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刍灵后,苏易休息了一段时间。
醒来上课,回家修行,梦中还有美人作伴,他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毕竟,一张一弛,才是修行之道。
在闲暇之余,苏易则继续钻研缝合之道,倒也不刻意求什么,心态放平和,反而能感悟良多。
不过,以某人的性格,就是过不惯古井无波的日子。
休息一阵,他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苏易开始构思一头新的玄兽。
不是外祟之道,但其强大神异,却半点不逊于外祟之道。
因为,其核心规则为,――“梦”。
“梦”,可以是心想事成之地,也可以是妖魔丛生之所,可以很弱,也可以强得恐怖。
而对梦,苏易也是小有钻研。
飞身托迹、柯烂棋局自不必说,凝华梦魇的“噩梦”、方外之蛛的“降临之桥”,都是“梦”之规则的延伸。
而最近,苏易还落入欢愉绮梦,那是“极欲画皮”的梦境,也见识了何谓“邪灵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当初捏造方外之蛛,是将梦当做意识投影,勾连邪灵之梦。”他沉吟着,自身总结,“这次的梦,就是自身之梦,是自己创造的梦境,可以是美梦,也可以是噩梦。”
苏易苦心钻研,随着时间流逝,意识中,一头造物渐渐清晰!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充实且快乐。
这一天,忽然有电话打来。
苏易看一眼来电显示,不由唇角上翘。
“阿兰大师,是闭关回来,想要继续教我了?”他笑眯眯地,保证道,“我一定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
对面,白芷兰清楚看到,自家老师抓手机的手颤了颤,嘴角微抽,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
“苏易,这次找你,其实是有件事情要求你帮忙……”手机中,阿兰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些为难。
“什么事?”苏易一愣,旋即就笑了,“阿兰大师,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的老师,只要能帮忙的,我一定全力帮忙。”
“事情是这样的,”阿兰顿了顿,解释起来龙去脉,“老板被我抓住后,送到了星城特遣组,那里有一名组员,有玄兽‘同心蛊’。”
“同心蛊?”苏易眼神一动。
“嗯。”阿兰点点头,稍作说明,“同心蛊的效果之一,能让两人灵魂相通,不管对方愿意与否,能直接读取对方脑子里的资料。”
苏易闻言,又是啧啧称奇:这蛊之道,还真是变幻莫测,妙用无穷……
他更想跟随阿兰学习了。
“最开始时,一切都很顺利。”阿兰娓娓道来,“袁十三――也就是同心蛊的豢龙师――获得大量有用资料。其中,包含九黎督军的一些隐秘,还有其信徒的身份信息等资料。”
苏易点头,没有贸然插话。
“直到最后,袁十三挖掘到了更深的东西,叫‘魔舞之夜’。”
“魔舞之夜?”苏易面色微变,疑惑道,“那是什么?”
只听这名字,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阿兰苦笑,“不知是不是同心蛊触犯了什么禁忌,激活了老板脑子里的一块梦境碎片,袁十三直接消失,被吸入其中。”
“梦境碎片?”苏易失声低呼。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是九黎督军的梦境碎片,――世界战瘢。”
果不其然,下一刻,阿兰的话语就印证了苏易的猜测。
苏易表情凝重。
九黎督军的梦境,和其余邪灵又有不同。
据极少数的文献记载,那片梦境是一个战争不止的世界,连世界本源都被伤害,留下巨大战瘢,故而因此得名。
世界战瘢中有诸多“血池”,血池一刻不停地生产着战争造物,战争造物则前赴后继地参与“永恒血战”,在永无止歇的战斗中成长。其中生灵,都是为战争而生,都是货真价实的“兽形杀器”
“呼~~”念及于此,苏易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阿兰大师,需要我做什么?”
“这件事,恐怕会很危险……”阿兰叹息一声,试探地道,“我在特遣组的资料库中调查,发现你是柯烂棋局的拥有者?”
“是的。”苏易点头,面露恍然。
他大概清楚阿兰的想法了。
阿兰直言道:“我希望,你用柯烂棋局勾连他的意识,一旦意识相通后,你就也会被拉入世界战瘢。”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我会在你身上做些布置,并留下一头阴蛇蛊,如果能找到袁十三,就和他一同回来。若遭遇危险,我也能第一时间将你拉回来。”
“明白了。”苏易点点头,又不禁皱眉,“但还有一个问题,在世界战瘢中,我或许不能召唤玄兽。”
说罢,他将自己在欢愉绮梦中的遭遇说了一遍。
“放心,在世界战瘢中是可以的。”阿兰神情笃定,“每一位神灵的性格不同,极欲画皮热爱享受,而九黎督军却钟情战争,任何玄兽的进出,应该不会有任何限制。”
能随意召唤玄兽?
苏易一下觉得自己又行了。
他点了点头,又问道:“但还有一个问题,袁十三还活着吗?”
“活着。”阿兰更加笃定,沉声道,“同心蛊还有一个效果,即同生共死。若袁十三死了,老板也会死。”
苏易一脸惊讶:这同心蛊,着实是可怕!
“怎么样?”阿兰语气中带着期待,但又觉得不能强人所难,“苏易,你要有疑虑,我绝不勉强。”
“没事,我同意。”苏易却笑了,嘴角浮起一丝凛然,“世界战瘢吗?我最近在构思一头梦相关的玄兽,闯一闯邪灵梦境,说不得能给我些新的灵感~~”
阿兰闻言,松了口气,又道:“你进过欢愉绮梦,那应该知道,梦境碎片也是有‘权限’的。神眷者自身实力越强,其梦境的区域则越大,其中的魔怪就越强……”
她郑重地道:“从老板的实力来看,这片世界战瘢中,可能会出现阎罗下品的玄兽!”
苏易闻言,却是不以为意:“只要能随意召唤玄兽,就算无法战胜,逃走还是可以的。”
“真遇到危险,不要硬拼。”阿兰叮嘱,“我会出手,将你拉出来的。”
“那我买最近的火车票过去?”苏易清楚事情紧急,当即道。
“不必,星城特遣组会包个私人飞机,直接将老板和我送过来。”阿兰则更加雷厉风行,沉声道,“苏易,你在家等着就行。”
“好。”苏易点了点头。
挂了电话,他表情又有些古怪:眼前情形,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瞌睡来了枕头”……
是度厄指环在帮忙,还是催命咒犬在作祟?
苏易满腹疑窦。
……
当天晚上,阿兰就到了。
会议室。
不止阿兰,庄秋水、邓九边也在。
对他们而言,苏易可是宝贝疙瘩,要是陷在里面,就是将九黎督军的信徒剿灭干净,也完全不够赔的!
房间中央,老板穿着束缚衣,身上捆得结结实实,双眼紧闭地躺在长桌上。
事实上,束缚衣是根本用不着的,阴蛇蛊的毒液已经令他陷入长眠,动弹不得了。
苏易盘膝端坐,气定神闲。
他的身上是密密麻麻的法阵,那是用来“定位”和“传送”的。而传送的另一端,则是阿兰的面前,一座线条繁复的法阵。
一旦遭遇危险,阿兰能通过法阵,将他强行拉回。
“阿兰大师,这法阵就不能画在背心上?”苏易面露苦笑,“画在身上,实在有碍观瞻……”
“身上最保险,背心如果撕烂了呢?”阿兰没开口,庄秋水已经是如临大敌,“还有,法阵已经记下了吧?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法阵受损,能自己修复吧。”
“放心,我心里有谱。”苏易点头,微笑道。
阿兰手指一抬,阴蛇蛊的身上落下一只毒物,那只似虫似蛇的毒物蠕动着,来到苏易的右肩。
“它就是我的眼睛。”阿兰一抬手,一道光幕幽幽浮现,正是那毒物的视角,“若有什么危险,我会立刻将你拉回来……”
庄秋水、邓九边也点头,稍微松了口气。
“明白。”苏易也点了点头。
……
因为袁十三正深陷危险,苏易也不迟疑,在邓九边的絮叨嘱咐中,点亮柯烂棋局,意识和老板勾连。
嗡~~
仅是惊鸿一瞥地在梦中看了一眼老板,他的眼前即刻景色变化。
眼前光影错落,如梦似幻。
苏易已经在前往世界战瘢了。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倒也轻车熟路,情绪稳定。
然后,身形开始下坠。
下方有一座巨大岛屿显现。
一切都和欢愉绮梦如出一辙。
唯独不一样的是,在遥远的上空,悬着一轮巨大月亮。
“嗯?”苏易看一眼那月亮,表情一僵。
那哪里是月亮?分明是一座悬空的战争卫星!虽然没有真正的月亮那么大,但也已经大得出奇,有序排布的要塞竟是如山峦绵延起伏,无数轻重型武器遍布其上,虽然黯淡无光,却弥散着浓烈如有实质的杀机。
苏易悚然,心中冒出一个词语:――兵荒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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