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事情并没有在学校引起太大的波澜,一中一共五六千学生,两三百位教职工。甚至有的学生毕业后,连隔壁班的老师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唯一值得学生议论的,也就只有那场看似无比‘合理’的车祸。
谈论起来,无不觉得大快人心。
但是。
只有顾远清楚,普通人在不伤及自身的情况下,还真没有多少办法收拾这些货色。
正想着。
一道目光从窗外掠过。
顾远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就见到陈蒹葭从教室前走过,一时间四目相对。陈蒹葭甜甜一笑,微微点头,轻快的掠过窗户。
……
是夜。
陈蒹葭坐在桌前,吃着饭,一边和父母聊着学校发生的事情。这是她家里一贯的相处模式,有时候说完之后,在机关单位上班的父亲还会询问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然后,一家人就这件事情,再讨论一番。
小的时候,她总觉得很烦躁。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这才清楚,是父亲有意锻炼她观察细节的能力。
果不其然。
等她说完下午发生的事情之后,陈母已经开口道:“这顾远做事,不但有些莽撞,而且还粗枝大叶,居然只口不提赔偿的事情。”
陈父放下报纸,望向陈蒹葭。
“顾远看起来行事有些莽撞,但实际上相当细心。”陈蒹葭放下筷子,淡淡道,“他先让同学围住对方,然后确认老师的伤势之后,再去找对方的麻烦。”
“至于不提赔偿的事情,他毕竟只是学生,不管是从法理、还是情理上,都没有替老师完全做主的资格。因为随意做了主,老师家里一旦有人日后有任何不满,他都会背上指责。”
“他做事情很有界限感,没有半点逾越过线的感觉,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他没来的时候,我慌得不行,可是他在场的时候,我莫名的就有安全感。”
界限感是重要的一件事。
有时候孩子觉得父母管得太多,管的太宽,事事替自己做主,就是失去了界限感。
有时候。
有些人明明为一个人付出很多,却总是吃力不讨好,也是因为没有界限感。
“至于我,这件事情上,处事有些惊慌。”
陈蒹葭叹了口气,非常客官中立的道,“我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报警,也没有想到通知老师家人,也没有想到去打120,否则也不会引发后面的事情。”
“没事,不管是谁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有些束手无策。”陈父放下报纸,对坐在桌前的妻子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阳台后,陈父叹了口气,道:
“你闺女有可能恋爱了!”
……
与此同时。
顾远正在利用昨日做好的盆景布阵法阵,以此专门磨砺自己的真元以及神识,同时也算是为自己日后的洞府作准备。
修仙界虽然没有学区房。
只是洞天福地的稀有程度,却不知道比学区房珍贵多少。
但是。
当一位修士,其实力不足以震慑所有人时,就不得不面临着与他人共同分享这座洞天福地的局面。甚至有时候一座洞天福地中,居住着近百位散修。
相当于把一座别墅,生生隔断成了群租房。
当然,这种情况有弊也有利,面对更高一层的修士时,所有人都会为了保护洞府而出战。
虽然居住地狭小。
但对于修士来说,这不是个事。
在洞府中布置阵法,使其内藏乾坤,就能够让原本逼仄的洞府,变的比原本的面积大上数倍、十倍之多。记忆中的那位大修,曾也是散修出身,对于这种阵法自然精通。
而他在金丹境时,又偶得了一道法阵,名曰:内里乾坤阵。
是一种空间系阵法。
效果比寻常的阵法,还要好上数倍。
此阵,甚至还被运用于制作一些储物袋、储物戒指和储物手镯。
当然。
以顾远此前的修为,还无法完整展现出此阵的效果,但用来磨砺真元和神识却是足够了。随着一道道法印打出,印记依次落在陶盆四周。不多时,陶盆外已经多了一圈神秘的符。
这些符看起来无比繁杂古老,仿佛来自上古时期的字,纹路之中还不时划过道道金芒。
“接下来就是开启阵法了!”
顾远盘腿坐下,他闭上双眼,神识连接到一枚字,沉声一喝:
“起!”
这枚字忽的一颤,猛然光芒大盛,一道光芒从其中涌出,迅速延伸向下一道字,如同一条锁链迅速串联起来,最终消弭于无形。陶盆的四周只是多了一圈花纹,就像是烧制时自带的那般。
在外表上,这座假山盆景,并无多大改变。
但实际,陶盆内的空间,已经随之增加了数倍。
顾远随手拿起小青龟,将它放入盆景之中。小青龟见着越来越近的假山,原本还在拼了命的摆动四肢,可是却谁想到穿过了一层涟漪般的水幕,最终落在了一座山脚下。
小青龟抬起头,愕然的看着高耸陡峭的山峰,以及半空中那张巨大的人脸,迅速爬向了山脚下的‘大河’。
望着变的只有甲壳虫大小的小青龟,顾远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座大阵,算是勉强成了。
为什么说勉强呢,一来他修为不够,否则里面的空间还可以再增加数倍。二来,这只是个普通陶盆,无法承载的起过量的阵法,还需不断的淬炼。
“还得加一道保险啊!”
虽然自己屋子很少进人,但不在家的时候,袁荭女士经常会过来替他收拾房间、叠被子,偶尔也能从床底下掏出一些‘课外’学习资料。
然后,直接大喇喇的丢在他的写字桌上。
不过袁荭女士问起来,顾远就从来没有承认过,全部都是友那家伙不敢带回家,然后自己帮忙藏着的。
布置下一道阻挠凡人的法阵。
这样的话,即便是有人伸手去拿、亦或者是想要挪动盆景,都会办不到,并且只以为这是一座普通的盆景。
接着。
又写了张:‘请勿触碰’的卡片,靠在陶盆上。
做完这一切,顾远早就已经累的不行,直接倒床就睡。以至于第二早上,还是袁荭女士过来掀被子,才把顾远给叫醒:
“都几点了,还在睡觉,马上要迟到了!”
顾远没吱声。
因为他知道袁荭女士接下来还有一串贯口在等着他:
“晚上不睡觉,白天不起床,你都已经高三了。”
“闹钟怎么又坏了,这学期你都弄坏了几个闹钟?一天天的,书桌不收拾,被子不叠,地也不扫,房间乱七八糟,一点也不像我。”
“这桌上的假山又是什么玩意,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弄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你一天到晚就穿这两件,冷不冷?把秋裤穿上再出门。”
“妈?”
正在刷牙顾远被唠叨的不行。
“啊?”
“你去星光大道说单口相声吧,说不定还能赶上今年的春晚。”
等袁荭女士反应过来要打人的时候,顾远已经骑着车跑远了。
时进冬日,又离过年有段时间,来市场进货的人也少了很多。路上没有多少行人,一辆辆行驶而过的公交车,装满了学生。还有个来晚了的学生,一边拼命的追着公交,一边大声喊道:
“师傅,等等我。”
然后,看着公交渐行渐远,只能懊恼的走回车站。
还有一些骑着单车的学生,虽然戴着手套,但依旧冻的瑟瑟发抖。
事实上,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发生。
只不过今天感触特别深。
上辈子,他觉得上学贼鸡儿苦,想着赶紧长大。
等真正步入社会之后,才发现在校园时才最无忧无虑。
推门走进教室。
里面依旧是一股子,混迹在一起的早餐味。张维也在吃早点,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再也不敢唧唧歪歪,不止在防着刘超打喷嚏,就连路过的学生打哈欠,他都会吓的一哆嗦。
友还在吃米线,见到他后,递了个空碗过来:
“我给你留了点花生米。”
“你人还怪好的嘞。”
顾远接过筷子,挑着碗里剩下的花生米丢进嘴里。
“远哥,你是什么星座的?”这会,罗智凑了过来。
“天蝎,怎么了?”
“能不能给我一毛钱。”
顾远从兜里摸摸索索拿出一毛钱递了过来,虽然没问原因,但罗智还是主动的解释道,“平安夜找十二个不同星座的人要一毛钱,然后拿这个钱去买苹果送人,对方吃下之后,会平平安安一辈子。”
“靠,这是哪个地方传来的习俗?”
顾远乐的不行,“你都多大了,居然信这个?”
罗智走后。
又有几个学生跑过来问星座,有的知道星座后,就没再开口,显然是已经找到同星座的要到了钱。有的问完过后,则是笑着脸要了一毛钱,小片刻的功夫,顾远就已经被要去一块钱了。
“都已经高中生了,还在搞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都快成了要饭的了。”
前几年街上乞讨的人还挺多,老头子、老太太们杵着拐杖,端着个小碗,路过沿街的店面会讨个一角两角。
没想到,大课间的时候,李樵也跑过来了:
“你是什么……”
“我是天蝎座的。”
顾远直接开口道。
“你什么星座关我屁事,我问你是什么属相。”
“嗯?”
“是这样的,平安夜找十二个不同属相的人要一毛钱,买苹果送人,对方吃下之后,会平平安安一辈子。”
“靠,这又是哪门子的习俗?”
“我们班都这样传的……”
李樵解释了一句,后来知道顾远属蛇,转身就走,“一点留恋都没有,嘴里还在嘟嘟嚷嚷,怎么高三的不是龙,就是属蛇?”
顾远心说,你这不是傻逼吗?
大家都是同一届的学生,同一个年龄段不是很正常吗?
“等等!”
顾远望着李樵转身的背影,忽然喊了一句,见到对方满脸茫然的表情,直接问道:“你是什么属相,什么星座,给我两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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