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
梁城郊外,桦树林。
一座早已荒废的土地庙静静的矗立在此。
它存在的时间肯定有一些年月了,由于年久未修,显得十分破败。
整座建筑几乎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显得摇摇欲坠。
让人看久了,仿佛都能闻到它那腐朽的味道。
突然!
一道黑雾凭空出现,打破了此处的安宁。
待到黑雾散去,两道人影便接连显露出来。
一人赫然是从乾阳观中逃跑多时的李潇,而另一个不是人,是长着一对牛角,满嘴尖牙利齿,面生单目的怪物!
这怪物刚一落地,便张嘴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向前走了几步,踉踉跄跄的就要倒在地上。
李潇赶忙上前搀扶一把,这才堪堪扶住了他,接着缓缓将其扶到地面上。
怪物见此便一脸歉意的说道。
“呵呵好徒儿,为师没给你丢脸吧?咳咳咳!”
说完,怪物又咳出几口鲜血,李潇便抬手拨开它的衣物,发现其胸口处有一道极深的伤口,还差几寸就会伤及到怪物的内脏,此时正咕咕往外冒着鲜血。
虽然伤势很重,但以怪物的本事来说却不会危及到性命,李潇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几滴悔恨的泪水从少女饱满的脸庞滑落,怪物见此不禁大惊失色的说。
“你哭什么?咱们......咳咳,咱们计划执行的不是很顺利吗?”
李潇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珠,随后摇了摇头说。
“我虽然偷走了那节千面者的指骨,但却没能留住。”
“啊?徒儿此话何意?”
“谁是你徒弟!我从那乾阳子的书房中溜出来后,就一直用秘法躲在后山隐蔽之处,可不知从哪跑过来一名弟子,而那指骨竟还存有自我意识,趁我走神的功夫,主动将那名弟子寄生了。”
“咳咳咳咳!”
怪物听完之后,连带着伤势仿佛又重了三分,又吐出几口鲜血这才缓过来,随后便开口缓缓问道。
“好吧,这不怪你,那千面者存活于上古时期,仙人堂也只能将其分开封印,谁知道它还藏有多少秘密,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好徒儿?”
李潇从怀中掏出一瓶疗伤的丹药,递到了怪物手上,接着只得无奈道。
“这里不是那老道的地盘,他们不敢追过来,咱们眼下也只有先等你把伤势养好再说了,乾阳观今后是不能再去了,不过还有一个地方,据说可能存在一小块千面者的皮!但要是去那个地方,有一定的风险。”
“啊?快说快说,在哪?”
“在百富村!”
“咳咳咳咳!”
......
画面一转。
与此同时,整个壬顺城的百姓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幕全传开了。
有人说乾阳子抢别人徒弟被人家找上了门,有人则说是邪魔外道蓄意报复,总之越传越邪乎,说什么的都有。
但官府很快出面将此事压了下去,对外声称乾阳子只是练功出了差错,如今已然恢复了。
百姓皆对此嗤之以鼻,不过就算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只能看个乐子,成为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而身处在乾阳观中的众弟子在苏醒后也接到了死命令,不许将今日之事透露分毫出去,不然一律施以钟刑,为道观敲一甲子钟,直到有人顶替。
这钟刑乃是修仙界最为残忍的一种刑法之一,惩罚的手段极其恐怖。
乾元子那老道就被掌教用毒辣的邪法抽出了魂魄,将其禁锢在青鞍山最顶峰的大铜钟之内。
据说这大钟有驱邪的作用,它每响一声,都会让身处在其内部的乾元子魂魄受尽折磨。
乾阳子还让众弟子站在钟前,给他们展示了一番,一连令其敲响了几十声方才停手,借此以儆效尤。
在这次事件沸沸扬扬闹了几天之后,从上面又新派下来一名青袍道士顶替乾元子监院的位置,是寂字辈儿最小的一名弟子,道号寂乐。
寂乐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浑身腱子肉,面相虽然长的凶神恶煞,但待他们这些弟子却和蔼可亲,他的到来使得乾阳观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一日。
在贰拾柒宿舍内,只有胡初九一人躺在床上,盖着三、四层被子,身弓成虾瑟瑟发着抖......
“呃,好冷。”
在乾阳子今天恢复早课之后,他却没有去听。
因为昨天晚上回来他突然病了。
浑身发冷,身上却烧的厉害。
胖子二人赶忙将此事禀报给了监院。
这种情形寂乐这几天见多了,只是随手丢了几包不知名的药粉,让胡初九按时服下即可。
他们这帮弟子身子骨太弱了,前些天刚刚受到一场惊吓,再加上山中昼夜温差大,稍不注意很容易感染风寒,这几天陆陆续续也有人生病没去听讲道的。
胡初九喝下胖子二人带来的药粉后,烧倒是退了。
但是身上的寒意愈演愈烈起来。
索性把胖子二人的被子全盖在了自己身上。
这才缓和了不少。
正当他想美美睡上一觉的时候,谁知耳旁突然有些异响传来。
一开始还很轻微,宛如蚊子在耳边打转,他就没太在意。
可过了几柱香后,那异响竟再次响了起来,好像有人在他旁边小声说着什么,但他没太听清。
抬手刚捂住另外一边的耳朵,想仔细听听那人在说什么,可这时那声音竟消失了,一切又恢复如初,他便以为是自己烧糊涂了出现了幻觉,便接着睡觉了。
可这时他突然一把揭开了被子。
因为他感到床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这一揭开不要紧,吓得他差点屁滚尿流。
只见自己的整条右臂此刻都变成了一根根粗壮的黑色触手,足足有数十根之多,像蟒蛇一般蜿蜒盘曲在整张床铺上!
其中一根触手在看见他之后,还跟他面前左右摇摆了起来,看似在跟他打招呼,竟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场面非常诡异。
“啊!”
胡初九惊恐的大叫一声,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
随即大口喘着粗气,看向自己的右臂。
可哪还有什么恶心的触手,刚刚的一幕,分明是他做的一个噩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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