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要不要每年都跟祈祷似的啊?可不可以走点心……”李橙笑着骂了起来,可屋外突然“砰”的一朵烟花炸开的声音打断了她。
“是烟花,看烟花!”众人连忙走到了窗户边。
白云风迷迷糊糊中被周围的吵闹声吵醒,披着大衣也走到了窗边,窗外是一朵朵盛开的烟花,原本乌漆麻黑的天空顿时被衬得绚丽多彩,李橙推开门跑了下去,在下边大声喊着:“记得,要永远年轻啊!要像本小姐一样,活得犹如一朵烟花,永远绚丽多彩,永远都活在最美丽的时候!”
“真是个中二病。去年她说的是什么来着?”夏明明站在窗口,笑着看向李橙。
“去年她念了一首辛弃疾的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夏妤站在他的身边,烟花在头顶绽放,可她们的视线却都看着下面,“活着仿佛她这样真不错,真的永远像是十八岁一般。”
“那当然好,谁不想当白富美,而且还是超级白富美,这烟花一放,得放走我们一年的工资吧?真是人民的公敌。”白云风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望向下面,却发现有一个孤独的身影,手中拿着一束冷焰火在那里轻轻旋转着,好像周围的热闹喧嚣都与他无关一样。他只是独自站在角落中,挥舞着手中的冷焰火,微微笑着,虽然那笑容中满是清冷的孤独。
那是章孝孝。
回去的车上,夏妤一直都没有说话,望着窗外发着呆。白云风不知夏妤有没有注意到最后的烟花秀时那个孤独的身影,也不好意思提,就拿出了晚上章孝孝给他的那张名片:“刚刚孝孝哥给了我一张名片,他现在开了一家茶馆,让我有空去坐坐啊。”
“茶馆?”夏妤惊讶地转过头,拿过了那张名片,看到了上面的字,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夜曲?”
“对。你说他的梦想不是当节目主持人吗,如今他明明可以回家了,可为何还留在武汉呢?”白云风问。
“或许是因为在一座城市待久了,便会和这个城市有了某种感情吧。因此即便人不同了,却也离不开这座城。”夏妤一直看着那张名片,不知在想些啥。
“你会不会觉得,其实孝孝哥也还是喜欢你的呢?”
“孝孝之前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分开不是好,分开只是容易,流下几行眼泪就能省去了反复纠缠的辛苦。可是他真的累了,他想他的生命里不应该只有我,他也要去做些他喜欢的事了。”夏妤将那张名片举了起来,就着灯光看着它,“你看他如今多棒,他一直说想要有一家自己的店。他做到了。因此那些事情我也不该再去想了,也不应该再去打扰他了。”
白云风听着夏妤怅然的语气,眼角也微微有些湿润,他抹了抹眼睛,岔开话题:“哦,对了,夜曲这个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是一首歌呗。”
“可我说是周杰伦的《夜曲》吗?孝孝哥说是。”
“是周杰伦的,你要听吗?我唱给你听。”
“这就是唯一的那首你唱了不跑调的歌吗?”白云风想起了夏明明说的话。
“陈年糗事你都清楚。”夏妤笑笑,“才不是呢。孝孝当年也只会弹一首《夜曲》,如今还不是什么曲子都会了。你究竟要不要听,不听就算了。”
“要听要听。”
夏妤清了清嗓子,轻轻唱了起来,她的歌声真的很平常,音色也不是很准,但是白云风能听出来她唱得很认真,唱得都是心中真真切切的情感。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我面无表情
看孤独的风景
失去你爱又开始分明
失去你还有什么事好关心
那鸽子不再象征和平我终于被提醒
捆着手我现在是奴隶
我用漂亮的押韵形容被掠夺一空的爱情
啊我应该藏这里
夜色不干净还给你整夜的回音
在漫天飞行
送你的白色玫瑰在窗台的花景凋零
午夜在树枝上诡异的很安静
请倾听我黑色的大衣像我的你
衣栉比鳞的鬼
走过了错过了生命
吖四周弥漫雾气
吖我在空旷的墓地
老去后还爱你
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逝去的爱情
白云风打开了车窗,风一下子就吹了进来,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转头一看,夏妤却浑然不觉地继续唱着。
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逝去的爱情
车子一路往前行驶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回到机房里,继续和夏妤奋战了两个星期后,白云风工作的第一个项目即将完美结束了,旭斯去后期机房看了片子的完成版后觉得甚是满意,回来特地跑到她们工位对她们大肆表扬了一番。夏妤居然特别表示了这个创意是源于白云风,策划案也是白云风独立完成,后期白云风更是出了大力。旭斯在大肆表扬了一番白云风后扬长而去,只留夏妤一个人在那里咒骂:“没有奖金,也没有休假,这算哪门子的表扬啊?这小气的老狐狸。”
白云风却感觉美滋滋的,对于他来说奖金和休假是太奢侈的事,大领导的赞美更实际一些。
“莫笑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夏妤过来拍了拍他的脑袋,“下班了。”
“嗯。”白云风鼓了鼓脸,开始收拾东西。
“每天就知道卖萌装傻。”
“胡说八道,我还会写策划案,会剪片子,不是刚表扬过我吗?”
“嘿,你还真好说话。我不过忽悠一下旭斯,你可莫往心里去。”
“那不成,你夸奖我的话,我可都全部记得。”
与她们这边和谐的气氛完全不一样的是,对面的校园部王哥依然惯性地在骂实习生,当然,这早就不是白云风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实习生了:“你究竟会什么?你说你究竟会什么?你看纪录片部的白云风,比你也就早来几个星期,如今都可以独立做策划案了?你呢?”
白云风忽然想起了刚来报到的头一天,自己对徐媃说:“哥哥你说得是我未来的老师吗?我怎么认为是个王子呢。”其实虽然一开始觉得夏妤有点冷漠毒舌,可刚刚才忽然发现,自己来了一个月,已经接触了策划、录制、后期各个工种的工作,甚至还出了趟差,可其他部门的实习生依然处于帮老师端茶倒水的阶段。
白云风拎起包,笑哈哈地跟了上去。
“究竟在傻笑什么?”夏妤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夏妤,其实你是天使啊。”白云风笑得眯起了眼睛。
夏妤愣了一下后,笑着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白云风的脑袋:“神经病。”
“夸你好还打我?”白云风跳起来敲了一下夏妤的脑袋就跑了出去,“哈哈,已经出公司啦。你不是我老师了,我可以还手了。”
“臭小子。”夏妤大骂了一声追了上去。
两个人就如此一路上打打闹闹地上了公交,受尽路人白眼后又一路打着走到了家门口。
白云风显然一路占尽了上风,一脸得意:“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幼稚,和我一个小男生计较?”
“小男生?你哪里小了?”夏妤撇撇嘴。
“我当然小……我哪里都小。”白云风一挺、胸鼓腹。
“你挺、胸干吗……”夏妤脸一红,扭开头。
白云风也发现自己的这个动作,有些歧义,恼怒地踩夏妤的脚:“你个小色鬼!”
“关我啥事!”夏妤痛得龇牙咧嘴。
这个时候,一个突兀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他们惊讶地抬起头,发现一个蓝色裙子的女人正站在他们的门口,身边还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
“老程……”白云风收回了脚,尴尬地对老程笑笑。
“老程——姐。”夏妤感受到了对方视线中的杀气。
而如今老程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真是来正确了!”
原来老程住的房子因为房东忽然要装修,她不得不搬出来住一个星期,左思右想之后她决定来夏妤这儿蹭住一个星期。当然,这是老程自己说的版本,白云风没多想就相信了,夏妤自然是不信的。以老程的金钱水平,住一个月的酒店也完全没有事情,如何可能从大南边跑来这大北边的荒郊野外蹭住呢?
而真实的版本,老程给房东不停打电话:“六哥啊,你最近要不要装修一下房子?”
“不要。再说我要装修,你去哪儿住宿。”
“没事的,我可以去朋友家住一个礼拜。”
“不用啦不用啦,那多麻烦。”
“您不是说一直想换一套厨卫设备吗?这样吧,我出钱给您换了。”
“小程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啊?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没有没有,六哥你误会……”
“误会什么啊误会,我这是开玩笑。我说小程啊,你真得学习学习怎么跟男孩子交流。行吧,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搞的什么鬼,那既然你想换就换呗。”
“可我们这里只有两个房间,你要睡哪里?”白云风问。
“我睡客厅沙发就好了。”老程坐下来拍了拍沙发,“多舒服的沙发。”
“哈哈,我保管你住了一晚就想出去住酒店。”白云风笑了笑,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夏妤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热干面吧,家里就剩些这了。”
“行啊,别做太多,我最近减肥。”
“滚犊子!每次做少了你就抢我这份,我再也不会上你当了。”
“这次我是说真心话。”
老程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来回拌着嘴,终于忍不住了,她冲进厨房,拿起了菜刀:“今天这顿饭,我来干。”
“你会做饭吗?”白云风狐疑地看着老程,“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见过你走进厨房呢。”
老程不屑地耸耸肩:“不就是热干面吗?有什么难的。你以为我这几年在武汉是白混的?”
“那好,就交给你了。”白云风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可不要让我失望呀,那我就去看电影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