我们并肩作战的勇气!”黄得功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情,他的眼神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仿佛在与他们进行心灵的交流。

  黄得功举起酒杯,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曳,映照出他坚毅不屈的脸庞。然而,他并未将酒饮下,而是缓缓地将酒洒在地上,那是对远方亲人无尽的思念与敬意。酒液渗入泥土,仿佛也带着将士们的忠诚与热血,融入了这片他们誓死守卫的土地。

  军帐之内的气氛凝重而庄严,有的将领眼眶泛红,泪光闪烁,那是对家国天下的深情厚谊;有的则默默流泪,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苦楚与不舍;还有的人悄悄转过身去,用衣袖悄悄擦去泪水,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与悲伤。

  酒壶见底,黄得功下令将剩下的酒平分给大家。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杯酒,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沉声说道:“这最后一杯,我提议,敬我们自己,敬每一位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兄弟!”他的声音在军帐内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与豪情。

  “我黄得功,半生都在马背上度过,别无所求,只愿生前能痛快饮酒,死后能名垂青史,刻在忠烈祠的碑上。”黄得功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豁达与豪迈,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坚定。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怀揣着这样的志向。”黄得功的话语激励着每一个人,他的声音在军帐内回荡,仿佛是一曲激昂的战歌。

  “来,这杯酒,我们自敬!”黄得功高举酒杯,声音洪亮如钟。

  “干杯!”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是酒杯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是在为这份豪情壮志喝彩,为这份无畏的勇气与坚定的信念而欢呼。

  酒过三巡,黄得功挥手示意上肉上茶,自己先拿起一块肉大快朵颐起来。他的吃相豪迈而不失风度,仿佛是在告诉众人,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也要保持军人的本色与尊严。

  帐外的亲兵迅速将大碗茶送到每位将领面前,茶香四溢,为这凝重的气氛带来了一丝清新与宁静。大家相互谦让一番后,中军帐内的气氛达到了高潮。这里没有文人的繁文缛节,只有武将的直爽与豪迈,他们大口吃肉,大碗喝茶,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与忧愁都抛诸脑后。

  饭后,黄得功突然站起身,命令亲兵:“去,把帐内帐外的闲杂人等都清出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商量。”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亲兵们不敢怠慢,迅速将烤肉的厨子和其他无关人员都赶了出去。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众人之间弥漫。

  冀资深和巴克勇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与不安。他们不知道黄得功接下来要宣布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他们都明白,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黄得功拿起亲兵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然后沉声说道:“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有两件事要宣布。”他的声音在军帐内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与严肃。

  “一是庆祝我们最近的胜利;二是关于退兵的计划。”黄得功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决策与智慧。

  “退兵?”话音刚落,帐内就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质疑退兵的必要性,有的则担心退兵会向敌人示弱。

  “我们不是刚打败了建奴吗?怎么又要退兵?这个时候退兵岂不是向敌人示弱?”一位将领不解地问道。

  “是啊,建奴哪里是我们的对手?为什么要退兵?”另一位将领也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总兵大人到底有什么打算?”众人纷纷看向黄得功,期待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不解,黄得功详细阐述了他的瞒天过海、声东击西之计。这个计划他已经筹谋已久,今天终于决定公之于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与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退兵之事虽然凶险异常,但黄得功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安排。他命令连夜在怀来卫两侧深挖壕沟以阻挡建奴的骑兵追击;同时确定了退兵的路线和时间表,并强调了必须严格遵守军令的重要性。他的每一个决策都显得那么果断而明智,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所有的可能性与挑战。

  当谈到谁将留守怀来卫时,徐文朴挺身而出,主动请缨:“大丈夫征战沙场,以死报国!请诸君放心退去,怀来卫就交给我吧!”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透露出一种无畏的勇气与坚定的信念。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有的感慨徐文朴的英勇与无私,有的敬佩他的豪情与壮志,也有的担心他能否守住怀来卫以及能守多久。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明白,徐文朴的决定是出于对国家与民族的忠诚与热爱。

  黄得功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宣布了最终的决定:“此事已定,诸君只需按计行事即可。稍后翁之琪会详细告知各部退兵的具体时间和次序,请大家务必遵守。”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心。

  “否则军法无情!”黄得功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铁血与冷酷,仿佛是在告诫众人,军令如山,不容违抗。

  “谨遵黄大人军令!”众人齐声应道,然后各自散去,准备执行命令。他们明白,黄得功的每一个决策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与民族的未来,他们愿意跟随他,共同面对所有的挑战与困难。

  黄得功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忧虑,但他明白,作为一名将领,他必须坚定自己的信念与决心,为了国家的利益与民族的未来而努力奋斗。

  “密信真的已经送往京师和密云了吗?”黄得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与期待。

  “已经送达,末将亲眼所见。”一旁的将领回答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自信。

  “好好.”黄得功喃喃自语着,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奋斗,就一定能够战胜所有的困难与挑战。

  而在京城的乾清宫内,林小风与李邦华正在讨论治国之道。他们的对话充满了智慧与深度,仿佛是在探讨着国家未来的命运与走向。

  林小风说道:“李阁老啊,治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治理官吏和百姓更是难上加难。”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治国之道的深刻理解与感慨。

  “臣以为,若是没有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或许还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李邦华感慨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对清明政治的向往与期待。

  “李阁老认为这可能吗?”林小风反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现实的无奈与对理想的追求。

  李邦华沉默了,他作为内阁首辅,深知官场之复杂与贪念之难除。他明白,要完全消除贪念,谈何容易?

  林小风继续说道:“纵观史书,国家为何会灭亡?是因为土地兼并、苛政、天灾还是陛下所说的经济问题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历史的深刻思考与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林小风摇了摇头:“都不是,朝代更迭的根本原因在于生产关系没有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而做出相应的调整!”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社会发展规律的深刻洞察与理解。

  李邦华听得一头雾水,仿佛是在听天书一般。他对林小风的话感到困惑不解,但也充满了敬畏与钦佩。

  “请陛下赐教,何谓生产关系,何谓生产力?”他忍不住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知识的渴望与对智慧的追求。

  林小风耐心地用李邦华能够理解的语言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分配制度是否适应生产发展的需要。”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问题的深刻剖析与对解决方案的明确指向。

  “哦原来如此!”李邦华恍然大悟,然后抬头问道:“那陛下以为大明是否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国家未来的深深忧虑与期待。

  林小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他自己去思考。他知道,李邦华是一个聪明而有见识的人,他只需要一点启示,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邦华沉思片刻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明白,大明王朝不仅存在这样的问题,而且问题还相当严重。但他也明白,要解决这个问题,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与牺牲。他愿意为了国家的未来与民族的命运而努力奋斗,即使面临再大的困难与挑战。

  正当他准备继续向林小风请教时,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禀报:“启禀陛下,怀来卫的塘报到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急促与紧张,仿佛是在传递着一种重要的消息。

  林小风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振奋的光芒,仿佛两颗璀璨的星辰,映照着他内心的激动。他知道,黄得功和多铎的第一仗打得漂亮,已经有了实质性的成果。他细细地将前线送来的战报审阅了一遍,脸上的喜悦之情简直难以抑制,嘴角上扬得几乎合不拢,仿佛春天的花朵绽放得那般灿烂。

  他急忙吩咐身边的小太监,把这份好消息快马加鞭地送给李邦华,还特别强调:“黄得功这家伙,真是个勇猛无比的黄闯子,竟然能击溃建奴的精锐部队,可惜啊,就斩首了两百多级,数量上还是少了点。”

  小太监领命而去,林小风的目光则投向窗外,窗外的景色宜人,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宫墙上,给这古老的宫殿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豪情,仿佛这大好河山都在他的脚下颤抖。

  李邦华接过战报,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宛如秋日里的霜叶,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凝重。

  “陛下,您想啊,这斩首的数量,肯定比战报上报的要多,黄得功可能是故意少报了。”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哦?说来听听。”林小风一听,立刻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李邦华,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每当有前线的战报传来,那些文官们啊,总是习惯性地怀疑杀敌的数目,觉得武将们为了邀功请赏,总是夸大其词。毕竟,杀敌越多,朝廷给的赏银也就越丰厚嘛。这些文官啊,表面上说是为了朝廷节省开支,实际上是想借此压制武将,让他们在自己面前低头。这一招儿,还真挺管用的,许多武将因此不得不低头屈服。

  然而,咱们大明在外面带兵的文武官员,如果不想在别人手底下受气,就得跟朝中的大佬搞好关系,说白了,就是得送点礼,以求得他们的庇护和支持。这种风气,早已在朝堂上蔓延开来,像一股浊流,侵蚀着大明的肌体。

  可李邦华不一样,他是内阁的首辅,却能跳出这个圈子,不随波逐流,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林小风心里暗暗佩服:“这家伙,真没让我失望。”

  李邦华恭敬地拱手说道:“陛下,战报上都说了,打完仗后,两边都派了小队去收拾战场,运送伤员,收拾尸体。咱们这边报的杀敌数,是根据现场找到的尸体来算的,那肯定不准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啊,建奴逃跑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会抢战友的尸体带走,所以现场留下的尸体就少了。”

  “实际上,咱们杀的敌人,只多不少。特别是现在天气热,那些受了重伤的建奴,十有八九都活不成了。”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估摸着,建奴那边伤亡的,少说也有上千人。”他的目光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能洞察战场的每一个细节。

  林小风听了,连连点头,心中对李邦华的敬佩之情更加深厚。他深知,这位内阁首辅不仅有着过人的智慧,更有着一颗忠诚于国家的心。

  李邦华接着说:“黄得功虽然打破了建奴的左翼,但他们的骑兵还是很厉害的,如果咱们追得太紧,说不定反而会被他们包围。所以,他选择退兵,坚守营地,这个策略是没错的。”

  “好!”林小风对李邦华的表现是越来越满意了。他深知,这位内阁首辅不仅有着过人的才智,更有着一颗忧国忧民的心。每当国家有难,他总是能挺身而出,为国家和人民出谋划策。

  这李邦华啊,既能稳住文官集团,又能理解武将的心思,还能处理好皇帝和文武百官之间的关系,真是难得的人才啊。林小风看着李邦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他深知,这样的人才对于国家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然而,他也担心李邦华的身体。毕竟,他年纪已经大了,身体又不好,再加上内阁的事务那么繁重,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想到这里,林小风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忧虑。

  “既然首战告捷了,那接下来就等着多尔衮自投罗网吧。”林小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自信与坚定。他相信,只要他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打败多尔衮,保卫大明的江山。

  “陛下放心,我已经派人沿途设置了狼烟和篝火,一旦多尔衮的大军有动静,就会立刻报告给京师和怀来卫。建奴的骑兵虽然快,但也快不过狼烟的速度!”李邦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沉稳与睿智。他深知,战争的胜利不仅仅取决于战场上的拼杀,更取决于信息的掌握和传递。

  然而,李邦华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绊。

  林小风笑着摆摆手:“没事,你说吧,我已经决定了。”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鼓励与信任,仿佛能给李邦华带来无尽的力量。

  “传旨!”林小风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仿佛一道惊雷划破长空。

  “奴才在。”门外的小太监一听,赶紧跑进来,跪在地上等着。他的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期待,仿佛等待着一场盛大的仪式。

  “召蒋太微、施守洪进宫见我。”林小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知道,这两位大臣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们一定能为国家出谋划策,共同应对眼前的危机。

  “遵旨。”小太监领命而去,心中充满了激动与自豪。他知道,自己正在参与一场改变国家命运的历史事件。

  小太监传旨去了之后,林小风又对李邦华说:“李阁老,咱们接着聊聊治国的事情吧,刚才说到哪儿了?”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期待与渴望,仿佛想从李邦华那里得到更多的智慧与启示。

  李邦华想了想:“说到生产.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深沉与思考,仿佛正在探索着国家发展的奥秘。

  “对!”林小风用食指轻轻敲了敲额头,仿佛一道灵光闪过,“要让生产关系适应生产力,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造反,二是变法。”他的目光中闪烁着睿智与坚定,仿佛已经找到了国家发展的方向。

  “李阁老,你听我说!”林小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期待。他知道,李邦华是国家的重要支柱,他的意见与建议对于国家的发展至关重要。

  李邦华刚要开口,就被林小风抬手打断了。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与好奇,不知道皇上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造反这事儿,咱们先放一放。”林小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冷静与理智。他知道,造反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它只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更多的痛苦与灾难。

  “咱们君臣俩先谈谈变法。”林小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期待与渴望。他知道,变法才是解决国家问题的根本途径,只有通过变法才能让国家更加繁荣富强。

  李邦华一听,心里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皇上要对他动手呢,幸好只是虚惊一场。然而,他的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忧虑与期待。他知道,变法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它需要勇气与智慧,更需要坚定的决心与毅力。

  “变法.”李邦华沉吟片刻后说道,“陛下,历史上变法的例子很多,我就挑几个有名的说吧。春秋战国时,秦国有商鞅变法;北宋神宗时期,有王安石变法;咱们大明万历年间,还有张居正主持的万历新政。”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历史的厚重与智慧的光芒,仿佛正在穿越时空的隧道,探索着历史的奥秘。

  “那结果呢?”林小风问道。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仿佛想从李邦华那里得到更多的启示与智慧。

  “结果.”李邦华面露难色,“除了商鞅变法还算成功外,其他的都以失败告终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无奈与惋惜,仿佛正在为那些失败的变法而叹息。

  “李阁老知道变法为什么会失败吗?”林小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探究与思考。他知道,只有找到变法失败的原因,才能避免重蹈覆辙,让变法真正成功。

  为什么?李邦华一时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变法涉及到的人和利益都太多了。就像王安石和张居正那样,他们在世的时候还能靠铁腕手段推行变法,但一旦他们去世了,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就算商鞅变法成功了,最后不也是落得个战死被车裂的下场吗?想到这里,李邦华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与忧虑。他知道,变法是一项艰难的任务,它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与努力。

  看到李邦华不说话,林小风说道:“变法这事儿啊,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坚定与自信,仿佛已经找到了变法的成功之道。

  “我看过一本书上写着:‘不要动上层人的利益,不要扰乱下层人的思想;动了上层人的利益,就像是要了他们的命;扰乱了下层人的思想,就像是挖了他们的祖坟。’”林小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深刻的哲理与智慧的光芒。

  “下层人的思想啊,就是上层人利益的源泉!”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洞察人心的睿智与深刻。他知道,只有真正了解人民的思想与需求,才能让变法真正成功。

  “如果变法能兼顾到这两方面的话,或许就能成功。但是.难啊!鱼和熊掌,怎么可能兼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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