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吕雉惊慌失措地喊叫着,声音中带着忿怒与恐惧。拼尽全力挣扎着,身体不断扭动,然而易华伟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扣住她的下颌,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精心梳理的发髻在激烈的挣扎中渐渐散落开来,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脸颊两侧,更增添了几分凌乱之美。纤细的玉颈如羊脂白玉一般白皙,此刻却因羞愤而渐渐泛起红晕。
吕雉紧紧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粉色的深衣随着她的挣扎微微摆动,腰间的丝带也随之摇曳。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摇曳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忽明忽暗,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吕雉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寂静中回荡。
“呵呵~,你喜欢刘邦?”
易华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捏了捏吕雉的脸颊,那细腻的触感让他心中微微一动。随后,松开手,缓缓起身:“你嫁给刘邦,是因为他是你命中的贵人?”
“你!”
吕雉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愤怒与惊慌。易华伟甫一松手,她便连连后退,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蜷缩在床角。紧紧咬着下唇,那鲜艳的唇色仿佛要滴出血来。目露惊慌地看着易华伟,身体微微颤抖着。
易华伟笑了笑,缓缓开口道:“你看他现在有一点贵不可言的样子吗?…,至巧也。人不爱之指,而爱己之指,有之利故也。人不爱昆山之玉、江汉之珠,而爱己之一苍璧小玑,有之利故也。今吾生之为我有,而利我亦大矣。论其贵贱,爵为天子,不足以比焉;论其轻重,富有天下,不可以易之;论其安危,一曙失之,终身不复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吕雉一怔,她自然知道这话出自《吕氏春秋》。但易华伟话里的意思显然不是教她怎么治理国家的。抬头看着易华伟,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咬牙道:“赵大人,为何要威胁我一个弱女子?”
易华伟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吕雉,缓缓说道:“吕雉,你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你聪慧过人,野心勃勃,可难得的是有与之匹配的能力,那易小川还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放着你这样的奇女子而不知珍惜。”
吕雉心头一紧,易华伟越是这般夸赞她,她心里便越发没底。她不知道易华伟究竟打着怎样的算盘。
“赵大人,你究竟想要什么?”
吕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坚定。挺直了脊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与戒备。
易华伟嘴角微微上扬:“你想名垂青史,成为第二个‘海盐候’吗?”
“………,赵大人这是何意?”
吕雉不解地看着易华伟,眉头微微蹙起,脑海中飞速地思索着易华伟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你是个人才。”
易华伟微微颔首,微笑着说道:“我想让你成为天下女子的表率,让世人看到女子的智慧与力量。女子的才能不应被埋没闺中,你有足够的聪慧与果敢,可以凭借你的才能,成就一番非凡的事业。”
吕雉看着易华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如此看重,而这个提议也让她的内心燃起了一团火焰。
秦始皇的男女平等仅仅是劳力上的平等,在必要时让女人服兵役、徭役,所解放的是女性劳动力,让女子在劳作中发挥作用。这个当然重要,但易华伟想的是解放女人的思想,伟大的人之所以伟大从来都不是因为性别。
如今,社会风气开放,女人的思想还没被完全禁锢起来。然而,女人大都被困在操劳家务的琐碎事务中。她们的才华与智慧被埋没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鲜少有机会去展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要真正实现男女平等,就必须打破这种传统的观念束缚,她们同样可以在社会的各个领域发光发热。易华伟给予她们平等的机会,让她们的思想得到解放,让她们的才能得到充分发挥。
光有一个小兰还不够,毕竟,小兰的特殊不具备可复制性。想要让天下女子都能绽放光彩,需要更多的榜样。
吕雉沉默了片刻,心中权衡着利弊。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她不确定易华伟是否真的值得信任,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承担起这样的重任。然而,那名垂青史的诱惑实在太大,她的野心在心中不断地涌动着。
最终,吕雉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我愿意与赵大人合作。但赵大人必须保证我的安全,并且信守承诺。”
易华伟满意地笑了笑,“放心吧,只要你忠心耿耿,我定不会亏待你。从今天起,你就在这研究律令,下个月我会过来考核。需要什么跟小喜子说一声。一个星期,可以休沐一天,每个月三百钱,衣衫两套……”
……………
咸阳城外,一座幽静的院子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星星点点地落在地面上。院子中坐满了三四十名年龄不等的男子,姿态各异,有的正襟危坐,有的微微前倾,神情专注而认真。老的已年过四旬,年轻的才刚刚及冠。虽然年龄各异,但他们都是太医令――医和的徒子徒孙。
众人坐在这间宽敞的大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医和身着一袭素色长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眼神中透着睿智与沉稳。
医和让一个小徒弟脱了上裳,站在众人面前。小徒弟略显羞涩,但还是勇敢地挺直了身子,两手伸展开来。医和就捏着竹棍,在小徒弟的身上指指点点。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屋内回荡:
“人体上下、左右、前后血管满布,有28部大血管,周身长16丈2尺……其中大血管分布于肌肉腠理之间,深而不现;小血管分布于皮下,可以见到,以上血管,皆互相连接贯通,终而复始。”
众人的目光紧紧跟随医和的竹棍,在脑海中勾勒着人体的脉络,有的微微点头,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则迅速拿起笔,在黄纸上记录下这些宝贵的知识。
“人摄取食物,由肠胃去掉糟粕,而后吸取精华。这些精华在肺腑之中历经奇妙的转化,最终凝练成血液,血液如同生命的甘泉,以供全身肢体及肺腑养分。故在内经中,亦称血液为营气。”
“血气决然不能不流动,恰似江河之奔腾不息,又如日月之环行不止,永不休止,亦没有端口。血液精华潺潺流动于血管之中,内溉五脏,外濡腠理,营养全身,终而复始,就像日月天地运动的规律那般严谨而美妙。”
众人恍然,目光纷纷落在自己手背那些微微凸起的血管上,若有所思。这一刻,仿佛眼前被打开了一个新奇的大门,门后是一个充满神秘与奇迹的世界。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惊叹,又有好奇,仿佛想要立刻深入探索这个全新的领域。
坐在屋舍最后面旁听的易华伟暗暗颔首,心中感慨。
不愧是医家遗留下来的奇书,《黄帝内经》连血液循环理论都提出来了。
虽然这本医书假名于黄帝、岐伯,但实非一时之言,亦非一人之手。或许就是医家的首领,历代“扁鹊”所著。在他们几十代人从医三百年的漫长岁月里,根据无数个病患的症状、反应,精心总结而成。每一个病例都是一块拼图,他们用智慧和耐心将这些拼图拼凑起来,最终形成了这本蕴含着无尽医学奥秘的奇书。
虽然秦始皇实行‘焚书坑儒’,焚《诗》《书》百家语,并颁挟书之禁,只有医药、种树之书不在禁令之内,这也是上古医药文献如《内经》等得以保存至后世的原因之一。
《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法,不得兼方;不验,辄死。”暂且不论“兼方”的是非,仅从不验辄死这一立法来看,就足以反映出秦国将医药作为大事列入施政条令之中,这一点十分明显。
在这一时期,师承授受关系不仅存在,在学术上也已出现不同见解。《内经》与《难经》二书中对某些问题的见解不一便是佐证,比如对“命门”的认识、对“关格”一病病机的认识以及对三焦的认识,两书的学术观点各持己见。
清代医家徐大椿曾说:“《难经》其说不本于《内经》,而与《内经》相发明者,此则别有师承,不得执《内经》而议其可否。”“别有师承”这一观点是正确的,也证明早在战国时期,学术争鸣就已经存在。
既然这一历史时期存在不同的师承授受关系和学术理论见解,出现了学术争鸣,那就说明早在汉代以前,就已经具备了产生医学流派的条件。
现存史料《汉书艺文志》记载有医经七家,经方十一家。医经七家包括《黄帝内经》《黄帝外经》《扁鹊内经》《扁鹊外经》《白氏内经》《白氏外经》《白氏旁篇》。经方十一家有《妇人婴儿方》《五脏六腑痹十二病方》《五脏六腑疝十六病方》《五脏六腑瘅十二病方》《风寒热十六病方》《秦始黄帝扁鹊俞拊方》《五脏伤中十一病方》《客疾五脏狂颠病方》《汤液经法》《神农黄帝食禁》《金疮方》。
这表明这时期医家对医学的研究已有不同方向,有侧重于理论的,也有侧重于临床治疗的。医经家可视为研究中医理论的一派,经方家则是研究临床的一派。
而医和则是经方家的领头人物,秦国军医大都是他的弟子。
“大人!”
小喜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那急切的模样使得脚步都有些慌乱,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他这般大呼小叫的举动,瞬间惹得医和不满地瞪了易华伟一眼,脸上满是不悦之色。
医和向来注重规矩与安静的教学氛围,此刻被小喜子这般打扰,心中自然有气。虽然易华伟现在是他的顶头上司,但医和可不管这些。在他心中,医术的传承与钻研才是最为重要的,不能被轻易打扰。要不是看在易华伟拿出的《伤寒论》跟《金匮要略》、《本草纲目》《难经》《脉经》等等珍贵的医书,他早就出言训斥了。
这些医书是易华伟让小兰写下来的。易华伟又命人精心印制了几十套出来,供所有医官阅览。
这些医书仿佛是黑暗中的明灯,尤其是《医学三字经》《濒湖脉学》《药性歌括》《汤头歌诀》还有各种针灸著作,为众多医官打开了新的医学天地。
也因此,这些医师对易华伟的好感仅次于墨家对小兰的好感。墨家之人对小兰的敬佩源于她的聪慧,以及她为百姓所做的诸多贡献。而这些医官们对易华伟的好感,则是因为他带来的这些医书,为他们的医术提升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小点声,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易华伟微微皱起眉头,在小喜子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随后,朝众人歉意地笑了笑,缓缓起身朝院外走去。
一旁的晨曦见状,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快步跟了出来,紫色裙摆随着步伐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
“对不起,大人……你说的那个崔文子已经被我们的人抓到,现在就在外面。”
小喜子陪着笑,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神色,微微低下头,等待着易华伟的指示:“大人想怎么处置他?”
“崔文子是谁?名字好耳熟啊?”
晨曦微微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易华伟。
易华伟笑了笑:“当然耳熟了,崔文子就是之前帮玉漱娘娘看病的那个医师。”
“你抓他干嘛?”
晨曦瞪大了眼睛,眉毛微微颦起。
“因为请他他不会来,所以,只能抓过来了。”
易华伟朝晨曦笑了笑:“你要是有兴趣,一起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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