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望气

  姬从文推开高副院长办公室的门,也不管屋里有几个人,他随手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就大咧咧的坐在办公桌边对面的椅子上,接着又掏出香烟叼在嘴里,笑眯眯看向高副院长那锃光瓦亮的地中海脑壳。

  姬从文的这副派头,一时间让正在座谈的医生们还有点懵逼,以为这是哪位领导来了呢,可仔细一瞅这家伙怎么有点面熟呢,在哪里见过呢?

  “你们先去忙,待会我们再聊!”高副院长起身,对着办公室内的几位医生说道,众人起身离开,就在快要出门的时候,还有人时不时盯着姬从文的身侧看,心想着一定是在哪见过的,绝对见过。

  就在他们前脚刚离开,办公室内又进来了两个人,分别是王老头和郭老头,两位老人额头隐隐有些汗珠,他们进来后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了贵客沙发上,然后扭头对着站在办工桌边的女人喊着上茶。

  女人是高副院长的助理名叫正允,得到高副院长的点头示意后才转身走出门,其腰肢扭动间,风情万种,让人春心荡漾。

  “姬先生身体康复的很棒,气色也非常好!”高副院长上下打量着姬从文的穿着和精神状态,笑着又说道:“我很高兴还能再次见到老朋友!这说明我们没让你失望,说明你没忘记我们,更没忘记康复医院的好!”

  “哈哈哈!”姬从文笑着伸出手指,在靠近嘴边的香烟时,只见一簇火苗突兀的在他右手食指指尖升腾起来,看的高副院长一愣一愣的,只听他又说道:“我这人最不喜欢欠人情,尤其还是欠陌生人的账款!”

  “哦?”高副院长缓缓坐回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姬从文,他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香烟,随手点燃后,明知故问道:“姬先生欠我们医院多少钱?”

  “高副院长这是明知故问了吧?所有康复后出院的手续都是经过你的手签的字,况且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有什么事儿是你不了解的?”姬从文也难得有心情跟别人打马虎眼,他就是从心底想跟对方掰扯掰扯,解解气:

  “钱我带来了,但是有个条件!”

  “呵呵呵…两位老哥多担待,是我待客不周,还请见谅了!”高副院长见正允端着茶水进屋,他起身接过亲自把水杯放在两位老头手中,又顺势坐到了会客沙发上,余光瞥在两人放在脚边的背包上,笑容真诚。

  “不知道敬烟?”王老头斜眼看着高副院长的发型,突然莫名的烦躁起来,他发型太扎眼,明明都快秃了,还非要多余的留着那一圈,显得彷徨而又倔强。

  “咳咳!哈哈哈…你看你看,我这记性太差了,思维也慢,比两位老哥哥差远了!”高副院长起身去拿烟盒,回来后抽出两支分给两个老头,然后又帮他们点烟。

  以高副院长的工作阅历和情商,摆平面前的这两位老头简直是得心应手,他几乎每天都在应付难缠的病患家属和眼高于顶的上级,这俩老头的责备一点都不算个事儿,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一支烟还没抽完的功夫,他们很快就从社会风气聊到了自家孩子身上,当还要再切换到国家战略发展上的时候,姬从文却受不了了,他冲三人吼道:

  “要不你们三个现在就拜把子!瞧你们那虚伪的样儿,老子都没眼看!”

  “哦!你看我都忘了,姬先生刚才说什么?”高副院长转头看向姬从文,一脸的真诚,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从而内心愧疚一样。

  “十年前有个叫花纹的家伙也住这里,我想知道他的个人信息!”姬从文咬牙切齿,每次想到这个人,他的眼前就浮现出那个贱人的表情和浮夸的跳舞动作,这让他非常难以释怀,尤其是自己的手指能冒出火,还能从别人的面相看出祸福吉凶的本事以后,他就更想找到花纹,好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本事,顺便再吓唬吓唬那狗日的,一解心头之恨。

  自从姬从文看到了王老头身上有黑气后,他的眼睛就像开了光一样,现在看谁的身上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颜色,大部分人呈现的都是淡淡的白色光晕,街上极少有人是泛着淡黄色的光晕,还有一些人则冒着丝丝黑气,和这疗养院里的大部分人类似。

  所以,姬从文大概总结了一下,白色光晕代表着大部分普通群体,气血旺盛则光晕越亮;有黑气的人则是自己的身体或家庭出了变故,黑气越重,事情越严重;黄色光晕有可能是气运加身的幸运儿,其自身运势越旺,黄色光晕就越深,至于其他颜色他暂时还没见过,不好下结论。

  “哦!”高副院长拍着脑门,一脸的歉意道:“因为这属于个人隐私,我们不方便随意透露的,也触犯到了国家法律!我也实属为难啊!”

  “好吧!既然高副院长不愿意通融,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姬从文自从见到高副院长以后,就看到了对方头顶冒出的丝丝黑气,甚至比王老头的还要深一些,他对这种黑气有种抗拒心理,就像瘟疫一样生怕自己也被对方传染,他懒得再和对方磨叽,起身就往门边走去,还一边嘀咕道:“地中海发型的男人,就他娘的没几个好鸟!”

  “你也是政法队伍走出来的,有些事儿确实不好办!”高副院长对收治看护的病人的个人信息很了解,他有个看家本事,那就是过目不忘,否则也不会在未家的产业链里站稳脚,别看他名义上的职务是疗养院的副院长,可真实的情况是疗养院的实际老大,因为正院长是未家老三未天兼职的,而且那个花纹他可是在未家庄园见过的,那天他就站在未家老五的身边,搞不好跟五小姐还有什么关系呢,他可不敢乱说话,可又不能让姬从文就这么离开,毕竟欠着疗养院一大笔钱还没还呢,于是他又说道:“

  “不过凡事都有转圜的余地嘛!”

  “大家都是明白人,给个准话!”姬从文见对方要来扯自己的胳膊,他下意识的躲开后说道:“大不了分期付款,老子要是没钱,你能怎么办?”

  “呵呵呵…”高副院长尴尬的笑着,然后在隔壁叫来正允,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后者急忙离开,姬从文无意间瞥了一眼女助理的背影,看到对方的身上竟然隐隐有淡紫色和淡黄色的光晕交织,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而后喃喃低语:“这是怀孕了,我说怎么颜色不一样呢!”

  “说来是挺愁人的,疗养院每年都会有很多账款要不回来,难得姬先生这么支持我的工作,所以…”高副院长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向姬从文,表情严肃的小问:“你说…你说她怀孕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姬从文叼着烟头,目光移到别处,接着就看到走廊的尽头有一团类似于人形的黑气在缓缓飘荡着,就在他看向黑气的时候,黑气给他的感觉就像也发现了自己一样,让他浑身不自在:“再说了,人家怀孕跟你有什么关系?”

  “哦,哦!是啊,是没关系!”高副院长若有所思,很快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自己他娘的当了一辈子的医生,竟然去相信一个曾经的病患说的话,而且这话一点来由都没有。

  “你真虚伪!”姬从文转过头不去看那团黑气,他吐出一口烟雾,对着高副院长说道。

  “世人皆如此嘛!”高副院长说着示意姬从文进屋,他可不想跟对方争论这些有得没得,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是先把欠款要来才实在:“咱们还是里面说吧!”

  “生活的日常中有柴米油盐,有家长里短,还有些鸡毛蒜皮,究其根本都为了生存下去!”姬从文坐到沙发上,盯着高副院长说道:

  “短暂的生命历程中有美好,也有龌龊,不可否认的是,它们都由欲望在支配和推动着!”

  “嗯,这么说来,欲望还能推动社会的发展!”王老头觉得姬从文的话很有意思,于是就顺着说了一句。

  “当然!”姬从文看了王老头一眼,然后两人又看向好久没说话的郭老头,后者根本就不想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况且他也听不大懂:“瞅我干什么,我他娘的才不关心发展不发展的!”

  “呵呵呵…”高副院长搓着手干笑,他不大理解姬从文突然说这些干什么,难不成对方就看了自己两眼就发现了自己和助理的事儿?不可能,绝对提不可能,他姬从文要有这种察言观色的本事,还能混到这样落魄的地步?

  “欲望!”姬从文似笑非笑的问高副院长,不等对方回答,他又说道:“会使人色令智昏!”

  “我实在是没能理解姬先生的意思,不知道能不能明说呢?”高副院长可不会傻到主动去承认一些很隐晦的事儿,况且他认为自己做的非常隐秘。

  “言尽于此,再说就沾染了因果!”姬从文摇头叹息,他看到那团黑气飘到了办公室的门边,而高副院长身上所散发出的黑气和门口的丝丝相连,他大概联想到了一些事儿。

  心里有鬼的人就怕暗示,高副院长又掏出香烟分给几人,以缓解内心的尴尬,很快正允拿着一个档案盒来到办公室,放在办工桌上后又转身离开,门边的那团黑气在正允接近的时候,就以极快的速度飘到了别处。

  “几位稍等两分钟,我去签个字就回!”高副院长走到办工桌前,抽出一张文件扫了两眼,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哼!”姬从文望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想着那不会就是花纹的档案信息吧?他还没来得及从沙发上起身,然后夹着香烟的手指就捏到了一张纸,正是高副院长取出的文件。

  “隔空取物?”王老头好奇的看到高副院长离开,接着眼前一花就见到一张纸飞到了姬从文的手里,他激动的看着这一幕,手却晃动着郭老头的胳膊,后者不耐烦的回道:“看到了,看到了,大惊小怪!”

  姬从文很快从惊讶中回过神,暗道又多了一样本事,可不能在老头面前露出不知情的破绽,于是他抖着手里的纸,看向上面的内容。

  姓名:花纹,性别:男,年龄:20,籍贯:粤省,

  证件号码:不详,联系方式:不详,家庭住址:不详,工作单位:不详…

  “去你妈的不详!”姬从文大骂着窜到桌边,他抓起文件盒就往外抖,接着里里外外又找了两三遍,甚至拆开了文件盒都没再见到其余的纸张,他又把手里的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后,才终于确定这个花纹的个人信息就是目前记录的状态了,他气的骂道:“太尼玛扯淡了!”

  “哈哈哈…”高副院长大笑着进门,他就像躲在门外的一样:“各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姬从文盯着高副院长,后者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才不情愿的走到王老头身边,打开两个背包,拿出十一摞捆扎整齐的钞票放在茶几上,说道:“两百一十万,清账!”

  “呵呵呵…”高副院长看到捆扎的钞票上还有银行盖的戳印,我不去怀疑真伪,笑着逐客道:“晚上我做东,请几位赏脸一起吃个饭?”

  “没心情!”姬从文说着就拎起背包出门,然后头也不回的补充道:“对了,那个包送你了!”

  “慢走,有空常来玩!”高副院长笑容真挚,把他们送到门口。

  “玩你奶奶个腿!”王老头瞥了一眼茶几上的钱,拍着大腿起身,跟姬从文一起出了门,边走边骂。

  “娘的!”郭老头走到门边还在不舍的看着茶几上的钞票,咬牙切齿:“败家的玩意!”

  出了疗养院大门,三人拦了台出租车又去了老王媳妇住的医院,在病房的门边,姬从文突然拉住王老头,小声说道:“别让她看到我们,免得被她看出来异常!”

  “那…”王老头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其实是想问,既然不见她,那要怎么给她看面相。

  “我自己进去!”姬从文把背包塞到郭老头身前,他示意两人在隔壁病房等着,说完就出去转了一圈,不一会就见到一个身穿白大褂,脸上戴着口罩的男人在门边冲他俩眨眼。

  “这小兔崽子脑子真好用!”郭老头看着姬从文的样子,小声说道。

  “要没这样的脑子,这小子早就被犯人玩废了!”王老头不自觉的就看向了躺在病床上,因为病痛而小声呻、吟的患者们,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倚在墙面上,闭上了眼睛,脑中突然蹦出了一个词: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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