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颁了符诏给大唐蜀山派,并被大唐蜀山派奉为当前道门之首,但很多事雷俊无意代对方决断。
所以他将相关消息传给大唐蜀山派后,并不多言。
大唐蜀山派霄顶方面得知情况后,内部对此相当重视。
此前从许元贞那里听说大明蜀山派的粗略情况后,雷俊就曾经跟大唐蜀山派的章太冈、纪川他们谈过相关事。
彼时章太冈等人考虑大唐蜀山派正休养生息,是以对大明人间那一脉同门采取冷处理的态度。
现在听闻最新消息后,大唐蜀山派内部经过磋商,遣高功长老前来。
旁的不提,乾坤日月壶乃蜀山派开山六宝之一,意义与其他法宝不同,大唐蜀山一脉亦在时刻关注。
此宝仍在同出一源的大明蜀山派传人手里便罢了,如今却被明廷收缴,章太冈等大唐蜀山弟子,闻讯后难以做到无动于衷。
最终,新晋八重天修为的高功长老,纪川之父纪东泉出山,前来龙虎山天师府面见天师雷俊。
其人年岁早已过三百,修行不如正在黄金阶段的其子纪川来得顺当。
但经过多年积淀,再逢天地灵气潮涌,他近些年闭关潜修,终成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突破七重天到八重天之间的天堑劫难,臻至道家炼器派八重天仙游的境界。
大唐蜀山派近些年来休养生息,终于再添一位八重天修士。
听雷俊介绍最新详细情况后,纪东泉再同蜀山派山门霄顶联络,接着继续动身出发,向东前往海外。
来到归藏后,他再拜会赶来这里接替张徽坐镇的萧雪廷。
经由萧雪廷安排,纪东泉秘密通过张徽、孟少杰留下的虚空门户,抵达大明人间。
在这边,有楚昆、萧春晖接应他。
“大明蜀山派这边来的人,名李妙真,乃年轻一代佼佼者。”
楚昆同雷俊私下里联系时介绍情况:“他代表的人,已经可以确定是大明蜀山派新任掌门,元青瓷。”
雷俊:“原来如此。”
元青瓷和韩青陶是同门师兄妹,入门较韩青陶稍早,但修为境界在韩青陶之下,此前一直是八重天圆满的境界。
但大明皇朝内外,包括萧春晖在内,都对其评价不低。
据传元青瓷很早时便已经成就道家炼器派八重天仙游四海圆满的修为境界。
一直没能向上迈出那最后一步,很难说是他自己无力迈过,还是因为大明修道界大环境的缘故。
对面大明皇朝,不论真武观还是蜀山派,亦或者佛门圣地菩提寺,同一时代,都只得一位九重天修士。
相较于早先大唐修道界和大汉修道界,自然已经胜出不少。
但不论大唐修道界还是大汉修道界,天地灵气潮涌都只在最近百年左右。
而大明人间天地灵气潮涌已经有数百年的背景,且儒家理学九重天平天下大儒众多。
对照之下,大明人间的真武观、菩提寺、蜀山派当前情况真不一定是因为门下无人才。
具体到大明蜀山派,如果要出一位九重天大乘高真,那原本出身大明宗室的韩青陶,处境无疑比元青瓷要强出不少。
只不过大明朝堂上的老大人们,在韩青陶的问题上,终究还是看走眼了。
韩青陶成了逆贼,带领麾下人间道国中人脱离山门霄顶。
她之下的大明蜀山派第二人元青瓷接掌门户,处境也并没好到哪里去。
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还有大明蜀山派余下的人。
说是风雨飘摇随时可能有更进一步的覆顶之灾,半点不夸张。
眼下大明皇朝开始调兵遣将预备北伐异族和西域佛门,才让元青瓷和大明蜀山派难得喘息。
“当前尚不确定,这位大明蜀山派的元掌门还是否有余力登临九重天境界,毕竟他被耽误太久了。”
楚昆言道:“但即便他有足够把握,现在恐怕仍不敢轻举妄动,大明皇朝内外,仍有不少人在盯着他。”
雷俊:“虽然同大唐这边联络,是这位大明蜀山派新掌门的意思,但大明蜀山派当前处境,人心浮动,他距离掌握全派上下,想来亦有不小差距。”
楚昆:“掌门师兄说的是,我亦有同感。”
雷俊:“纪长老已经过去了,相关事便交给蜀山派道友自行决断,你忙你的,莫要误了自己的事。”
楚昆:“师兄放心,我心里有数,会谨慎行事,目前一切顺利,只是时间上可能会花费比较久,这是我来之前始料未及的事,可能因此有亏府中职守,要麻烦师兄你多帮我担待一二。”
雷俊仍然不问楚昆具体在忙什么,只答道:“我会安排人替你。”
倒是楚昆继续言道:“偶然有了机会,借大明这边的特殊地势环境,尝试催生异宝现世,其名为太上青晶,希望能多产几枚。”
“太上青晶,这倒确实是好东西。”雷俊言道。
相关宝物在大唐人间已绝迹多年。
最后一次出现,还是距今两千余年前,大唐蜀山派一位前辈高人借此修行。
此宝灵性浓郁而又玄妙,九重天道门大乘高真亦可借其修行,只是素来稀少,两千余年前那时传闻中也只得一枚。
眼下听楚昆的语气,他有把握多搞一些的模样。
“用大师兄常挂在嘴边的话,谨慎为上,稳妥为先。”雷俊言道。
楚昆深以为然:“师兄说的是。”
…………………
大明人间。
京师。
内阁次辅周明哲府邸。
周明哲保养得宜,外貌如四十岁许中年男子,儒雅英俊,只两鬓染上些许星霜。
当朝礼部左侍郎席之昌作为其得意弟子,此刻正坐在他下首,面现少许忧色:
“元辅大人此番竟然决定亲自前往西北督战,有失稳妥之余,也显现其决心强烈啊。”
次辅周明哲微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夫此番既然答应将助元辅一臂之力,他自然再无后顾之忧。
北征异族,西伐须弥,正体合宫中圣意,秦党又全落在元辅眼鼻子底下。”
席之昌轻声道:“老师也看好此战……能成?”
次辅周明哲恬然道:“天理、南疆、东海归墟都暂时无大动静,须弥金刚界五部如果齐全,此战结果或许难言,现在至少五去其二,纵使有些旁的意外,我大明亦可应对。”
席之昌闻言沉吟不语。
周明哲平静地扫了自己得意门徒一眼。
席之昌声音又轻了些:“能弘扬我大明天威,消除西北心腹大患,自然是好,但元辅成就如此功业,他会否自平天下境界更向上……”
首辅陈裕,并不只代表其个人,更是吴党领袖。
周明哲同样也不只代表其个人。
他是大明当朝内阁排名第二的次辅同时,亦是楚党党魁。
周明哲仍然平静看着席之昌。
席之昌神色坦然:“此乃国战,学生并无反对之意,只是考虑我们是否也应该直接往西北一行?”
周明哲语气不疾不徐:“稍安勿躁。”
席之昌应道:“是学生孟浪了。”
周明哲仰望厅堂上方,过了半晌后才说道:“不止佛、道之属,亦或者武人等其他道途,我辈读书人,也很久没有出过青云之上,名动千秋的儒圣了。”
一声感慨之后,他不复多言。
但席之昌已然明白自己恩师的意思。
所谓读书人,其实并不是笼统泛指所有儒家修行者。
虽然事实上自当初汉末大劫后数千年来,确实任何一脉传承的儒家修行者都没再出过登仙之人,但席之昌知道,周明哲此刻其实是特指他们理学修士。
理学已经取代经学,成为儒家第一显学,甚至是如今大明皇朝第一显学,涵盖四方。
不论陈裕、晁丰、高铭,还是周明哲、席之昌,亦或者秦党那边的刘冲等理学大儒,纵使政见和利益诉求不同,但大家都尊理学纲常为圭帛,坚信笃定,奉行不移。
但自早年大梁皇朝时出现,到之后异族大乾皇朝,再到如今大明皇朝,理学道统一直没能涌现出九重天之上的儒圣。
天地灵气潮涌已经数百年,直至如今,始终没有。
当然,理学从诞生到现如今,历史尚不足两千年。
虽然如今已成儒学正宗,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仍是一脉新生的道统传承。
陈裕、周明哲、刘冲等人,也包括高铭、晁丰、席之昌他们,皆当世大儒,在尊奉圣人之言的同时,亦不断精进自身学问。
不断探索和尝试。
首辅陈裕接下来的征北,是个人抱负的实现,同时也是一条道路的试验。
于公于私,作为大明皇朝百官之首和最强盛吴党的党魁,他都不容这次有人在暗中拆台。
次辅周明哲今番确实没打算暗中扯首辅大人的后腿,甚至会助一臂之力。
作为交换,陈裕开出令他满意的价码。
同时周明哲也想看看陈裕此番尝试的结果。
如果给对方成功了,后患自然不是没有,还非常大。
但周明哲同样会有额外收获。
如果陈首辅失败了,那么……
“准备一下入阁吧。”周明哲吩咐自己的学生:“不论此战胜负与否。”
席之昌深吸一口气:“是,老师。”
有府中下人来报。
周明哲随后吩咐席之昌代自己接待一批客人。
大明次辅本人更衣后,去往前厅见另一名客人。
见主人到来,前厅中一个面如冠玉,仙风道骨,目光淡泊的青年道人起身:“打扰阁老休息了。”
周明哲笑着邀对方落座:“是老夫邀真人前来做客,木真人不必客气。”
那外貌如青年般的道人,正是大明真武观观主木淳阳。
“此番北征,辛苦真人了。”
周明哲言道:“元辅那边有些年轻言官,近来行事越发轻浮,真人莫要放在心上,元辅一心为国,平日里难免疏于督导,老夫已责成都察院训诫,此番北征,事关重大,还需木真人不计前嫌,相助元辅一臂之力。”
木淳阳:“阁老言重了,北征国之大事,贫道分得清轻重,这些年来阁老对本观多有回护,贫道一直感念,您既有所命,贫道定当尽心竭力。”
朝堂上三党中,真武观素来同楚党来往较多,周明哲、席之昌师生本身亦同木淳阳有私交。
此前因为韩青陶与人间道国之事,不仅大明蜀山派风雨飘摇,木淳阳同真武观同样站上风口浪尖。
周明哲,对木淳阳观感同样复杂。
但对这個九重天圆满的大明道门第一高手,该用,仍然要用。
具体如何用,却有一番讲究。
木淳阳一如往日,冲淡谦和。
即便他隐约有所感应,这里似有某个熟人。
大明真武观观主面无异色,平静地从周次辅府邸告辞离开。
周明哲则去往偏厅。
在那里,他的学生席之昌代他招呼两名客人。
和木淳阳一样出身道门的两人。
一个身着布衣麻鞋,衣着简单,乃是大明蜀山派中人。
另一个身着青黑道袍,分明也是大明真武观中人。
“二位道长久候了。”周明哲进来。
“老师。”席之昌和两名道人一同起身相迎。
“木真人随军北征,真武观接下来就有劳魏道长主持了。”周明哲微笑道。
真武观长老魏静一向他一礼:“贫道惶恐,还请阁老多多提点。”
周明哲落座笑道:“忠君体国,自有日月可鉴。”
魏静一:“谨遵阁老教诲。”
周明哲看向另一边的蜀山派长老:“对蜀山,对莫道长,老夫也是同样的话。”
蜀山长老莫青石表情肃穆:“贫道谨遵阁老教诲,一定多从旁督导提点本派其他弟子,请阁老相信,本派中人,对逆贼韩青陶深恶痛绝,从始至终对大明忠心耿耿,此心可昭日月!”
周明哲颔首:“莫道长言重了,你所言,老夫自然是信的。”
他微笑道:“贵派法宝,只是暂且寄存在朝廷。”
莫青石肃容道:“蜀山之宝,便是大明之宝,由朝廷掌控,更利国事,朝廷有命,蜀山上下无不景从。
何况乾坤日月壶之名,本就当从属国体,贫道亦常因此劝诫同门。”
周明哲微笑颔首:“莫道长心怀大明,不愧有道高功。”
他目光扫过蜀山派莫青石和真武观魏静一,然后言道:“今朝相召,是有另一件事,要借重二位之力。”
莫青石、魏静一皆道:“请阁老吩咐。”
周明哲:“老夫平日里相助元辅为陛下分忧,难免疏忽了学问上的研究,这些年来略有所得,想请二位道长相助参详一二。”
他冲学生席之昌点点头,席之昌便将一些文书分别呈递给莫青石、魏静一。
一炼器、一丹鼎两位道家八重天高功长老浏览文书期间,席之昌不禁想起早先一次同恩师周明哲聊起首辅陈裕北征之事。
“用兵者,当决胜千里之外,万里之外。”周明哲所言,令席之昌印象深刻。
莫青石、魏静一此刻则越看越是心惊。
这位周阁老,说是政务繁忙心思没在学问上,但他针对理学修行,分明是要开一番大气象。
迄今为止,包括理学在内的儒学修行者,虽然不似武道修士一般常要冲锋陷阵与敌搏杀,但真要决胜负,终究都需自己亲自上阵。
不可能似陈裕、周明哲、刘冲、高铭等顶尖理学大儒端坐后方京师不动,坐看自家七重天、八重天甚至更低修为的门人子侄去跟草原上异族汗王或者西域佛门上师争锋,还必须要求对方能赢。
终究需要顶尖高手直接交锋,互相牵制的情况下才有更下一层修士争锋的余地,在大明修行界这一点亦不例外。
但现在,周阁老这……
“相关礼仪,集思广益,有劳几位道长了。”周明哲微笑。
莫青石、魏静一忙道:“阁老客气了,贫道等人定当竭尽全力。”
晚些时候,席之昌从老师府上告辞离开,返回自己的府邸。
作为当朝礼部二把手,已经完全铺平通往内阁道路的楚党新贵,席之昌虽然在自己恩师周明哲面前执礼甚恭,但他本人眼下亦可称大明朝堂上一棵参天大树,府上往来络绎不绝,求见者众。
别的客人门房都已经打发走,唯有一位留下,等他回来。
“让守贞兄久候了。”席之昌歉然道。
等候的中年文士,名聂忠节。
来自归藏。
当初大明皇朝清剿小明廷残党,聂忠节立下汗马功劳。
“哪里,我左右无事,等等无妨,叨扰繁光兄才是真的。”聂忠节言道。
双方见礼后落座,席之昌言道:“恕我冒昧,有一事相询,此前从天理出来的一些人提及,在天理,在那伪唐朝廷所占据的人间,聂氏一族,似还有一脉血裔,修习旁门左道妖法?”
聂忠节闻言,面色沉郁:“实不相瞒,确有此事,家有忤逆不肖子,是聂某管教不严之过。”
席之昌:“守贞兄不必误会,我并无责怪之意,希望令郎知错能改,早日迷途知返。
今日邀守贞兄前来,是关于天理的一些情况。
当前朝廷以向北用兵为重,西南同天理相通之地,暂时以稳为主,不宜大动。
但事当虑长远,为十年计、百年计,故而些许准备,眼下就该开始了。”
“繁光兄所言极是。”聂忠节言道:“聂某不才,愿尽绵薄之力。”
听席之昌所言,明廷官面上不会有大动作。
相关事宜,更多将着落在民间。
聂忠节因功受封赏,但想要真正进入大明朝廷官场,则必须走应试路线。
他本人理学修为高明,但眼下主要是培养族中子弟。
聂氏一族已经同楚党搭上线,但还要看未来发展。
聂放……
想到这个名字,聂忠节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则有众多念头闪过。
…………………
大唐人间。
龙虎山天师府。
雷俊此刻正同自大唐蜀山派而来的纪川交谈:
“元青瓷、李妙真等大明蜀山派的人,没有被征召随军北征?”
纪川:“目前为止是这样。”
雷俊:“他们有心趁此机会夺回乾坤日月壶等法宝?”
“他们倒无此念,大明皇朝虽然集中力量北征,但留守力量仍雄厚。”纪川言道。
至于说邀请大唐修士相助,元青瓷、李妙真等人亦未开口。
双方接触尚少,他们也在默默观察。
雷俊虽然对大明朝的理学老大人们观感不佳,但同样无心干涉这一战。
那等于给须弥的僧人减压了。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雷俊随手将一支符诏递给纪川。
纪川接过看后,抬起头来:“大汉人间那边,须弥宝部收缩了?”
不仅在大明人间经营的须弥羯磨部感受到压力。
身在大汉人间的须弥宝部,同样感受到了。
须弥金刚界五部,金刚部此前坍塌,莲华部主宗伽同独钴金刚杵与阿弥陀孔雀座一起失陷归墟,此前还折了白玛上人,同样损失惨重。
这种情况下,其他三部,行事都开始谨慎起来。
大明皇朝那边,已经是摆明车马要在西北集中力量开上一战。
须弥羯磨部不得不考虑更加长远。
五部素来各自经营,但当此特殊情形,他们亦不得不频繁互通声气,并提前做准备。
“须弥宝部收缩,此前在大汉皇朝开拓的大好局面,几乎可以说一朝回到数年以前。”
纪川言道:“此前大汉疆域内活跃的世家大族力量还有南荒的大空寺,眼下不知是何情况?”
雷俊:“世家名门同样有所收敛,不复先前活跃,此消彼长,大空寺气焰则越发嚣张。”
纪川闻言,不禁哑然。
原本是须弥宝部、世家十二名门和大空寺三方角力较量的局面,现在须弥宝部甘愿退出,平衡顿时缺了一角。
世家名门无意代替大汉龙虎山同大汉大空寺直接冲突,流血厮杀。
面上他们自不会直接甩手走人,给汉庭帝室以口实。
但结果就是看上去抵挡不住,步步后退。
当然了,各大家主们也有话说。
西域和尚靠不住,直接开溜,等于出卖了他们这些盟友,让各家“死伤”惨重,方有今日之祸,朝廷当严惩之……
这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纪川扶额。
只是不知,对汉皇和汉太子会产生怎样影响。
大汉龙虎山、须弥宝部、世家宗族,居然全都塌了下来。
汉庭帝室需要亲自面对大空寺的反贼了。
雷俊无心干涉大明皇朝北征,安心在大唐人间自己静心修行,只隔三差五通过自家师弟楚昆,蜀山派纪东泉,还有萧春晖、张徽他们收些大明人间的风声,知悉战况进展。
大明皇朝这趟难得不内斗,自上而下大量高手出动。
他们推进倒是不快,但是极稳。
理学修士越战越强,步步为营的特点被陈裕等人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论北方异族还是须弥羯磨部,皆高手如云。
双方联合更是惹人侧目。
但大明皇朝这次爆发出更惊人的战争潜力。
首辅陈裕。
内阁排名第三的大学士桑岩。
内阁排名第四的大学士刘冲。
除了三位当朝大学士外,甚至还有本已致仕还乡的几位国老重新出山。
再加上真武观主木淳阳和菩提寺方丈广书大师。
光是这般顶尖高手,数量便达到夸张的地步。
其他高手,不知凡几。
大明阵列,仿佛会移动的巍峨高山,先压北方草原,然后再指向西域须弥佛门。
“势大力沉没错,但这么个推进速度,应该只能把人赶回须弥,然后镇封须弥门户。”雷俊听楚昆谈起最新消息后说道。
如果大明皇朝方面不贪的话,这也算是初步达成平靖西北的战略目标。
看西域佛门此前对须弥山的重视,他们也不会冒着须弥山动摇的风险,行请君入瓮之计埋伏大明。
对方难得团结一次,那须弥就索性关门谢客,让过对方这回的风头便是。
还真不信大明皇朝能就此一直团结下去……
“我原先也是这么以为的。”
楚昆语气却有些古怪:“但最新接到的消息,大明皇朝那边,成功抢占通往须弥的虚空门户,从而继续猛攻须弥。”
雷俊:“?”
楚昆:“听说,是有明廷宫中内侍也组了一军参战,首辅陈裕亲自出马,倒是无人敢在内部生事,但对外,可能是为了争功,那队内侍冲得极快极猛,结果还真给他们抢门成功。”
雷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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